“行了,不说他们了。”
覃如忽然觉得没意思,索性不提了,换了个话题,“你爸说买电视机,高兴吧?”
“真的?”
大宝不信,妈妈不止一次说没啥看头,会买才怪。
“不了忙吧?”
二宝也不信,妈妈从来不看电视,只听广播,很老土!
三宝信了,妈妈从来不会拒绝爸爸的要求,因为爸爸的要求真的很少很少!
“咯咯咯,太好了,有电视看喽!”
四宝高兴坏了,早盼着家里有电视机,总算要买了。
哎,说到底,还是因为家里穷。
四宝很苦恼,不知道怎样才能挣到钱。
难道学着捡垃圾?
可是好脏啊。
这样一想,买电视机的兴奋立马消失了,愁眉苦脸起来。
覃如还以为孩子们会兴奋于即将拥有一台电视机,没想到一个个都很淡定,就挺意外的。
“怎么,都不爱看电视?”
她好奇的问。
“爱看!”
“那为什么不高兴?”
“高兴,就是电视机太贵了。”
四宝一脸肉疼,“要三四百呢。”
“买得起,大不了三个月不吃肉。”
覃如故意道。
“不能不吃肉啊。”
好家伙,四个宝同时喊了出来。
“不买电视机也得吃肉。没肉不香啊。”
大宝连忙表明态度。
“反正也没几个能看的节目,不买就不买了。”
二宝微抬着下巴大言不惭的说,“等以后我拍了电视剧,再买电视机也不晚。”
三宝只是笑笑,显然也不在意买不买电视机。
“我去奶奶家看。”
这是四宝。
覃如斜了眼高俊:瞧瞧,看见了吧,也就你一个非要买电视机。记住,电视机是专门给你买的,我对你好不好自己拍着胸口说。
高俊失笑,眼神一刻不离覃如。
他道:“差不多了,都去睡觉吧。”
“还不到七点半,睡什么觉啊。”
二宝嚷嚷,“妈,咱们打牌吧。”
高俊上前拉住覃如的手,冲孩子们挥挥手:“我和你妈上了一天班,累的很,先去睡了,你们别太晚。”
“爸,你怎么这样,我要和妈妈打牌。”
“问问你妈是不是累了?”
高俊看向覃如,带着强烈暗示。
覃如无语,只好敷衍孩子:“等妈妈放假再和你们玩。”
话还没说完,就被高俊背起,直进了卧室。
覃如捏着他的耳朵嗔道:“孩子们大了,注意点儿行不行。”
“你不是说父母感情好,孩子的人格就更健全,更有安全感,更开朗活泼么?怕什么。”
覃如无语,只能双手一边扯着一只耳朵报复。
把人丢到床上,高俊凑近亲了一口:“媳妇,我想你了。”
覃如:“我先洗个澡,你去刷牙,嘴里都是猪肉粉条的味儿。”
“你又嫌弃我。”
高俊哼哼唧唧的说。
覃如暗暗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人:“我洗澡去。”
说着,下了床,拿换洗的睡衣,去洗澡。
“媳妇,我给你拿。”
高俊一个鲤鱼打挺下了床,从衣柜抽屉里翻出一条红色吊带丝绸睡衣,“穿这件。”
“你不觉得冷么?”
覃如认出来了,这还是刚厮混的时候穿过的,是高俊花了大价钱在友谊商场买的。
看到这条睡衣,她心里也痒痒的,怀念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
“有暖气,不冷,乖,今天就穿这条。”
高俊哄道。冷了就会往他怀里钻,再好不过。
结婚多年,媳妇早就不抱着他睡了,每次都离的很远,还说不嫌弃,哼。
覃如接过睡衣,丢给高俊一个媚眼,转身进了浴室。
把自己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洗干净,又把头发吹的半干,刚要擦镜子,她愣了下,张开手掌看了看。
曾经厚厚的老茧软化了不少,毕竟自从升为车间副主任,搓零件拧螺丝的时候少了。
轻叹一声,她拿起毛巾擦干净布满水蒸气的镜子。
镜子里的人十年如一日,皮肤白皙细腻,腰肢纤细柔软,胸脯高耸挺立,短发乌黑油亮。
如果不是眼角的细纹,说二十七八都有人信。
灵泉水的效果真是杠杠滴。
带着老茧的手从脖颈滑到锁骨,一路向下,滑过胸脯,腰肢,在向下……
感觉很割裂,好像镜子里的人有了生命,和镜子外的不是一个人。
许久过后,她拿起睡衣,慢慢穿上,又一次看向镜子。
凤穿牡丹纹的大红丝绸睡衣罩在身上,衬得肌肤如玉,刚洗完热水澡的脸色白里透着红,那双雾蒙蒙的眼眸更是变得水汪汪的,左顾右盼间显得忒煞多情。
“真美,我快被自己美哭了。”
覃如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咚咚咚,媳妇,掉下水道里了,还不出来?”
