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朱由校来说,宝船太重要了!
若是能将其复原,再装上新的火炮,足以让大明横扫一切海外强敌!
“孙康旺!””
“臣在!”
“立刻将船靠岸,派人去把这几件事情调查清楚!事无巨细,朕都要知道!”
“是!”
孙康旺当即便向马老六走去。
朱由校又看向黄狗子:“按照你刚刚所说的,你们黄家,应该也传承了一部分技艺吧?”
“没错!”
黄狗子很坦然的认了下来:“宝船上的所有门窗,包括火炮舷窗的开合、密封,全是由我家祖上带人制作的。”
朱由校继续追问:“所以,张家后人那里有宝船龙骨的传承,西门家后人那里有宝船舱室的传承?那你可知这两家的后人,如今身在何处?”
黄狗子先是点头,之后又摇头。
“没错!但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说话间,福船靠近岸边,几名锦衣卫下了船去,从岸上同伴的手中接过马缰,便策马离去。
福船继续行驶,黄狗子那里再也没问出别的东西来。
为了宝船,朱由校也不好强行审讯。
就连他先前骂自己狗皇帝的事情,也装作没听见一样。
同样的,为了不让他再出现什么意外,从这一刻起,也禁止他再出去干活,只是好吃好喝的在舱内歇着。
船队自长江出海,沿着海岸线一路南下。
其间有地方官员闻讯在两岸等着接受召见,但都被朱由校给打发了回去。
他此时,一心在想着该如何才能复原宝船。
关于宝船的记载,他曾在书上看到过。
但也只是一些模糊的数字,具体的内里结构,也都是一笔带过的略述。
只知道船很大,44丈长,也就是一百三十余米。
莫说是复原整体了,单单那根龙骨,就已经难倒了后世的无数专家!
其中一个原因,是后世已经找不到这么大的巨木了。
另一个原因则是,木匠们的榫卯技艺,在四百年后,也失传了大半!
宝船没有眉目,但朱由校却没闲着。
让人送来了纸笔之后,便在上面写画起来。
船可以等,但船上配备的火炮,却可以提前下手。
几天后,鮥瞳端着一壶茶走了进来。
“陛下,再过半个时辰,船队便到月港了。”
朱由校闻言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他那还是有些蜡黄的脸色问道。
“药按时吃了?”
这家伙,救回黄狗子之后,足足睡了三天三夜才醒,光参汤都灌了四锅!
若是常人,这么补下去,早就被补死了,可这货却还是一副虚成狗的样子.......
鮥瞳嘿嘿一笑:“谢陛下关心,都吃了,比起前两天,奴婢感觉力气已经回来了些。”
朱由校点了点头:“以后别再这么冒失,凡事以保命为先!”
“你们可是朕千挑万选出来的,以后是要独挡一面做大事的人,明白没?”
鮥瞳闻言眼睛瞬间湿润起来,哽咽道:“奴婢记下了,谢陛下垂怜!”
垂怜.......
听到这个词儿,朱由校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通知下去,准备下船。”
月港,位于后世的漳州龙海区海澄镇。
此处的海岸线呈c字形,三面陆地,一面向海,有着得天独厚的港口条件。
船队到达月港之时,已是寅时中,即凌晨四点左右。
朱由校刚走出舱门,就看到孙康旺一脸凝重的跑了过来。
“怎么了?”
孙康旺连忙答道:“陛下,月港内有情况!”
朱由校快走两步,来到船头向前看去,只见月港里面竟亮着无数灯火!
马老六就在船头,行礼过后,指着那些灯火向朱由校道。
“陛下,看样子,里面有不下五十条船!”
“这些船身份不明,为安全起见,小的以为,咱们还是退至厦门岛,等天亮以后再上岸也不迟。”
朱由校闻言陷入了沉思。
那些朝臣们都说月港已经衰败,并且成了东南一带的笑话。
所以,眼前的这些船只,绝不可能是正经的商船!
那么,这支船队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了。
海盗?
会不会是郑芝龙的部下?
想到这里,他向孙康旺命令道。
“派人过摸过去看看,搞清楚他们是什么人!”
不多时,船队里便有一艘鸟船便向月港内驶去。
鸟船的船身长七丈五尺,换算下来约23米,有风靠帆,无风靠橹。
此时海面上还吹着北风,风帆挂起时,速度极快。
船上的神机营士兵们熄了灯火,匠人们摸黑向那支船队慢慢靠近。
这是极冒险的行为,一不留神便会出现触礁沉船的状况。
朱由校在后面看着都替他们捏了一把冷汗,不由握紧了拳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约摸两刻钟后,前方的黑暗中传来了桨橹划过水面的声音。
不多时,鸟船的轮廓便在昏暗的月光下,出现在众人眼前。
等鸟船和福船擦肩而过的时候,一名神机营士兵从那边跳了过来,在他身后,还有两名士兵将一个麻袋丢了过来。
“砰!”
“唔唔唔.........”
麻袋落在甲板上,里面顿时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孙康旺上前,解开麻袋后,里面露出了一个脑袋。
只是这人的着装,却让朱由校警惕了起来。
倭人?
他看向那神机营的士兵问道。
“这倭人是从那边船队上抓来的?”
那士兵点头道:“是,小的们过去时,这家伙正蹲在船头拉屎,被小的用绳索给套了下来。”
朱由校上前拔出了塞在那倭人嘴里的布条,冷声喝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这么多船来到月港,意欲何为?!”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