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为什么做快船员还要练体能?我可不可以和其他人一样坐教室学习爱情法则?”她瞧宁奕那威严的背影,嘴里不自觉带入徒弟角色。
她是想为匹配赛打下基础当借口,但特训起来真的怕。
这人抓鬼的时候那么凶狠,会不会特训的时候当她皮球来甩??
不行不行!她年纪轻轻的大好青春!
“师傅,我强烈以及深刻觉得教室上课很好很适合我!爱情几步法,爱情要义还有什么促进感情方法我都可以!”她就差拍着胸脯打包票了。
宁奕在前面顿步,她没控制脚下撞上她的机甲,忙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她侧首,面甲棱镜在秘境光影里反光。
“第一,穿行任务有风险;每年都有穿行员在任务中失联与死亡,人数为每年十人以上或不等。”
“你骗人吧,作为系统穿行怎么会死人呢?而且他们每个人都配有先进的大陆科技,不说有机甲保护,我手上这个。”她扬扬甩甩腕机,把从家里x震抖出来——
“啊呀呀呀……”x直接从秘境地面摔穿进去,惨叫声依然在地底里延续越远传出。
听起来还在坠落。
“………”她低头,些许内疚把腕机藏身后。
看,她还有x在,失联?死亡?不存在好吧。
宁奕等她回神陈述:“事实。”
她默了一会,上前一会:“我们可以……不对,应该是常司军,可以救他们回来吗?”
宁奕短暂静默,问她为什么要救。
“天经地义啊,你想呐,进通灵大陆的兄弟姐妹本来就不多,累年累月下来,还有个什么鸟人啊?难道要每个人像蚯蚓一样,啊人好少,可是我想打牌,动手切出四条来!”
“哈哈哈擦!”她朝宁奕比手刀横切,收手对她油腔滑调:“好了,一林二号,咱们去打牌吧!”
“………”宁奕显然没有适应跟上她跳跃的思维方式,微歪头呆愣。
她也发现了,立刻插科打诨指着旁边的空气冲她行军礼:“报告长官!请求一林三号代为训练!”
她扭头拔腿就跑,才抬腿两步被一阵大风刮扇回来,毫无尊严地摔在她脚边。
她师傅继续无常讲课:“救回受困的快船员也是常司军职责之一。如果对象已死亡,我们需要核实上报,再派高等级司宇或司空继续任务。”
她懒散拍拍灰,摆烂盘坐在地上。
瞧宁奕认真讲解的模样,她偶尔走神:“师傅,我们一定要继续做任务吗?不能封锁那个世界吗?”
“危险禁区犹如爬山虎,坐视不管等它整个世界坏死崩塌,它的恶念种子会散播其他世界,如此循环。”
总有一天,轮回也会轮到大陆头上。
今日若我冷眼旁观,他日亦无人为我摇旗呐喊。
“诶诶师傅,我又发现一个bug,怎么只有大陆可以派人出去呢?大陆如果真的有一天完蛋……天哪!哪个世界能倒帮一把?”她想想就慌,忙站起来拍拍灰。
“师傅,快教我本领!我想通了,本事是自己的,只要我够强,我可以单手拎着男女主互相拷在一起,感情自然会升温。”
上跳下窜的。
宁奕轻笑,温声道:“大陆的存在本身是一个奇迹,它有两套治理体制,一种是我们执法官,还有一种……”
她顿了顿:“也许将来你会接触到,生灵界意识。它们来源不详,据史书考证,它们存在大陆时间是最早,不受大陆空间限制……”
“噗呲噗呲!”x从地底探半个头。
一林条件反射低头寻它,再面甲里面呲牙咧嘴让它先别捣乱:“嘘——”
她看回宁奕发现对方停下来缄默,挠挠头尴尬:“接着讲吧,不受空间限制。”
“事不过三。”
她边溜眼看x飘出地下边支支吾吾找借口:“……不怪我,理论课太无聊了。”
日常前后观点矛盾。
宁奕叹息,继续道:“生灵界意志又可为世界评分的依据,它们喜好听各种悲欢故事,比普通人的情绪更丰富,也会通过故事积累阅历,高难度复杂世界任务里面通常有这类胃口养刁的生灵意识出没。”
“不过追求爽度与幸福度的世界存在更多喜欢轻度体验的生灵。”
越听越觉得他们跟人类一样。
x飘飘沉沉,停在她腕机上:“主人x要回家了,您轻一点点。”
“你怎么回事,外面那么热闹就惦记你那个家,出来逛。”
“哦……”x听话又飘去一边。
一根棍子不防抽她肩膀上,响声吓得她与x同时一激灵,她“嗷”一声反应迟钝往后迅速收肩时不小心自己胳膊抽到筋了……
那叫一个酸麻痛……
她抱着突然痉挛抽疼的胳膊后退,有一根反骨筋要篡位一般…
“主人!主人!主人你怎么了!”没有身体的x不懂她的痛苦。
宁奕看她走神小惩一番,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拉住她另外一只手询问情况。
她也没身体很久了。
“抽抽抽抽筋了!”她又哭又笑。
“哪里?”