高俊都等急了。
覃如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就不能给自己留点儿空间嘛。
男人有时候真够烦的,太腻味了。
她走过去,打开反锁的门。
如果不锁,她连这点空间都没有。
果然,听到门开了,高俊立刻推门而入。
覃如正拿着木梳对着镜子梳头,很投入。
高俊看着媳妇曲线毕露的身体,咽了咽口水。
大冬天穿的多,一想到只有他才能看到眼前的美景,顿时热血沸腾。
“媳妇,你真好看。”
他上前一步,从后面抱住覃如,低头亲覃如的脖子。
覃如从镜子里看到高俊,这厮只穿一条大裤衩子,上身光着。
一看就早有打算。
她放下木梳,反手摸了摸高俊肚子,检查下腹肌还剩下多少。
“放心,好着呢。”
高俊轻轻咬着覃如后脖颈,并一路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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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着眼睛靠在高俊怀里,覃如难得筋疲力尽。
“媳妇,我感觉年轻了十几岁!”
高俊声音里透着满足。
“嗯。”
覃如没力气回应,只能哼了声。
今晚的疯狂像极了两人刚好上的时候,偷情的刺激难以言喻。
“秦淮茹,你爱我吗?”
高俊忽然道。
“?”
覃如觉得莫名其妙,最烦床上的时候问爱不爱的了。
明明很美好的体验,非搞砸不可。
她没出声。
“秦淮茹,说你爱我。”
高俊捏着她鼻子说。
覃如无奈:“秦淮茹爱不爱你我不知道,我爱你。”
高俊松开她的鼻子:“淘气!”
覃如:(/_\)
“哇,又下雪了!”
早上覃如是被孩子们的笑闹声吵醒的。
穿上衣服,下床的时候两腿发软。
“到底不年轻了,灵泉水也不是万能的。”
她摇摇头,喝了些灵泉水,立马觉得身体有劲儿了。
拉开窗帘,室外明晃晃的,雪光有些炫目。
看了看时间,七点了。
“看来今天上班没法保持以往记录了。”
不过今天都大年三十了,厂里也不会安排活了。
走进饭厅,高俊正吃早饭。
“媳妇,起了?我给你盛饭。”
高俊眉开眼笑,一看就知道心情极好。
“早饭吃的什么呀?”
覃如看了看碗,“又是包子炒肝儿?”
“媳妇你不想吃这个,我给你做炸酱面。”
高俊别提多好说话了。
“山珍海味也不能天天吃啊。我吃包子喝奶粉吧。”
酱肉包子货真价实,覃如爱吃。
“我给你泡上。”
高俊去冲奶粉了。
他知道媳妇不爱喝麦乳精嫌弃太甜,也就奶粉能喝些。
麦乳精价格并不比奶粉便宜多少,一铁罐卖到四十多块,绝对的奢侈品。
覃如一贯认为不值。
不过呢,这个年代重油重糖就是好东西,是最好的营养品。
其他的是黄豆,骨头,老母鸡,鸡蛋。
想想发达地区牛奶比水还便宜,也难怪这个时候出国的都不愿意回国。
吃了两个包子,喝了杯牛奶,早饭就对付过去了。
两人交代一声孩子,就要去上班。
“妈,爸,还买电视机吗?今天这天,找板爷也不安全啊。”
大宝说。
“那就先不买?”
