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打扰了。”
    他往外走。
    但皮鞋踏地的声音‘哒哒’几声忽然就中断。他只是走到陆相挽床前又放慢了脚步，停下之后侧过脸看着陆相挽。
    “对了，我看你公司底下写了你的工作邮箱，不知道那是你私人的，还是……”
    凌夏浔说一半顿住。
    他看她的眼神是询问的意思。
    陆相挽想了想，她确实是有这么个东西，凌夏浔不提她都快要忘了。
    “是我私人的。”
    “以前一般用来接作曲的工作和发成品给对方。自从签公司之后，就很久没看过了。”
    凌夏浔点点头。
    一种很满意的感觉，陆相挽能感觉到。
    她刚想问为什么问起这个，凌夏浔寂就打断她。
    “你现在合约到期了吗？”
    “到期了，但是还没对外公布。”
    “嗯。”
    凌夏浔往外走。大步走。
    “凌先生？”
    陆相挽坐着身子前倾。
    凌夏浔差一大步就可以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但是他转身靠在转角的墙壁上。
    “有事？”
    陆相挽笑的礼貌。
    “您问我这个做什么？”
    凌夏浔哼笑。
    “不觉得现在才反应过来问我目的，有点太迟了吗？”
    陆相挽压着眉毛打量凌夏浔的表情。
    他除了取笑看起来应该没有什么坏心思。
    “您好歹救我两次。”
    她的意思是，他应该得是个好人，凌夏浔听明白了。
    “不怕我有利所图？”
    陆相挽噎住。
    凌夏浔轻笑。
    “我还以为经过薄时漠这场洗礼，能让你学会对人要有戒备心。”
    “人和人之间的联系，除了感情，就只剩下利益，薄时漠这么多年没教会你的，我现在告诉你。”
    “我可以额外再告诉你一句。”
    “我们之间，可不存在什么感情。”
    凌夏浔的眼神冰冷挑衅，陆相挽眼里慢慢陷入思考。
    “那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凌夏浔眼神忽然沉淀下来变暗，他看着陆相挽慢慢翘起自己的唇角。
    “救你是小如的遗愿，用得到两字形容，实在太脏。”
    “于我而言，你死不死对我既没有什么妨碍，也没有什么作用，无论你怎么着，我都可以随机应变来达到我的目的。”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陆相挽想知道。
    凌夏浔微微仰头睥睨陆相挽。
    “目的通常是人的秘密。”
    “薄时漠娶你的目的告诉你了吗？”
    “这也是他的秘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怎么，薄时漠连这也没教过你吗？”
    陆相挽哑口无言。
    “我看你与其花时间在这里猜度我是不是别有用心，不如一个人躺着仔细回忆回忆薄时漠那张脸，想想他都给了你什么刻骨铭心的教训，有没有叫你学会什么人生哲理。”
    “要在游城活着，光凭一颗纯洁的心是不可能长命百岁的。懂吗？”
    凌夏浔轻轻弹拭自己衣角上的墙灰，他和陆相挽对视，他极不喜欢陆相挽那双迷茫且到了现在还是无辜的眼睛，因为太白的东西一旦掉进灰色的尘埃里，不仅会格外明显，还特别容易变脏，所以需要伪装和修饰。
    但陆相挽到现在不懂，所以他不喜欢。
    或者说。
    他特别厌蠢。
    他转身消失在陆相挽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