“手臂!胳膊!”
宁奕上前拿住她痉挛的手臂,让她握紧拳头后再架住她胳膊曲肘。
x立马听着主人惨叫,连连推拒宁奕还在狠心压臂的动作:“够够够!我好多了!”
面对如此脆皮的徒弟,宁奕无奈摇头,没脱手放轻曲肘动作,再帮她用力伸开,妥帖几次看她没叫痛才松手。
徒弟低头搓手指,终于开始老实。
“主人!您这种情况叫抽筋,不是癌症。”x飘过来积极科普。
它还点开电子语音给她播报一遍:“抽筋。”
“have a cramp.”
“………”一林恶狠狠剐一眼它。
它无辜冒出团身亮一双大眼看她。
宁奕看她身体情况深为堪忧:“从基础练起,今天就不练口诀施咒了。”
实际两人后来也没练到这一步。
基础的拉伸动作做开以后,便是练体能,没错又回到开头的问题。
虽然她还是似懂非懂。
但看宁奕就坐监督的台上守着她什么都不用做,她想她以后起码也要坐。
然后一边吃炸鸡喝可乐。
宁奕见她又偷懒偷瞄她,从批改文案的屏幕里抽空抬头,无声施压在她肩膀上。
她做俯卧撑突然万般艰难,身上背了一个人一样重。
“起来。”宁奕瞬移她身旁,手上还有棍子催促。
她咬牙撑起,对方又敲敲她的腰:“这,高了。”
“……”不高完全起不来好吧……
她想了想,灵机一动笑问:“师傅,我有问题要问。”
宁奕自然应声:“什么问题?”
“诶,这失联的快船员,是什么情况?”她以为对方没有看到的视角里偷偷放慢动作,伏在地上一手伸力,用肩膀顶住。
宁奕默了默,回答:“不记得大陆存在,忘了身为快穿员的身份。”
她另一手省力,干脆趴地上接着问:“然后呢?把人带回大陆就可以了吗?”
能在威压下如此活泛摆烂,也是一种本领。
“这是短期最简单的情况。如果对象在其他世界流浪久了,成为那个世界的重要人物,政治官,财阀大家等,再与世界气运主角产生情感交集,情况就会变得复杂。”
她收回威压,不打算给她加压了。也许这是天意,不是人人都想当司宇官专徒的。从往生梧出来的新人更安分守己。
“然后呢?怎么处理?怎么不说了。”她可太开心训练时间摸鱼聊天了。
“靠他们自身无法逃脱世界线的安排宿命,需要在他们遭遇世界线结局摆布之前,利用对象在大陆的羁绊,从内而外唤醒。”
“一定要唤醒吗?假假真真,真真假假,如果他们在那边生活很好呢?”
“前提,属于他个人的人生线是he,对象死亡,便会退出特定世界线,魂体严重受损时甚至会彻底死亡。”
真的有人做任务会死吗?
她殷勤道:“宁师傅!你的大陆羁绊是什么?我随时做好去救你的打算!”
“………”回答她的是又一记棍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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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罩是黑白色系款,鼻翼处还有内凹贴合鼻梁的弯度,眉骨上做了立体遮光条,罩内设计眼球的位置也配备凹陷。
段时妤审查眼罩的小动作被她尽收眼里,嘴角微微上扬着,握枪的拇指摩挲枪把,依旧忍住要牵她的想法。
她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徒弟原谅她没有及时出现,给徒弟希望又让她失望。
她眼下变得一片黑暗,徒弟的声音在她眼前位置起:“好了。”
接着十点钟方向的人出声:“两位不要逞强,这靶子又小又快的,很多人都打不到。输了不丢……”
“你是厌倦商场的工作了吗?”徒弟悠悠道。
段时妤见omega沉默不说话,以为她受多嘴的工作人员影响了,伸手从她握枪的手腕摸入她衣袖:“没人敢笑你,我段时妤发誓。”
她欺负她的时候分外享受她的表情变化,别人说两句时候却分外关注她的情绪,容不得她半点受气。
omega再不说话她打算把工作人员给五花大绑捆起来。
对方低笑,架枪去幕台。
侧耳倾听,一片靶子锵咚立倒声在各方位响起。专注把枪间,金属咔咔的转轴声逐渐清晰,随后她如愿听到该方位一秒的靶子锵立声。
工作人员在后台瞧着两个年轻人半天没动静,得意抽出一根烟。
她们衣着光鲜又名贵,准又是豪门的冤大头,狠狠诈一笔他一个月的工资都要着落。
打火机还刚刚拿出来,他就听见间隔很短的三连发,嬉笑着想出去安慰,结果看到计分牌上:9
他赶忙出去望情况,那蒙眼的人还在射击,正好在靶位迅速立起时中弹,且那人反应速度还在加快,砰砰五连发分数直逼二十分。
他想凑近看眼罩质量,早忘了这是自家公司良品。
“想被绑?”段时妤低声挡住他。
“您女朋友是军队出来的用过枪吗??”
