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相挽回家的时候,薄时漠刚给白一打完电话。
说实话,他的脸色并不好看。青黑青黑的。
陆相挽刚刚从前院进去,才把包给放下,就听见他哒哒哒的下楼声。
她瞧一眼知道是他。
“薄时漠,你弟弟妹妹结婚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
他接过她刚倒下给她自己喝的水,一口气就饮尽,陆相挽只能再倒一杯。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薄时漠看她的那一眼,好像真是在好奇她怎么会对这件事感兴趣。
或者觉得她不应该感兴趣。
“和你有什么关系?别人的事,你别瞎操心。”
他的话不凶,也没什么感情起伏,陆相挽仔细想想,这事的确是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所以脸上除了惊讶也没别的。
她其实也不甚好奇。
“哦。”
话说完了,也就没别的说了,她刚要往后院去,就被他拉住手腕,他只是往回轻轻一扯,她就不由自主往后退。转过脑袋看他想做什么。
“你和凌司如最近有来往吗?”
他的眼神很锋利。
想洞察人心的那种锋利。
“没有啊,自从上次绑架之后,一直没有她的消息。”
“你问这个是……”
陆相挽没有撒谎。
她反应迟钝,眼里只有疑惑,她这眼珠子左右来回转动的样子还真像是在认真思考,她也没什么惊讶的反应。
“没什么,去忙吧,孩子们一会放学了。”
陆相挽瞧一眼璧上的闹钟,现在都已经四点了,再过半个小时,孩子们是该放学了。
“哟,还真是。”
“罗娜,鸡蛋羹做了吗?”
她一边招呼在里厅厨房忙碌的罗娜,一边拿着围裙往里走。
“太太,还没呢。”
“你去后院拿鸡蛋来,四人份。”
“好的,太太。”
陆相挽顺着罗娜出去的身影,瞧见薄时漠已经走到后院的深处。
她怎么觉得他今天这么严肃啊,眼神还怪奇怪的。以前从来不在私底下对她提起凌司如这个名字的。
“太太,拿来了。”
“好。”
陆相挽把眼神收回来,转过身来忙碌,她也没空想那么多。
这边十几分钟的直升机之后,薄时漠也到了办公室。
“老漠,我这边没有线索。趁她不在的时候,也已经搜过她的房间,庄子里里外外我也都派人找过一遍,全都一无所获,你说,这东西该不是在别的地方藏起来了?
“还是她已经交上去了。”
贺寂州说到后面一句突然严肃起来。
他倒不是怕,就是想吓唬吓唬薄时漠。
也是了,前者还行想办法,可后者也不能从国家手里抢啊。
薄时漠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别吓到的人。
他已经理智分析过了。这张纸到现在还没有浮出水面,只能说明凌司如是另有她用。有朝一日,她会拿来和他换什么。
至于什么,他现在还没有算到。
“老头子还有兴子管薄盛来的闲事,这本子应该是没有交上去。”
贺寂州知道。
但他还是觉得薄时漠离谱了啊。
“老漠,不是我说,怎么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竟然让她得手了。”
这表面看来,确实只是一封普通的遗书,除了说明自己女儿出生年月日和胎记之外,连着生父的名字都没有提起。怎么也成不了证据。
他只当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以后来寻亲的证据,这才封存着。
倒是他看轻了,也失算了。
“我不知道那纸暗藏玄机。”
这还是他头一回在贺寂州面前低下他高傲的头颅。
贺寂州也知道他处境,他确实也不该问他太多。
那就再说回正事。
“听凌司如说,凌夏浔回国了,东西会不会在他那里?”
这种可能薄时漠猜过。
所以去游城凌夏训别墅的时候,白一已经搜过一遍了。
“他那栋别墅,白一悄摸搜过了,没搜到东西,人现在也每天盯着,没什么大动作。”
这不就是又走投无路了吗?
要不是薄堪,哪来这些麻烦事。
贺寂州想想还是来气。
薄时漠从出生到现在,未曾得到过半分薄堪的照拂,就是为生而生的工具,尽管生出来然后生死不论,这配为父吗?
可薄时漠还得替他擦屁股?!
这是什么道理?!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爸不比薄堪过分。
可他就从来不管他贪财好色的爸,任生着任死去。
他的性子很难心里憋着话不说。
“不是我说,老漠,你老爸的风流债还得你给他擦,要我我肯定不干,你名下又不是只有薄氏这一家企业,就算你爸的情史东窗事发,薄氏最最坏的结果,破产了,充归国有了。你名下的琛芫,也可以保你在北城的地位不变,你为什么……”
“行了,不用废话,有消息再给我打电话。”
“诶,别挂别挂。”
他不爱听他唠叨,不说就是,怎么至于挂电话了。
“听说,你家老二要结婚了?还是和自己家里的小妹妹,你爸不生气啊?”
“喂喂?喂?”
薄时漠才懒得听他废话,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贺寂州心里可憋屈,但他习惯了。正巧许懿在叫他。
“贺寂州?”
“来了。”
他手机塞在裤袋里就往她身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