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晨此时此刻正靠在白薇办公室的沙发上，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沙发好像被重物长时间压过一般，坐下去有些扁有些实。
    正有些对此纳闷的时候，他就听到了白薇不咸不淡地说出这么句话。
    萧晨太阳穴略微跳了跳，一只手扶住了额头：
    “我是不是跟石军座提个申请，先去夜刑司各地分部视察一圈儿，做做准备工作？”
    白薇喝了口刚泡好的热茶：
    “你怕了？”
    “不是……”
    萧晨有些无奈道：
    “这就是帝京吗？我才来没多久吧，就跟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势力扯上这么些关系？”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白薇不动声色：
    “不然你怎么会坐上秦家大小姐的车子去赴宴呢？”
    萧晨无声地扯了扯嘴角，忽然压低了嗓音问道：
    “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所以故意让我揍那个白痴一顿，算是惩罚我？”
    白薇不紧不慢地吃下又一块糕点：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无聊。”
    ……才怪。
    萧晨在心里接了这么两个字。
    他现在是看出来了，女人，真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无聊的多。
    尤其最近接触的这些女人，都很好地验证了这一点。
    “那这件事总该有个理由吧，难不成真只有这个需要我说声谢谢的原因？”
    萧晨懒得纠结这一点，便是直接问道。
    “你大概也能看得出来……他觉醒水平很低，只有二级。而且年纪并不算大。至于背景，他也只是普通家庭出身。”
    白薇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给出了这一连串的相关评价。
    “也就是说……既没有足够实力，年龄上也完全不可能积累足够的职权等阶和功勋，更是不具备类似世家的背景出身？”
    “而这样一个有些*虫上脑既视感的无能白痴，居然是长老会的最新成员？”
    这是萧晨通过白薇讲述的信息，所总结出的结论。
    看起来可谓是相当离谱。
    一个几乎一半儿席位都被世家力量把持的最高权力机构，居然递补了这么一个人物进来，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萧晨如此想着，但开口却并没有问出这个疑惑：
    “长老会成员递补……是被钟司令带出去的那些强者，都退出长老会席位了吗？”
    “是，也不是。”
    白薇这么说了一句，又是补充解释道：
    “那些人的席位，是由相关人士递补的。”
    “比如五大世家的长老会席位，都是目前的代家主递补。而石军座，也是递补了钟司令空缺的位置。”
    “当然，最初他的递补，还是很有争议的，现在应该不会有太多杂乱声音了。”
    萧晨听到白薇这一句补充，也是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
    确实如此。
    就他所知，石军座展现出的力量，已经是目前大夏境内的天花板级战力了。
    九级不出，无人是石国钧的对手！
    作为最强者，把持一席，理所应当。
    “只是……这些位置，待原本持座的强者们归来，还是要归还的。”
    “所以实际上，陶一辉的递补，跟这件事无关。”
    白薇靠在沙发椅背上，闭上双眼，似在养神，口中却仍是不紧不慢道：
    “就在边境发生战争这一段时间，帝京也相当不安宁。”
    “大量的世家高层、七级强者同一时间被带走，外加变异兽压境这种突然产生的巨大外部压力，使得帝京这个大夏的权力核心地，产生了相当巨大的内部动荡。”
    “太多人生出不一样的心思，想乘此机会，来撬动既有的利益结构。”
    “太多的异心，自然诞生出争斗。”
    “而争斗最直观的结果之一……就是原本的三十六长老会席位，直接少掉了六席。”
    白薇的话，让萧晨一时之间，不由得陷入了沉默之中。
    “挺……没意思的。”
    半晌，萧晨抬起头，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在我和其他军士、猎人和冒险者们，或为生存挣扎，或为了背后的大夏领土浴血奋战的时候，帝京大人物们，也完全没闲下来啊……”
    回想起那一段日子，回想起战士们的牺牲，萧晨心头不免一阵无名火起：
    这种事情，总会让他觉得他们的付出和守护，显得多少有些可笑。
    白薇扶了扶眼镜：
    “这就是现实。”
    “钟司令，乃至几位大世家家主的影响力，比起许多人想象得，都要大了太多。”
    “即便钟司令早做了相关布置，很多事情也不可抑制地发生了。”
    “当然，也正因为他有所布置，所以很多事态，也是在付出一定代价的情况下，在最短时间内得到平息。”
    白薇没有细说，不过萧晨猜想，钟司令大概率是在事件之中，起到了相当作用的。
    毕竟这次帝京动荡不安的来源，本质也是因为少了很多强大力量的威慑。
    所以现在持有华夏纸面最强战力的石国钧，当然也就是钟司令留下的最有效的一张牌。
    而由此，萧晨更能理解钟司令和石军座想要打破旧制的决心来源了。
    “所以说……就因为这个原因，随便补了个人上来平衡？”
    萧晨迅速调节了心情，饶有兴致地开口问道。
    “当然不可能是这样。”
    白薇淡淡道：
    “在边境大战期间，因为外防压力和境内各势力斗争，导致物资供应出现了极大问题。”
    “而在战时，最吃紧的一种，就是药品供应。无论是产能还是运输，都称得上是极度吃紧。”
    “这种情况下，陶一辉，便是迅速解决了其中一个问题。”
    萧晨微微皱起眉头：
    “我猜……他解决了产能问题？”
    “而且，用的是别人无法取代的技术？”
    白薇点了点头：
    “你猜的一点儿也不错。”
    这下萧晨更好奇了，露出一抹促狭的笑容：
    “这样来说，以他这点实力和背景情况，他应该出现在的，不该是长老会的席位上，而是研究所的实验室里，或者是某个世家的后山密室当中。”
    “很有道理，但通常不会如此一蹴而就，总会有试探的情况。”
    白薇认可了萧晨的说法，但紧跟着便是道：
    “只是……就在这个试探的过程中，出了一些问题。”
    “一些先头试探陶一辉的人，都是离奇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