覃如看向高俊。
高俊叹了口气,总感觉和电视机没缘分,就是不往家里来。
“别操心了,有我。”
他哪会服输,别说下雪,就是天上下刀子,电视机也得买回家。
“你看着办吧。”
覃如看出他的态度,暗暗摇头,真够执着的,不就是电视机么,什么时候不能买,非得过年买。
“你们把咱家负责的路段扫干净。”
上班的时候,覃如交代孩子们。
“放心,赶紧走吧,要迟到了。”
孩子们摆摆手,把人撵出了家。
高俊和覃如手拉着手往厂里走。
天还在下雪,沸沸扬扬的,片片都有鹅毛大,让人看不清路。
两人撑着伞,不紧不慢的走着。
雪没化,路上不滑,踩在积雪上,咯吱咯吱作响。
处处银装素裹,看起来干净无比,没人想到化雪时的肮脏样,也没人想到被白雪覆盖的地面的肮脏样。
路上行人一如既往,骑车的居多,步行的也不少,都是在附近上班的。
不时有人笑着和认识的打招呼:“新年好呀!”
没错,大年三十了,明天就是初一,见面可不得说一声“新年好”么。
深一脚浅一脚好不容易到了厂里,好些领导居然没露面。
“奇怪,怎么都懈怠了?不应该啊。”
覃如有些想不通。
要知道往年春节还不放假呢。
那个时候,厂里从上到下,人人都嗷嗷的,别提多精神了,谁要是阻止他为厂里做贡献,他能跟你拼命。
大年三十吃团圆饭?
不存在的,都在单位和同事,工友热火朝天的干活呢。
父母孩子?
那肯定是私事给公事,私情给大义让路了。
“今年不对劲啊。”
覃如正想着,车间主任背着手走了进来。
他今天比覃如来的早,已经去车间转了一圈。
“小秦,你觉不觉得有些不对劲?”
车间主任神神秘秘的说。
覃如看他一眼:“哪里不对劲?”
“没有干劲!”
车间主任若有所思的道,“都放松了,你说怪不怪?”
“这话可不能往外说,影响不好。”
覃如道。
“那肯定,你又不是外人。”
车间主任连忙描补。
“可能是往年绷的太紧,到极限了。”
覃如是这么想的。
当然,还困惑。
覃如不困惑,是因为她能看透历史。
土着呢?
嘿,懂得都懂。
远的不说,就说轧钢厂,看看厂长书记副厂长主任,心里就能跟明镜似的。
也就车间主任这种最底层芝麻官看不透局势。
轧钢厂这样的大厂,重要的部属国企,能当官的基本都有一手,早就对局势洞若观火,心里不可能没想法,人毕竟不是木偶。
智能手机时代,洗脑都不可避免,就不提现在了,当坚信的认知被证明是错误的,有几个会不困惑不迷惘的呢。
覃如认为,轧钢厂就处在这个阶段。
她坚信,轧钢厂也不是独一无二的例子。
虽然它在职工眼中可能有着特殊的地位和价值,但这并不能否认它正处于某个特殊阶段。
“主任,不要想得太多了,毕竟现在已经到了过年的时候,我们应该多想一些开心愉快的事情。”她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怀。
车间主任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缓缓坐下来。
他的表情显得有些疲惫和无奈,仿佛心中承载着许多忧虑。
“年年都差不多,有什么好准备的呢?”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失望。
每年的过年似乎都是一样的情景,没有太多的变化和惊喜,让他感到有些无趣和乏味。
“这话也没错。”
覃如点点头。
物资稀缺,过年也就那些东西,年年差不多,惊喜是不存在的。
“小秦啊,你以后有福了。”
车间主任忽然感慨万千。
“一年比一年好,主任你也有福啊。”
覃如微微一笑。
“你怎么教育孩子的?上头大的个个考上了大学。”
“嗐,是孩子争气,我还真没怎么教育。”
“我不信,你肯定有秘诀。”
车间主任摇头,“透露一点,欠你个人情还不行么。”
覃如知道他两个孩子也参加高考了,全都没考上。
“言传身教算不算?”
迟疑了下,她如此道,“我就是那种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人。”
车间主任一头冷汗:“你说的是实话?”
“有必要骗你吗?”
“往年说你上夜校,每天学到凌晨两点也是真的了?”
“真。”
覃如点点头。
她虽然数学不错,机械可是从头开始学的,不玩命怎么可能短短两年就能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