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伟打死李纯之后,随即垂下枪口,并下令不许开枪,以示对李纯的手下没有敌意。
杜大伟的目光,威严的缓缓扫过李纯的十几个部下,说道:
“李纯铁了心要当汉奸,我只能把他杀了,现在,他已经死了,我希望到此为止,不要自相残杀。”
“你们十几个人,虽然是李纯带过来的,但也算是我的兄弟,我不忍心杀死你们。”
“我知道你们害怕我会开枪打你们,所以我不要求你们放下武器投降,只要你们向后退,撤离此地就行。”
“如果你们执迷不悟,非要跟我做对,我只能成全你们,大家相互开枪,但我可以保证一点,肯定是你们的人先死光。”
“驴二,你们是带不走的!”
杜大伟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要打,他奉陪,不打,他也不会主动开枪,但绝对不会把驴二交给他们。
李纯的十几个手下,眼看着形势对他们不利,当然不敢开枪,就算有小部分人想抓住驴二去领赏,或者为李纯报仇,但在这种不利情形下,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李纯的一个手下说道:
“杜队长,我们也不想跟您做对,谢谢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我们马上撤离此地。”
这个人一挥手,十几个伪军,端着步枪向杜大伟的部下瞄准着,身子缓缓向后退去。
他们不敢转身去,担心杜大伟的部下在他们背后开枪,他们一直面对着杜大伟等人,脚步向后移动,等移动到步枪的射程以外之后,这才转过身去,快步离开。
杜大伟在那些伪军撤退的时候,不敢松懈,一直盯着他们,因为他知道,驴二对一些想领赏的伪军的诱惑太大了,他一旦松懈,对方很可能会开枪抢夺驴二,同时,他也要防备自己的部下向对方开枪,引发混战。
待那伙伪军退出一里之外,杜大伟才放心了。
杜大伟转过身来,望着驴二,客气的说道:
“驴二,对不住了,刚才我一时鬼迷心窍,要拿你领赏,现在,我已经决心抗日,你可以走了,我也要走了。”
“希望你告诉你们的人,我杜大伟不是汉奸兵,咱们后会有期。”
驴二岂会放杜大伟轻易离开?
玉置太郎率兵随时都会追赶上来,就算杜大伟放周庄的逃亡队伍过去,周庄人也要在这个桥边,即杜大伟现在所处的位置上,设下布防,阻击玉置太郎率领的追兵。
如果周庄人留下布防,留下来的人,必死无疑。
驴二不忍心周庄人留下等死,就想让杜大伟带人留在此处布防,反正杜大伟这些汉奸兵,以前干过坏事,现在被日军打死,也没什么好可惜的,正好也成全了杜大伟抗日的决心。
一举两得,驴二何乐而不为呢?
驴二不等杜大伟转身走,就脚步一移,拦在杜大伟的面前,问道:
“杜队长,你往哪里走?”
杜大伟道:
“还没想好,但我会先离开这里,给你们周庄人闪开去路,放你们过去,我再去别的地方打鬼子。”
驴二道:
“杜队长,既然你已经下决心要打鬼子了,何必去别的地方找鬼子打,等一会,就有鬼子过来了,你可以打个痛快。”
杜大伟明白了,说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继续在这里布防,替你们周庄人拦住追来的鬼子?”
驴二道:
“不错,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继续在这里布防,但这样做,虽说是替我们周庄人拦住鬼子,但也是成全你抗日,你已经在这里挖好了现成的壕沟,鬼子来了,你就可以为你家人报仇了。”
杜大伟说道:
“驴二,虽说你是要利用我,但我也认了,好,你把周庄人叫过来,让他们离开吧,我带着兄弟们留在这里,为你们拦住鬼子。”
驴二道:
“杜叔,谢谢你啦。待会周庄人过来的时候,你让你的兄弟们垂下枪口,免得老人孩子害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杜大伟道:
“这个我明白。你要不放心,我可以让你拿枪指着我的脑袋,做为人质。”
驴二笑了笑,说道:
“杜叔,那倒不用,我相信你。我现在过去,跟周庄人说一声,叫他们赶紧过桥,鬼子随时会到。”
驴二回到桥对面,言简意赅的把这边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并说杜大伟会替他们布防,阻击日军。
周长春和石中武又惊又喜,想不到驴二不但解决了过桥的危机,反而把伪军拉入伙,替他们周庄人打鬼子。
周长春和石中武连忙组织逃亡队伍过桥。
驴二虽说相信杜大伟不会再对付周庄人,但他仍然有所戒备,再过去的时候,他的怀里揣了一把手枪,他就站在杜大伟的身边,只要杜大伟有异动,他会先制住杜大伟。
杜大伟现在一心抗日打鬼子,为家人报仇,不再跟周庄人玩心眼,他下令手下垂下枪口,放周庄人过桥。
就在周庄人撤退的时候,驴二和杜大伟看到远远有一支日军赶过来了,来的方向,正是驴二等人的来路。
驴二看到日军赶过来,不由心中一痛,知道老仝等人全部牺牲了。
看到日军追赶而来,周庄人加快了逃亡的速度,很快,全村人都过桥来了。
日军距离桥边,已经不到二里路了。
香雪和小月是最后过的桥。
香雪看了一眼站在桥边的杜大伟,她已经从驴二的口中,知道杜大伟老婆孩子的事了,她心疼的说道:
“大伟,玉琴和钢子……唉!”
她不知怎么安慰,只能同情的叹息一声。
杜大伟说道:
“嫂子,这是老天爷对我当汉奸兵的惩罚,我很快就会去见玉琴和钢子了。您快走吧,鬼子就快追上来了。”
香雪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大伟,有件事,刚才我没对你说,现在对你说吧,后面追来的鬼子里面,你长廷哥可能在其中。”
“周长廷已经叛变了,他现在是可耻的叛徒,如果他劝你投降,你千万不要听他的话,要坚持你现在做的事。”
杜大伟一愣,随即苦笑道:
“我们哥俩,位置换过来了,以前,他是抗日者,我是汉奸,现在,我是抗日者,他反而成了汉奸。”
“嫂子,您放心吧,周长廷既然当了汉奸,那他就是我的敌人,我与他的仁兄弟情义,从此割袍断义,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