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伪军的武器精良,不但有步枪,还有四挺轻机枪,轻机枪的威力极大,火力密集,喷射着火舌,击打着对岸。
驴二等人虽然隐蔽在野草丛中,日伪军看不到他们,但日伪军的火力扫射,仍然对他们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驴二等人只是隐蔽在野草丛中,只有一小半人前面有土堆遮拦,大半人没有土堆遮拦。
有土堆遮拦的,土堆还能勉强挡住子弹,没有堆遮拦的,就无法挡住子弹了,不是被击中脑袋,就是被击中肩膀。
顿时间,驴二这边的草丛中,传来惨叫声,同时,也传来了反击的枪声。
驴二埋伏的地方,是正对着桥的地方,他的面前,就有一个小小的土堆,可以遮拦住他的脑袋,如果他趴着不动,子弹击不中他。
但是,如果他抬头观察和射击,就有被日伪的流弹击中的危险。
驴二听到自己人的惨叫,知道敌人的轻机枪火力太猛,对自己这边的伤害太大,他不能龟缩着不动,任自己人被击中。
他要射击轻机枪。
如果只是射击轻机枪的枪手,死了这个枪手,还会有别的枪手顶上,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毁掉轻机枪,让对方没有机枪可用,双方都用步枪相互射击,拉平武器上的差距。
周庄人倒是有一挺轻机枪,但是由彪子携带,在石中武那支队伍中,驴二这支队伍中没有轻机枪。
驴二不顾从他耳边呼啸而过的子弹,悄悄探出脑袋,锐利的目光寻找着轻机枪的位置。
他看到一支正在喷射着火舌的轻机枪,立即扳下钣机。
轻机枪的枪膛中弹,不能再使用了。
驴二的目光,冷静的移动,又看到一挺轻机枪,他再次射击,又打毁了轻机枪。
一颗子弹擦着驴二的脸颊飞过,他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他知道脸颊被擦破了。
他顾不上擦血,更顾不上包扎,他必须尽快毁掉敌人的另两挺轻机枪。
他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刚毁掉敌人一挺轻机枪的时候,敌人不知道他们这边有神枪手,还以为轻机枪是被流弹击中的,但他连着毁掉两挺轻机枪,敌人就会猜到他们这边有一个神枪手,专门毁轻机枪了。
果然,驴二正在寻找第三挺轻机枪的时候,躲藏在盾牌后面的玉置太郎就发现不对了,连忙大声下令:
“敌人有神枪手,保护好机枪!”
玉置太郎这句话刚说完,一颗子弹飞来,准确的击中第三挺轻机枪,这挺轻机枪也报废了。
拿着第四挺轻机枪的日军枪手,也警觉到他即将成为目标,连忙伸手拉过来一个死亡同伙的尸体,准备把轻机枪隐藏在尸体的后面,然后再做个遮拦轻机枪的掩体,以保护轻机枪。
驴二向第四挺轻机枪瞄准的时候,日军枪手已经把轻机枪用尸体遮拦住了,他无法击中轻机枪了。
驴二的反应速度灵活之极,他立即改变射击目标,稍微一抬枪口,子弹准确的击中日军枪手的额头。
日军枪手的额头中弹,登时死亡,身子向旁边翻转倒地,他的脑子虽然死了,但手指却仍然扣在轻机枪的钣枪上,他的尸体翻转倒地的时候,手指带动了轻机枪,轻机枪从尸体上面露出来一点。
驴二又开一枪,这一枪,准确无误的击中轻机枪的枪身,把轻机枪毁掉。
驴二在不到十秒的时间,连续毁掉敌人的四挺轻机枪。
日伪没有了轻机枪,立即火力大减,驴二等人终于可以抬起头来,隔岸与日伪用步枪相互射击了。
虽然驴二等人的火力仍然比不上日伪,但至少双方的武器差距不大,打得有来有往,而不是像刚才那样被打得抬不起头来,毫无还手之力。
战斗持续了十几分钟,双方都有不小的伤亡,不过,驴二等人隐藏在草丛中,而日伪则是暴露在外,只是卧倒在地,多数人没有掩体,少数人用自己死亡的同伙尸体当掩体,所以,在日伪使用轻机枪的时候,驴二等人的伤亡较大,但日伪的轻机枪被毁掉之后,日伪的伤亡较大。
玉置太郎看到日伪的锐气已失,连忙下令撤退,撤退到五百米之外,准备重整旗鼓,再次进攻。
这一战虽然不到二十分钟,但却惨烈之极。
日伪在河岸边抛下了二三十具尸体,撤退的人员之中,也有不少伤员。
驴二这边,四十七八个人,死了十多个,重伤十多个,几乎人人都有轻伤,还能战斗的,不过二十个人了。
而日伪还能战斗力的人,至少还有一百人。
双方的实力悬殊很大。
望着伤亡的战友,驴二的心情也很沉重悲痛,这些人都是他熟悉的人,刚才还在一起谈笑风生,转眼间,他们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了。
但驴二知道,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他必须带领大家坚守阵地,为逃亡的村民争取活命的时间。
他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但他必须坚持,哪怕今天死在这条河边,他也要坚持下来。
一旦他撤退,日伪就会过河而来,此时的逃亡村民,还没走出几里路,很快就会被日伪追上。
如狼似虎的日伪,一旦追上多数是老弱病残的逃亡村民,那就是虎如羊群,逃亡村民只有挨宰的份。
驴二强忍着悲痛,吩咐还活着的人,把死者的枪支弹药拾起来,留着打鬼子,要利用每一颗子弹,每一杆枪。
至于死者,先摆放在旁边,现在顾不上掩埋。
每个人都心情沉重,他们忍受着身体上的伤痛,和心灵上的悲痛,在草丛中埋伏着,目光紧紧盯着桥的对面,等待着日伪的再一次进攻。
半个小时之后,日伪发动了第二次进攻。
这次,日伪排成了一个并列三人的长蛇队形,向前推进,最前面的三个日伪,每人手中拿着一面铁盾牌做为移动掩体。
驴二明白,敌人要从桥上硬攻了,试图用铁盾牌遮挡子弹,从桥面上推进而来。
驴二的心头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