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穆小溪笑的很是开心,江氏就有些得意起来,她往里挪了挪屁股靠在了太师椅上,搬起一条腿,翘着二郎腿,便要再去端茶盏。
“阿奶,那杯茶凉了,让蓉儿给您换一杯。”
说完就看向了芙蓉两女。
穆小溪的话音刚落,只见蓉儿伸手拔下了头上的银簪。
突然,一道银光从众人眼前划过,只听江氏嗷地叫了一声,众人循着江氏的目光看去,只见江氏手边的茶盏上,银簪穿杯而过,死死地钉在了杯子上,偏那瓷杯子竟没有宕机碎裂。
江氏吓呆了,付氏那满是鲜血的豁嘴又出现在她眼前。
芙儿走上前,那瓷杯才裂成几瓣跌落下来。
灵儿见杯盏碎裂了,竟拍着手叫好。
芙儿只笑着重新换个了茶盏,一边倒茶,嘴里还一边说着:“我这妹子又耍这把戏了,没吓着老太太吧?”
江氏哪里还敢说话,她双股站站地坐在那里打哆嗦,一双手紧紧抓着太师椅的扶手,生怕自己坐不稳滑下去。
穆小溪这时转向赵氏说:“娘,你先带灵儿去看看丁香的饭准备的咋样了,我陪阿奶聊会儿天儿。”
赵氏站起身,小声对穆小溪说了一句:“你可悠着点。”
然后就拉着灵儿出去了。
穆小溪见赵氏出去,又把芙蓉二女也都打发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了祖孙二人。
穆小溪走到江氏身边亲手把那杯茶放到江氏手里,然后又拉过椅子挨着江氏坐下,笑眯眯地对江氏说:“阿奶,我们家自从分了家,吃喝穿戴上可是从没短过您和阿爷的,但凡有点好的,我娘都撵着我们给您送过去,您看,就您现在穿的这一身,不也是我娘给您买的么?可是您呢,从来就没说过我们的好,对我们家,也从来不像对大伯二伯家那样慈爱过。”
穆小溪挠了挠脑袋接着说:“我一开始啊,还纳闷儿,猜不出为啥您和阿爷这么对我们,后来啊,我总算是知道了,因为——”
穆小溪说到这,就凑近了江氏,趴到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穆小溪说完这话,便住了嘴,眼珠不错地盯着江氏。
只见江氏这时早已吓傻了一般,手上茶杯里的水洒到了衣襟上都没察觉,她只瞪着眼睛,看着穆小溪,双手哆嗦,浑身颤抖,茶杯也握不住了,就要失手时,被穆小溪伸手接住。
穆小溪站起来,放下茶杯,走到江氏身后,把瘫倒在太师椅上的江氏往后提了提,话说她现在的力气可是不小,拎江氏轻松得很。
她把江氏往太师椅上又怼了怼,让她坐正,又伸出手捋顺江氏的胸口窝,一边捋顺一边小声说:“不管咋说呢,好赖不济您也是养了我们这么多年,没辛劳也有苦劳,我们还会照顾您二老的。”
穆小溪还没说完,就见江氏像受惊一般往后缩着身体,一边躲闪一边说:“这都不怨我,怨那个女的命不好,不怨我,我是好心的,我可是好心的。”
穆小溪一愣,赶忙追问:“那个女的?是谁?我爹到底是谁的孩子?”
江氏见穆小溪这样问,赶忙捂住了嘴,用尽全力一把推开穆小溪,踉跄着往外走,嘴里嘟囔着:“回家,我回家……”
穆小溪赶忙跟上,喊芙儿和蓉儿送江氏回去,嘱咐两人,到了大宅就跟穆老爷子说,阿奶身子不舒服,拿十两银子给她,买些补品养一养。
赵氏过来,看江氏的衣襟上洒了茶水,脸上也是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问穆小溪,你是不是吓到你阿奶了,穆小溪说我哪里会吓到阿奶,阿奶只是心口疼的毛病又犯了。
第二天,穆小溪又派芙蓉二女去了一趟大宅子,并带去了一百两银子和很多好东西,嘱咐她们一定要对穆老爷子说,谢谢二老对三房的养育之恩,以后,三房每年都会给二老一百两银子的养老钱。
芙蓉二女回来后跟穆小溪汇报说,穆老爷子只是闷头抽旱烟,江氏也是低头缩在炕上,头都不敢抬的样子。
倒是二伯穆青水和何氏乐呵呵地接了礼物,夸三房仁义。
穆小溪点点头,打定了主意,又去了流觞坊。
穆小溪进屋的时候,方墨白正拿着穆小溪送给他的兵工铲仔细研究。
“什么,你爹不是穆家亲生的?”
“嗯,昨天,我取了阿奶的头发,做了dna检测,已经能确定了。”
“你是说用头发……”
“是的,可以,用头发就可以判定血缘关系,不过,这办法我也是才学会的,我并不懂医术,有些东西,也是现学现卖的。”
方墨白又来了兴趣,她凑近穆小溪问道:“哦?是怎么做到的,可否……”
穆小溪看方墨白的样子,有些不耐烦地朝他嚷到:“哎呀我说方墨白,现在我跟你讨论的重点不是头发,我说的是……”
方墨白面色一定,打断了穆小溪的话:“你叫我什么?”
穆小溪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道歉:“我……我,好吧,我错了,对不起,不该这么叫你。”
方墨白挑了挑眉,仰头说道:“好吧,这次饶过你。”
穆小溪撅着嘴白了方墨白一眼,接着说道:“我是想让你帮我打听打听,我爹是如何成了穆家的孩子的?显然,这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因为,我阿爷和阿奶年轻时一直都在镇子上,你眼线多路子广,能不能查到,话说也有快四十年了呢!”
穆小溪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实话,她也是没信心能查到当年的真相,只是,昨天江氏的表现勾起了穆小溪的好奇心,她那明显就是心虚的表现。
如果是正常抱养或捡来的孩子,完全不会有这样心虚的表现。
方墨白又仔细问了穆家的情况,然后就歪头笑着对穆小溪说:“依你说的,有名有姓的,打问这个倒是不难,不过……”
“不过什么?”
“你今天还要给我讲一天。”
“啊?方墨白,你饶了我行不行?”
“大胆,你还敢直呼我姓名?”
小丙此时正牵着大丙在院子里划圈儿,就听公子的屋里传出穆小溪的叫喊声:“方墨白,你敢打我?你是不是男人?”
“我当然是男人,打的就是你这个胆大包天的丫头!”
“我叫你名字怎么了?我现在是你老师,你敢打老师……”
随后,就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打闹声。
大丙小丙对视一眼,默契地堵上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