段时妤皱眉,她也不知道。
“叫你女朋友收手吧客人!我今天只带了一副挂坠,多的没有啊!你们这……”他瞧了一眼计时牌到了:34
他差点血压上来:“我我我这就给公司打电话,给你们加奖品。”
她制止道:“算了,她玩得开心的话……礼物什么的不重要。”
“好,好的。”工作人员抹抹额头不存在的汗。
omega打完子弹,在阶台上摸子弹包,一只手拿住她手背:“戴着眼罩怎么上子弹,我来。”
原本嫌上膛麻烦才转让对方射击的。
omega反按住对方的手:“奖品没有拿到吗?”
“你原来喜欢奖品。”
段时妤柔下眉眼,把她的手托住手心里:“都是你的。”
这话与徒弟说话风格相近,还可以再促进一些。
“没有别的了?”
段时妤发愣,问:“还要什么?”
omega无比认真微侧耳向她:“夸奖。”
段时妤:“………”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略带小孩似要糖的撒娇怎么会从成年人嘴里出现???
omega无比执着,又重复一遍:“夸。”
这可把段时妤为难住了,她想了很久脑子里一点正能量的词都没有出现。
她从放枪的台阶上站起来,商量:“不然……我也送礼物给你?”
花钱是她唯一想到的事。
“很难吗……”omega轻声问,眼罩下的笑也不再出现。
嘴唇在段时妤眼见下微抿,似乎真的失望了。
段时妤头疼着按按脑袋:“不,不难。”
她又想了想,企图用好点的语气:“你好样的……”
omega微侧耳,在等她继续“夸”。
“没人比你行……”她顿了顿:“你很行……”
反讽她的omega真的不好受,她松开她的手道:“不夸了,够了。”
omega却要伸手寻她。
段时妤连忙想都不想握回去,对方反牵住她的手,没视力的无助样看得揪心,想替她摘去,被对方提前在脑袋前制止。
“怎么还戴?”
omega握下她的手,感觉到段时妤在主动握紧,她默了默,不想失去徒弟的风筝线,可她主动去牵时,徒弟又会抗拒。
既然这样,那换徒弟来牵她。
于是她动动唇,略生疏请求:“可以,把我的视觉,给你吗?”
段时妤没听懂:“什么?”
她在眼罩里颦眉,早放下枪的手指向后微颤。
请求这种事对她来说也是一道难题。
从来都是她救援其他人,司宇官之前她没人可以依靠,云素更不可能出手帮她。
她甚至不知道这种带有人类情感的示弱有没有作用,万一对方拒绝了呢?
万一觉得她软弱呢?
“什么?”段时妤凑近,主动扶高她的脸下让她微仰看自己。
omega轻咬唇,停顿一会,轻声:“不要松开我的手……”
“我想,一直牵着你。”仿佛验证她所说的话,omega主动一寸寸钻往她手心,两人握住的手间更加紧合。
段时妤摸摸自己脸下:“哦,知道了…”
她再看omega蒙着眼睛只剩玉琼鼻尖与薄唇的脸,心下发痒。
“牵手……也,也简单,为什么要戴眼罩呢?”
多简单的事,她听力还那么好。
段时妤打算牵她离开,可omega真像盲人一般摸索来搭上她另一只手在她牵人的手臂,然后似乎反应不对,又把那只手从她身上收回去,老实收依在她自己身后。
“顾澜之……”她该拿她怎么办好?
对方还在回答她提的问题:“想了,就做。”
呆呆愣愣的。
段时妤忍不下了,把人带入自动拍摄的大头贴隔间里,放下帷幕去打开机器。
omega摸到隔间狭窄的墙壁,她是不担心徒弟做什么坏事,但是为什么她心率会快得不正常呢?
段时妤解释:“我们在照相……不担心。”她居然在安慰人。
她不在乎了。
凑近着,两人的距离鼻息可闻,学她轻声:“顾澜之,我想吻你,不要晕。”
眼罩下的眼睛陡然睁眼。
她其实可以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突袭”,但就怕吓着对方。
段时妤没有吻其它地方,只是在她眼罩上落吻,落下的重量更是轻吻上泡沫一般。
她眼睫微眨,黑白的眼罩里没有对方的信息素,闭眼间听见两人在隔间里延缓的呼吸声,还有自己一声比一声跳动剧烈的心跳。
蒙上眼的人只知道她挨靠过来,听见眼罩的轻微声,更感觉罩外温度贴切地温上她眼上,在黑暗里的感官比她想的更敏锐……
她想起徒弟在办公室的“逾矩”,这次颔下也开始发烫……
原来徒弟一直在等她回应……
她眼里又忍不住积泪,最后谁也回应不了谁……
段时妤在不舍退开时,omega主动抱上来,紧紧贴近,比她还不舍。
“没晕吗?”她笑。
omega埋在她身上轻颤,震惊里再疯狂懊悔,她不能更不想让徒弟出去面对只经过以前算法的自己。
那么,徒弟至死都等不到她回答。
因为她设置的算法里面没有……
她算了一千步,漏了这一种可能……
答卷已交,她改不了了……
“你怎么了?”旁边的段时妤却越来越像徒弟,连语气都在变得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