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酥酥气结到恨不得捏碎须弥镜,毁灭吧!一起毁灭算了!
就在此刻,须弥镜突然涌出阵阵滚烫热气。
她感觉到心口有什么东西在和须弥镜感应,林酥酥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
阵眼!
阵眼居然转移到了她身上!
天无绝人之路。
许是察觉到她身上须弥镜那可以毁灭它的气息,阵眼鼓动起来,似是想逃跑换地方。
林酥酥忙拉开商城,找了款封印结界打入自己体内,阵眼上撞下跳,最终归于沉寂。
林酥酥摸摸胸口,满意起身,对面,风云书正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盯视她。
在他眼中,林酥酥恶狠狠说完,又突然面如死灰瘫坐在地,接着欣喜若狂起来,呆愣几息,摸着胸口起身。
这恶毒公主,果然是个疯子!
风云书颇为一言难尽……
林酥酥看了眼被绑成粽子的风云书,他正神情古怪的盯着她,像是在打量什么稀奇物种。
既然阵眼没在他身上,那也没必要留着风云书占地方了。
“来人!”
书翠推开房门进来。
林酥酥指向风云书,“把他扔出去!”
“不好了,殿下,有一名童颜鹤发的老者,说是朱云门掌门,正带了一群人闯进来,声称是来接小弟子的!”
香云慌张跑进来,头发都乱了。
气还没喘匀,又有人来报。
“启禀公主,城中半数百姓手持刀棍,闯入府中,意图……打杀公主!”
侍卫吞吞吐吐禀报。
林酥酥,“……”
论成功将自己作成了过街老鼠的心得体会。
一旁风云书露出了快意笑脸。
林酥酥视线瞥过去,冲他勾了个无害的笑。
下一刻,他便被林酥酥掐着脖子一路拽往战斗地点。
风云书,“……”笑早了。
朱云门掌门,当世天境高手。
尽管侍卫们奋力抵挡,掌门所过之处,依旧像颗炮弹似的,炸的周围侍卫飞天遁地,天女散花一般到处滚落。
索性他为人正派,并未下死手。
林酥酥钳住风云书脖子,猖狂的出现在假山上。
“住手!”
她一声厉喝,童颜鹤发的掌门停下手,面上带着超然世外的悲悯。
“公主殿下,你身为一国皇女,却满手血腥,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你再如此执迷不悟下去,休怪老夫替天行道!”
林酥酥心情复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会被当作邪魔歪道,受万人唾弃。
她本意也不是为了伤人,便同掌门商量道,“本宫放了你的小弟子,你可否退出府门?不再找本宫麻烦?”
掌门捋了把胡子,正待说些什么,忽而呼啦啦涌进来一大群城中百姓,个个手拿木棍菜刀,噗通跪倒在掌门面前。
“求高人为民除害!诛了这殃祸公主!”
“给我们留条活路吧!”
哀嚎不绝,那叫一个怨声载道。
林酥酥,“……”
这么会儿功夫,前来增援的侍卫围满了整座庭囿。
个个手持弓箭,对准那一伙侠士和百姓。
掌门看看悲苦的百姓,再看看猖獗的林酥酥,一时静默难言。
武安君携着董宛急匆匆赶来,一见到仙风道骨的掌门,眼睛一亮。
“不瞒高人,这毒妇不光祸害百姓,她还强抢民男,夜夜笙歌,沉湎淫逸!视我这夫君如无物!”
“可她身份尊贵,便是本君也无可奈何,只求高人拿下她,勿伤其性命便可!本君为夫者,自会好生调教!”
他一番话无比诚恳,既留有余地,又是公主的夫君,掌门思索片刻,心中天平其实已经偏到武安君这边。
他迟疑的原因,本就因为这是公主,他若真下杀手,难免落得个同皇室为敌的话柄。
他倒是无所谓,可他背后是整个朱云门和武林,他顾忌颇多。
既然只是拿下公主,这倒无伤大雅。
武安君一通胡说八道,林酥酥差点气歪嘴,视线阴冷瞥过去,心中已经暗暗为他规划了上百种酷刑。
武安君梗着脖子强做镇定,心下却想着,待这高人拿下她,他定要好生调教调教,让她恢复到以往对他言听计从那般。
而且她手下的私军,他也要收为己用!
