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城可不止二十七家企业。
能有资格坐在这的。
可都是全国企业前50强。
投票过程特别安静。
二十五分钟之后就唱票了一大半。
在场投票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蓄势等着结果,希望是自己赌对了,公布结果之后做第一个冲上前示好落个好印象的人。
看着现场是安静无声。
实则是拔拉的皮筋被两边的人拉成紧绷 ,根本就动弹不得,谁先是松手站起来狂欢的人,另一边就会被皮筋反弹杀死,留下惨不忍睹的红痕和血。
唱票还在继续。
“薄总十二票。”
“凌董十三票。”
“薄总十三票。”
已经二十六票了。
还有最后一票。
在谁身上,谁就赢了。
陆相挽着急殷切得看向唱票台。
终于。
“凌董十四票。”
现场居然一片寂静。
大家都还在接收这个讯息。
慌乱的心跳声掩埋了他们的耳朵。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
陆相挽双手抓着桌沿往外探头探脑,她早就变得僵硬直板的肩背在得知好消息之后松弛地塌下来,她收回探出去的脑袋,坐在位置上重重松了一口气。
这小表情被薄时漠看在眼里。
薄时漠眼眸里未免落寞。他攥紧拳头,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恭喜,新任游城商会会长将由下月初八开始由凌氏集团代表,凌夏浔先生担任。”
话落之后。
四处突然都是极其轰烈的鼓掌声。
谁不鼓掌摆明就是没选他,这么明显,都是怕日后遭受报复的人,所以无论是不是失意,都鼓足劲咧着嘴笑得极尽得意。
甚者蜂拥而上去和凌夏洵交谈。
薄时漠坐在原位盯着陆相挽看。
他身后还坐着贺寂州。
陆相挽不管身前的热闹,她故意扭头偏头去看着窗外的风景。
会议宣布结束。
薄时漠率先从椅子上起来。
里头的人稀稀拉拉的散场,现在得势的人可是凌夏浔,日后都得看他脸色做生意, 谁也不敢明目张胆和薄时漠说话。
“恭喜。”
还有走过来人对陆相挽恭维。
陆相挽微笑点头回礼。
凌夏洵站在她身边,他一迈出格扇就看见站在院子里的薄时漠。他双手插兜背对着她们。
他笑得灿烂。
好戏来了不是吗?
凌夏洵在那些溜须怕马的人眼前轻轻挥手,示意这些拍须溜马的人赶快滚开。
人马上散去。
凌夏洵拉住要往前走的陆相挽,伸手指着站在庭中的薄时漠的背影。
“他在等你。”
“不去和他说点什么吗?”
陆相挽瞥一眼就要往前走。
“没什么好说的。”
她没来及迈步就被凌夏洵用力摁着肩膀定在原地。
“在场都是人,别让场面太难看,人云亦云对我这个新上任的会长也不好。”
她拧着眉毛转头微微抬眸看着他。
现场确实还有人还没离开,都在伺机准备着机会再上来讨好凌夏洵几句。
“去吧。”
“我在门外等你。”
他拍拍她的肩膀,而后推着她的肩膀要她往那边走。她被推着踉跄几步往前。
她叹了一口气。
还是走到了薄时漠身后。
“薄总,有事吗?”
薄时漠背对着她站着。
“你就这么想他坐上游城会长的位置吗?”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不舒坦。
吐出酸臭味。
可那又怎么样?
陆相挽一点没听出来。
她觉得他只是因为没赢而已。
所以他来找她算账,可这和她根本没关系。从头到尾,票不是她投的,她也没有做过手脚。
她站在他背后。
尽管他看不见,她还是露出体面的笑容。
“薄总是北城人,要是想做会长,还有北城的机会,凭凌夏浔的本事和身份,坐上这个位置是他实至名归,用不着我想不想。”
她说得客套。
不含高兴得意快乐。
薄时漠不说话。
陆相挽没心思站在这里看他的背影。
“薄总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
“请问薄总还有事吗?”
她到底是不是白颂清替身,这个问题陆相挽问不出口。如此没有自知之明地自取其辱又何必呢?
还能有什么答案呢。
“如果没有,我就先走了。”
她已经转身迈开步子。
他站在她背后。
两人背对背站着。
“你想要什么?”
陆相挽没明白他在问什么。
她站定没转身。
“什么?”
“那天,一衍说你把他们还给我是要和我做交易。你想要什么?”
薄时漠转身看着她的背影。
“这商会会长的位置我已经给了。”
“你还要什么?”
他的话不耐烦。
像是他在好心施舍。
而她是越发贪婪的越要越多的乞讨者。
陆相挽转过来,她眉毛夹着又松开,不可思议的看着薄时漠的眼睛。
“薄总是想施舍什么吗?”
她嘲讽他。
他就这么高高在上是吗?
“高高在上的您,不需要给我任何东西,除了我一双儿子的平安喜乐,我什么也不想要。”
“还有。”
“薄总。”
“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除了这个。”
陆相挽真是越发看不懂薄时漠。要许给她要的是他,剥夺她要的也是他,这到底算什么许愿,全是他想给就给。
感到高兴所以赏赐而已。
高高在上的薄总。
她拧眉去看他。
“我只要这个。”
“凌夏浔早晚会输在我手里,你早晚也会回到我身边,又何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只要你点头,我可以现在就收手。”
收手.......
收手吗?
那岂不是一切又回到原地。
她挣扎了这么久又有什么意义?
她不会回头。
哪怕凌夏浔败了。
也不会是现在临阵投降。
陆相挽转过身。
“薄时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在这里威胁我。你要是真有本事绑我回去,又何必拖到现在。”
陆相挽赌得就是凌夏浔用火药和薄时漠这位全国首富的相互制衡。只要还没有人输,她就有谋求生机的机会。
薄时漠被她戳穿。
哑口无言站在原地。
“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照顾好儿子。”
陆相挽快速走向大门。
而薄时漠站在原地。
凌夏洵坐在跑车里等着,陆相挽在下车的地方找到了他,她开了车门坐上去。
“这么快?”
凌夏洵往门口看。门口没有他的影子,所以薄时漠没有追上来。
这是什么意思?
“走吧。”
陆相挽低头说话,手里忙着系安全带。
“你没问他,你是不是白颂清的替身?”
陆相挽怒吼。
“我说开车。”
她忍不住发脾气。
一个两个都太过分了。
凌夏洵没开车。
陆相挽扭头看着窗外。
“刚才投票,薄时漠票面上写的可是我的名字。你不觉得奇怪吗?”
票面上的确是他的名字。
他还没揣度出来原因。
他现在试图激化矛盾。
可陆相挽不吃他这一套。
她扭过头来看着他。
“你票面上写得不也是他的名字吗?”
凌夏洵眯着眼睛。
显然他不知道陆相挽为什么会知道。
“我猜的。”
“而且我知道我一定猜中了。”
陆相挽笃定的语气根本就不需要他的答案。他笑而不答。
跑车的轰鸣声终于响起。
矛盾需要激化,而不是靠时间这潭平静的池水抚淡,如果薄时漠当了游城会长,如果两人有了不得不常见面的机会,如果薄时漠再对陆相挽举枪,无知下杀死她腹中亲生孩子,剧情才算终于走到高潮,故事才会有趣。
而他。
才会胜利。
现在局势不比他想的如意。
但起码薄时漠在游城的产业地皮,他有权顾问,既然有了牵连,他就有制造两人见面戳破窗户纸的机会。
时局还不算太失控。
他得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