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昨夜和薄时漠的争吵,她睡得并不安宁。醒的比平时生理钟早两个小时。
她睁开眼睛,往右边一看,薄时漠也还在床上。
唯一的异感就是拥在她腰上的手臂正重重压着她。
她想着这是个逃跑的好机会。
想要不知不觉从他的手臂里出来。
可是折腾得满头大汗也没能实现。
让她醒着和他离这么近得躺着,什么也不做,她不行。
“薄时漠,起来了。”
她反复摇晃他的手臂,发现根本没有反应,想要把他抬起来,可不知道是他的手臂本来就有这么重,还是他花了力气故意压着她和她对着干。
始终就是没有抬起来。
她累了,没力气。
可她不甘心就这么被他抱着,又费劲吧啦的转过身来朝着他,瞧准了位置就伸手捏紧了他的鼻子,逼得他呼吸不畅醒过来。
见他终于把眼睛睁开。
心里才算是通顺了一口气。
“醒了?醒了就把你的手拿开,我要下床了。”
他只是低眼瞧了她一眼,就在她的脖颈里蹭。
蹭的她极其痒,一直在躲。
腰间的力量一点也没减少。
“你下床做什么?这里空无一物。”他的唇埋在她的肩膀上,说话因此也含糊不清。
“我想……”
她是想说不想被他抱着来着。
可脑子又突然闪现昨晚他威胁她的那些话语。
就又换了一个说辞。
“我想去楼上,看那个,杜鹃花海。”
她也不知道这么说,他会不会松手。
薄时漠没有回复。
陆相挽只是偏头瞧一眼。
他捏着她的后脖子就把人压在自己的眼下。
动作过于迅速。
“干嘛?”
“唔……”
他的吻来势汹汹,直压着她的脑袋往后仰。陆相挽双臂挡在她的胸前,又因为他的翻身压上,被死死夹在两人之间,毫无用处。
直到他尽兴之后。
她的舌头已经完全麻了。
“你还没刷牙!”
她坐起来往床底下噗噗吐口水,他也不恼。
“起来,我饿了。”
陆相挽再回头,他已经裸着上半身起来。
她立马转过头。
薄时漠倒是乐了。
“羞什么,你又不是没看过,你连摸都……”
陆相挽听不下去,她又像是只兔子,直往浴室里窜。
“好了好了,我先去洗漱了。”
薄时漠看着她连洗漱都不忘记拉帘子,笑得更明显了。
“跑的倒是快。”
“出不了这栋楼,再能跑又有什么用。”
陆相挽洗浴完就上楼。
早饭又是在那大露台吃的。
视角特别广阔,有利于她寻找逃跑的出路。
就是四下荒芜,高山绿林,除了那一大片的杜鹃花海之外,没什么特别的。
“你在看什么?”
薄时漠顺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
知道她看得是那片花海。所以很得意。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喜欢杜鹃花的?”
他翘着二郎腿,右手臂搭在沙发沿,眼里倒是也不是那么淡漠了。
“在中弹前一个月。”
“我发现你院子里种的最多的就是这种团团簇簇在一起的花。”
“我还以为女孩子都会喜欢玫瑰。可你的院子里只有那么伶仃的几朵。”
他笑意不明显,但周围的氛围和磁场也没有那么难受。
陆相挽感受的到。
“玫瑰也很好。”
“只是它不适合我,我抱着它总是觉得别扭,因为香气浓烈,也因为花期太短。没多久就谢了,也没有什么意思。”
她抬眼久久的看着薄时漠的眼睛。
好像是在观察什么。
“薄时漠,你已经把我困在这里一天一夜了。你公司那么大,事务不忙吗?”
说的不是很小心翼翼,但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关心我?”
他的心情看来还不错,应该可以和他谈谈放她出去的事情。
“我只是在关心我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薄时漠,你没收了我的手机,我没办法和外界的人联系,他们会很担心我的,与其让他们找到这里来,不如你主动把我送回去。”
“我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薄时漠倒是什么也没有说,躺在沙发上,脚翘着比沙发高点的茶几上。就那么盯着陆相挽看,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这种眼神倒也不是空白,没有威压。只是听笑话似的,眼里含笑。
却比咄咄逼人更可怕。
“可以。”
“真的吗?”
她以为希望来了。谢谢就在嘴巴里,只可惜还没说出去就没了。
“但我们要先复婚,告诉所有人,你还是我的女人。”
陆相挽还以为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打动他了,结果又是白说。
因为兴奋坐直的身子又塌下去。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么也说不通。
就像是有沟通障碍般难以开口。
算了,她萎靡了,什么也不说了。
可薄时漠倒是来劲了。
“你如果喜欢,婚礼的现场我们可以布置上杜鹃花。”
她状似是在听他勾画他们未来美好蓝图。
实际上已经神思天外。
她思绪空空,她没办法和薄时漠来强硬的。
这栋楼的设计太过于匪夷所思,她是可以自由来去。但也有许多她到现在也没有发现的东西,比如门。
比如还没进去过的二楼的进口在哪?出去的门是不是可能在二楼?
陆相挽走到另一张单人沙发上,背对着薄时漠,朝那座花海坐着。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语言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她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和他真的不合适,要怎么乞求他放过自己,他才不会觉得自己是在开玩笑。
她明明从前已经和他说了许多遍。他伤着自己了,她心死了。
可他为什么就是执着的觉得她们之间还有可能。
她到底要怎么说,才能把话说明白。
这死结难道真就只能是死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