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航溥身形一滞,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瞳孔中闪烁着几分错愕与探寻。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宛如被无形的细线牵引,下意识地想要捕捉对方哪怕一丝情绪的波动。
司郁为什么走出来了。
男人不是这么和他说的。
面具覆盖下的脸庞,神秘而深邃,只露出的那双眼睛,此刻仿佛也蒙上了一层微妙的雾气。
男人面具之下的嘴角,隐约可见一抹不易察觉的撇动,这细微的表情变化,泄露了他内心的一丝讶异。
显然,这场面并不在他的预设之中,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外,在他平静如水的心湖中激起了层层微澜。
他未曾料想,司郁——那个总是淡然处之、似乎事不关己的人,会在他的局面中真的步入角斗场,真的会站着走出来。
她的出现,既耀眼又让人猝不及防。
司郁的步伐中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坚决,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他那颗因期待与忧虑交织而紧绷的心弦之上。
然而,在这短暂的惊讶之后,男人心中悄然升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释然。
就如同漫长等待后终于迎来的片刻安宁,司郁的出现,仿佛是他内心深处未曾明言的期待得到了回应。
这种情感的微妙转折,让他在这短短三分钟内,经历了无数次从紧张到放松,再从放松回到紧张的循环往复,每一次情绪的起伏都如同过山车般刺激而又复杂。
随着他内心情绪的剧烈波动,手指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酒杯边缘开始承受着不均匀的压迫,
细微的裂痕悄无声息地蔓延开 。
司郁的足下所沾染的,不仅仅是血色的湿润,每一步都如同踏着一朵朵狰狞的红莲,
光是她缓缓走进这房间留下的足迹,便如同一幅幅触目惊心的残酷画卷,
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生死搏杀与不为人知的凶险。
“吧嗒,吧嗒”,那脚步声在静谧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轻巧而均匀,
却在每个人心中敲响沉重的鼓点,每一声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张力,预示着不平凡的到来。
付航溥正从座椅上微微起身,动作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惊慌和感叹,仿佛他正准备迎接一场未知的风暴。
就在这时,男人猛然转过头来,眼神锐利如鹰,瞬间将所有注意力聚焦在了那正步步逼近的身影之上。
不止是他,房间中的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凝视着司郁,他们的眼神中既有震惊,也有难以置信。
在这一刻,整个空间仿佛凝固,所有人都被一种莫名的情绪紧紧缠绕。
“瞧我做什么,我活着出来了很惊讶吗?”司郁的话语轻轻飘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与自嘲。
她的手轻轻搭在自己仍隐隐作痛的小腹上,这个细微的动作透露出她身体上承载的伤痛远比表面看起来要深重。
事实上,此刻的她本应立即去看医生,孩子和她都不太舒服。
她勾起唇角,以一个微笑来嘲解这气氛,但这笑容在她那因失血过多而显得异常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的美。
鲜血残留在她的脸颊上,如同凋零花瓣上遗留的露珠,既是对生的顽强挣扎,也是对死亡的冷酷讽刺。
男人轻轻招了招手,那动作里似乎有些强撑的从容。
在他身后,joker仿佛一抹不羁的幽影,悄无声息地走上前来。
joker的手指灵巧地捏起一根手工精制的雪茄,动作优雅地为其主人点燃,火焰在指尖跳跃,映照出两人截然不同的面容。
深沉如夜的神秘,张扬洒脱的杀意。
“既然如此,那本应属于胜者的奖赏,便由你取走吧。”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似乎蕴含着不容置疑的魔力。
“告诉我,你需要多少x型伴侣作为这次胜利的标记?”
闻言,名叫付航溥的年轻人愣了一下,眉头微蹙,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与错愕。
“嗯?等一下,我是不是听错了什么?之前不是说,我还得和她打一场吗?”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疑惑与不服,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感到意外。
而被问及的司郁,只是轻轻打了个哈欠,那动作里满是慵懒与不屑。
她的眼眸半眯,仿佛连抬眼确认对手的价值都显得多余。
“你确定……你有足够的能力,挑战我吗?”她的话语轻飘飘的,却如同寒风过境,带着不容小觑的锋芒。
付航溥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响起一个尘封的记忆。
当年的那一场考试,他拼尽全力,却终究未能在成绩上超越眼前的这位。
那次挫败,像是一道隐秘的伤痕,至今仍隐隐作痛。
他抿紧嘴唇,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不甘、挣扎,还有那一丝丝不愿承认的自我怀疑。
“不自量力……”
司郁的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那笑容里藏着太多未言明的深意,似乎也是对现状的淡然审视。
付航溥紧紧攥住了扶手,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动作细微却透露出内心的波澜。
他缓缓地,几乎是不为人察觉地将头偏向一侧,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怎么?曾经那位叱咤风云的指挥官,如今竟是连与我一较高下的勇气也丧失了吗?”
话语间,特意加重了“曾经”二字,仿佛两把无形的利刃,企图在精神上给予司郁重重一击。
面对这番明显的挑衅,司郁脸上的微笑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愈加温文尔雅。
轻轻挥动手中的权剑,剑尖轻抖,粘附其上的点点血渍宛如细雨般缓缓滑落,
逐渐显露出剑身原本那不染纤尘的洁白,犹如初雪覆盖的冬日清晨,
既纯净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寒意。
“激将法这种手段,对我来说早已显得太过陈旧。”
司郁淡然说道,声音里透着一股超脱世俗的冷静,似乎一切世俗的策略在她面前都失去了效用。
“但假如我偏要与你一战呢?我知你已是强弩之末,不要怪我的手段过于卑鄙。”
挑衅者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狡黠,仿佛他已经预见到了结局,正享受着这场还未开始就已胜负分明的游戏。
付航溥这番话无疑是一种赤裸裸的侮辱。
他嘴角勾起一抹刻薄的笑,那笑容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不甘、愤怒、还有隐藏极深的恨意。
在这个瞬间,空气似乎凝固,一场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