之前只当是些花架子侍卫,他又是在军营里呆惯的,自然看不上。
然而如今瞧来,这些人潜力巨大,放在公主手上可惜了!
掌门不愧是掌门,动手前毫无征兆,抬掌飞速击来后,趁林酥酥躲闪的功夫,将风云书捞出了她的桎梏。
一招声东击西的假动作,成功骗得林酥酥丢了重要人质。
林酥酥银牙暗咬,真是个老狐狸!
无奈她并不敢让侍卫放箭,毕竟这里许多人都是真正的城民,一旦死在幻境中,他们在幻境外也会真正死去。
特别是朱阐和柳冉,他们是男女主,万万不能有闪失!
一番忖量,林酥酥十分干脆掠空而逃。
众人霎时呆愣,随之脸色青白交替。
这个不要脸的玩意儿,打不过就跑!平日里嚣张跋扈,残害百姓,老天爷怎么不降下天雷劈死她!
林酥酥的逃跑,让百姓们活像吞了一只沾粪蜜蜂,既恶心又扎嗓子!
人生在世,能苟且苟。
这是林酥酥仰躺在一颗光秃秃的树杈上,静观落雪纷纷后,得出的人生感悟。
她就不信,那些人能一直聚集在将军府,待他们各回各家,她也就可以继续回去筛选阵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视线莫名模糊起来。
林酥酥揉揉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怎么感觉有一片雪花似乎有些尖锐,像是旋转的冰针。
天空好像有道人影……
“呲!”
胸口骤然一痛,林酥酥迟钝的大脑终于清明过来。
不对!
她喷出一口血后,看清了飘悬在空中的黑衣人,随后捂胸重重摔到厚积的雪地上。
危机不会给人准备的机会,林酥酥忍住胸膛剧痛,靠坐大树,警惕防御。
“啪啪!”
鼓掌声在空中响起,巨大斗篷罩头的黑衣人,衣裾翻飞间,闲适落地。
“不愧是能伤到本座之人,竟然这么快就清醒过来!”
那人语调温润,像是饱读诗书而气质儒雅的书生。
不是南禺是谁!
“你怎么进了幻境?”
林酥酥提防又狐疑。
南禺轻笑,嗓音磁性而低沉。
“某人自设杀阵,无奈自食其果,本座不过是进来送他一程!”
说完,他看向林酥酥,语气渐冷,“你错就错在不该妄图破阵!打乱本座的计划。”
他缓缓蹲到她面前,轻语道,“本座并不想现在就杀了你,你若是愿意,本座可以送你出去!”
“怎么样?你活他们死!又或者他们活……你死!”
哪怕看不清南禺的神情,林酥酥也能猜到他脸上那期待而又恶劣的戏弄欲。
林酥酥艰难动了一下,结果唇角又溢了大口血。
南禺起身,居高临下看她痛苦,弯唇浅笑。
“没用的,这是阵法之力灌入心脉,只要你还在幻境内,它便会如跗骨之蛆,令你痛不欲生!”
“求本座,说你想活,让他们死!本座便放过你!”
他似是十分想看到她卑劣的嘴脸,林酥酥忍不住嘲弄地笑起来。
这些姜族人或多或少都是有些病态在身的,前有朱宴,后有南禺,总是在玩弄人性,并试图激发人的劣根性。
“你笑什么?”
南禺冷道。
林酥酥抬眼,戏谑询问,“只有两种选择吗?不如,我再给你第三种选择,可好?”
南禺蹙眉,唇线抿直。
她接着幽幽开口,“我们活,你死!”
闻言,南禺想到被她暗算那次,不禁后退了几步。
下一刻,林酥酥遽然从原地消失。
南禺愣住,想到上回她用同样的法子,带着朱宴从他面前逃脱。
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