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了几句,不再提,实在是每个夏天类似的事儿都会发生好些回,习以为常了。
你当只有钱大运家如此么?
呵呵,还真不是,除了钱老太,还有赵老太,王老太,孙大婶,李大叔等等,只是别人没钱老太过分。
厂里不是没有找到钱老太,对她各种教育,没用。
每回老太太都笑眯眯的听着,答应的很好,甚至拍着胸口保证,然而……
屡教不改!
要不是大夫看过,大家伙儿都以为她老年痴呆了。
其实,问题还在钱大运身上。
老娘做的“特”餐,完全可以不吃。
一家子不知道怎么想的,拿自己身体冒险,令人无语。
或许是这个时代物质匮乏,老百姓对食物,对吃怀有莫大执念,不舍的浪费丁点食物,哪怕是坏的?
覃如表示无法理解,也无法共情。
“听说了吧,厂里不光车间改革,医院,食堂这些后勤部门也要改革。”
车间主任抓起湿哒哒的毛巾,抹了把汗,呼哧呼哧的说,“到时候看病还能全报?我看悬。”
改革改革,根本目的是为了创造更多剩余价值,降低成本是必然的。
厂里开销最大的就是免费医疗,什么病都全报,还不规定看病次数。
职工及家属三天两头上医院跟赶集似的,也没大病,就是今天鼻涕流的多,明天肚子有些疼之类。
可以说,轧钢厂的医疗保健条件那也是四九城数得着的。
要是学医,开轧钢厂医院是来对了,大把锻炼机会。
毕竟,学医是门经验科学,你得在看病的时候从一个个案例中提取并积累经验。
覃如好笑的看看车间主任,笑着说:“主任,您这消息很灵通么?都听谁说的?佟厂长吗?”
她万万没想到,直接领导的大靠山会是负责技术的佟副厂长,以前的技术科科长。
平时完全没看到两人有互动。
所以说,大厂就是大厂,关系都在深水底下,乍看是看不出的。
“佟厂长那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知道我?”
车间主任摇摇头,跟两人完全不熟差不多。
装,接着装。
覃如暗暗鄙夷。
“我怎么听说他跟你关系匪浅啊?”
她慢悠悠的说,“不是姨表亲么?”
仔细一想,还真是一叶遮目。
车间主任是从川省三线调到京城的,本人是地道川人,早年参加过川军。
佟副厂长一口川普,老娘一口地道的川省方言,这不就是线索么。
其实不怪大家伙儿没看出来。
轧钢厂从公私合营,到一扩再扩,膨胀到数万人大厂,聘用的人员很复杂,来自于五湖四海多个地区。
说川话的不少,也难怪大家不会将两人联系起来。
“嗐,那都是谣言,不能当真。”
车间主任摇摇头,死活不承认。
“我说主任,人家都是唯恐不知道自己有后台,您这是唯恐别人知道,非反其道而行之不可。为什么呀?”
覃如表示无法理解。
咱可以不提,但别人知道了,也不该否认吧?
怎么,有亲朋好友地位高混的好,还看不上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