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巨石只是封锁他们行动的一招,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后面的步骤做铺垫。
一批火箭从山坡的丛林中射出,点燃了谷地的树木和草丛。
那批高手被巨石围在中间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势逐渐蔓延。
想要利用轻功逃出石块的包围,却又会被弓箭重点照顾,只要敢探头,便容易被射成刺猬。
一时之间,山谷中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江叶舟并不是残忍好杀之人,但一想到从陈王府的事情至今自己一直都是被伏击的一方,现在好不容易攻守易势,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他就觉得埋伏别人的感觉其实也不错。
就在他以为此番要不费吹灰之力将对方杀了个七零八落时,忽然间一块巨石上出现了一横一竖两道刀痕,随后这巨石竟碎成了四块。
原本被围在中间只等被火烧死的人便顺着这道缺口逃了出来。
这些圆形巨石的直径足有两丈,能用刀将之劈开,显然使刀之人的能耐不容小觑。
而这用刀劈开巨石之人便是那一男一女两位海盗首领,传言他们有天榜的实力,如今看来果然不凡。
淬体盟雇来的人马自然知道自己中了埋伏,他们好不容易逃出火海,一个个顶着灼伤杀上山坡与众人战作一团。
江岳二人对望一眼,很快互换了想法。
自己这方以有心算无意,人数又占优,想要取胜应该不难。
唯一的变数便是那两名海盗的头领,他们武功是最顶尖的存在。
从目前的表现来看,自江岳二人逃入亘海后,除王元化外,这两人便是最厉害的敌手了。
不止风抟榜上没有他们的名字,在亘海以外也声名不彰。
只有先把他们二人制住,才能完全掌控住局面。
以二敌二,不仅能控制住己方的伤亡,还能够顺势立威。
于是江叶舟和岳雁谣手持兵刃,很快与那一男一女捉对厮杀。
这对男女的容貌并不出众,以各自性别的标准来看甚至有些丑陋,与江岳这对金童玉女的样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十招过后,双方的武功却几乎斗了个旗鼓相当。
这二人的年岁也不大,大概也就三十来岁,竟能将武功练至如此境界,显然没少过刀尖舔血的日子。
这对男女的刀法很有些门道,江叶舟曾与灭公子交过手,他感觉到虽一为刀法,一为剑法,但这些武功都颇有百年前乱世的风采。
看来传言是真的,这一男一女当真得到了那位百年前的大海盗宁逾洲的传承。
见一时拿不下对方,江叶舟也不想浪费过招的时间,当即问道:“你们二位是淬体盟的人吗?”
这两人并未回答, 可在听到淬体盟三个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并无变化,这恰恰说明他们听说过这个组织。
而淬体盟是不会轻易让得知自己存在的人活下去的,要么就是收归己用,要么就像对待江岳二人一样追杀到天涯海角。
由此可见,这两人大概率是淬体盟的正式成员。
这两人的武功还在田梓之上,又是为什么想要得道成仙呢?是想要长生不老,还是想要获得更强的力量?
三十招过后,岳雁谣的兵刃与对方的长刀对拼了一下,霎时间火花四溅,互不相让。
而没有持兵刃的左手则互相对了一掌,岳雁谣的掌法和内力都要胜过对方,可这一掌下去,她却并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
原因倒也不难解释,对方的内力和掌法虽不如她,可身体的本力却要比她大上不少。
这一发现让岳雁谣有些惊讶,男女的生理结构不同,力量上存在先天的差异。若是双方后天付出相似的努力,武功达到了相若的地步,男人的力量一般始终要比女人大。
可怪的是对方明明也是一个女人,她在对掌的瞬间怎么能突然爆发出这么一股怪力来呢?
与此同时,江叶舟也没有取得什么进展。
他的剑法虽然精妙,可对方守势也极为规整,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不止如此,对手的刀刃还时常能以意想不到的角度朝他砍来,弄得他十分难受。
而对方之所以能展开这样颇具威胁的反击,倚仗的倒不是刀法,而是身体。
他能将手臂和胳膊突然弯折成不可思议的角度,绕过江叶舟的招式向他袭来。
对方明明是个男人,怎么身体却柔若无骨?
男女天生有着生理差异,很多女人轻易能够做到的动作,男人其实并不容易做到。
小时候练武时,金婉沁那丫头就经常借此嘲笑自己和卢书言。
江岳二人心念相同,在对敌时也关注着对方的情况,对方若是遭遇不测,自己也可以及时援护。
两人见对方也遇到这般怪相,同时反应过了过来,他们异口同声地冲着对手道:“你竟然是个男\/女人!”
原来与江叶舟对敌的那人虽作男人打扮,实则却是个女人。
而与岳雁谣对敌的那人虽作女人打扮,实则却是个男人,若是留心去看,还能看到他那并不算明显的喉结。
这二人本就是高手,现在又将阴阳颠倒迷惑对手,若非江叶舟和岳雁谣机警很容易因为刻板印象而着了他们的道。
可乔装打扮虽说不难,动作神态却是难以模仿的。
这二人能骗过众人的眼睛,显然对此等交换性别之事已经驾轻就熟。
他们见计谋被识破,便也不再隐藏,他们互相靠近,将刀合为一处,以更为紧密的姿态与二人继续对战。
他们的刀法本就同出一脉,配合起来宛如左右手一般自然而然。招与招之间自然流畅,威力顿时大了一倍不止。
而江叶舟和岳雁谣二人虽也十分默契,可二人所使的兵刃全然不同,所学武功更是风马牛不相及,运用起来自是全无配合可言。
五十招后,自身武功更高的江岳二人竟逐渐落入下风。
可此时江叶舟心中却不焦急。
此刻岳雁谣就在自己身边,天底下似乎没有什么事能再让他着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