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怎么定义对我好不好
作者:水芫花   强迫相拥最新章节     
    薄时漠之后的两天都没再来过。陆相挽被囚禁在这里食欲很低,夜里总是睡不着,每天晚上都仰着脑袋看月亮,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床底下背靠着床。直到太阳升起为止。

    窗子外头并不是繁华的街道。远处的那座山上好像种满了杜鹃花。

    罗娜开门进来送饭。

    “太太,吃饭了。”

    陆相挽依旧坐在床底下靠着床。

    “这里是不是白颂清的故居?”

    罗娜拿着筷子的手一抖,她选择什么都不说,眸子本就惊讶地抬起,克制自己的心绪慢慢又垂眸下去轻轻把餐具全部都摆好。陆相挽也不用她出口承认,默认就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每次薄时漠吩咐隐瞒着点什么,罗娜总是惊奇陆相挽其实什么都知道。

    陆相挽也只是认出了那漫山的花而已。

    一座山怎么会天然就长着那许多白色杜鹃花。凌司如和她说过,薄时漠给她种的那座其实是效仿薄堪,只是薄时漠不懂花语,也不喜欢白色,所以种了一座彩色的。

    至于白色杜鹃花,它的寓意是,被爱的欢喜。

    这么一联系,还真就印证了凌亢催眠白颂清爱上薄堪的故事情节。这漫山的花,应该就是薄堪在表达突然就能被白颂清爱着的欢喜吧。喜从天降,就在荒山上种了一山的花对上天表示报答,如果不是故事本身的内核是哀戚的,也是一段感人肺腑的情。

    陆相挽坐在原地不动。

    罗娜不知道她正在想什么,只是饭菜快要凉了。她只能站在她身后轻轻劝她。

    “太太,您先吃饭吧。”

    陆相挽没胃口吃饭。

    她转头微微抬着脑袋看着罗娜。

    “我可以出门吗?”

    她眼里是渴望的希冀。

    可惜答案是否定的。

    “您只可以在这间房间里自由活动。”

    她将头转回来。根本就没任何食欲。

    “我不吃,端下去吧。”

    “太太,还请别为难属下。”

    陆相挽朝外不耐烦地挥挥手。罗娜跟了她许多年,也知道陆相挽本来就是个犟性子,劝了也白劝,只能应允出去。总之凡事都汇报给薄时漠做主就是了。

    “是。”

    陆相挽坐在铁栅栏围着的窗边上发呆。夜深人静的时候,栅栏外突然传来‘噼噼啪啪’的动静。陆相挽的脑袋探不出去,她只能转着脑袋左看右看是哪来的声音。

    “谁?”

    “我。”

    “贺寂州?”

    贺寂州从底下徒手爬上来。他两手抓着阳台的围栏一踩一蹬就落地在窗外的小阳台上。陆相挽盯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根本就不明所以,深更半夜,贺寂州好端端爬墙来见她。就凭他俩之间的关系,应该没有任何理由,他要以这种形式见她吧。

    “薄时漠让你来的?”

    不对。薄时漠要是应允的话,应该走大门才对。可是陆相挽除此之外一点也猜不着还有什么神经质的理由。她只是知道自己绝对猜错了。

    “我偷偷来的。”

    偷偷——

    “白一说你被关在这里。”

    这番说辞还以为是来救她的呢。

    陆相挽自知当然不可能。她在贺寂州眼里就是勾引人的小三小四,这么情深义重的戏份就算要演,也该换个人来,贺寂州顶多就是个落井下石的看客。她上下打量贺寂州此时的脸色,得出了结论,除了当面嘲讽,亲眼见她跪地求饶落泪可以让他爬墙物超所值之外,陆相挽没有别的想法。

    “你来看我笑话的。”

    “不是。”

    他干脆就否认了。回答的速度就连陆相挽也没反应过来。他打量眼前像是牢房的铁闸门,伸手去摇晃栅栏实心管子,根根管子都有成年女性小臂粗细,硬掰是不可能的。

    陆相挽没兴致站在这看他转脑袋。

    “你到底什么事?”

    贺寂州是为了许懿来的,她现在不和他说话,可偏偏孕晚期又快到了,她身子重,从前那些粗使逼迫的手段全都用不得,他这是特意来找陆相挽讨个方法和解,许懿若是再不理他几天,他都要疯了。

    “你和许懿相好,有些事我想不明白,我想来问问你,说不定你的答案就是她的答案。”

    这话圈圈绕绕,陆相挽不甚听得懂。什么答案。凭着对着贺寂州的刻板印象,陆相挽第一反应就猜定是贺寂州用了什么腌臜手段逼得许懿出事了。她眼珠子转几圈,脑子里就已经有好几种幻想。该不是死了。她神情顿时就着急起来。

    “你把她怎么了?”

    她皙白的十指都抓在管子上,身体靠着管子紧紧的,那已经是她离真相最近的距离。贺寂州就只配自嘲啦。

    “她现在怀孕,我哪敢把她怎么样,高高举起还来不及。”

    这么说,就是平安无事咯。

    陆相挽松了手,背靠着铁栅栏保障自己的两只膝盖坐在宽大的窗台上。

    “你想问什么?”

    贺寂州还真不知道要从哪里问起。他没准备。他就是想知道许懿现在在想什么,她到底想要什么。怎么才能和好。

    “你想要什么?”

    陆相挽二十二岁毕业的时候就有环游全球的梦想,她喜欢作曲也是因为作曲可以居无定所,和旅居毫不矛盾还能表情达意,纾解心情。这个问题,顾京南在她二十岁决定考研的时候问过她一遍,时隔将近十年,没想到还会有人问她这个问题。

    答案一样。

    “自由。”

    贺寂州对自由没概念。

    他审判陆相挽的意思是,自由等于离开。自由等于有权利朝三暮四。可明明薄时漠对她那么好。高高在上独来独往的一个人如今可以为她喝得烂醉,这么多年就她一个女人,白天梦里还全是‘陆相挽,陆相挽’的,要这还不够,他可为薄时漠抱不平。

    这话题他没带入自己,于是跑偏了。

    “老漠对你不好吗?”

    这个问题,陆相挽可和他们说不明白,一丘之貉连价值观都是一样的。扒扯一晚上,他们都还是会坚持自己原来的想法,所以非要陆相挽回答这个问题。她就只能破罐子破摔。

    “怎么定义好?是像许懿那样总想跳楼主动去死,还是像我这样不知道明天还是后天就会在他的枪底下被动去死。”

    动不动嘴里就全是死,死,死的。有这么严重吗?贺寂州反正觉得她是纯心吓唬。她早就巴不得许懿自由,贺寂州就知道她一定有私心。不过想起听过薄时漠打穿陆相挽颈部动脉的事。换他也会有点后怕,薄时漠的处事风格,他也见过几回,甚至他现在大部分的手段都是和他学的。

    贺寂州好久不说话,陆相挽猜也猜到了,他已经默认她和许懿的过去和未来可能的结局。凶手当然默认结局是合理的,陆相挽竟然企图用这种观点去扒扯他们的三观,现在想来才突然觉得是有点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