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丽春阁大青衣唱冤屈
作者:金沙拍云崖   玄幻:剑酒一江湖最新章节     
    夜间“艺术中心”的街道两侧大红灯笼高高挂起,脂粉气息扑面而来。
    往来者俱是精神焕发或言笑晏晏,“意志不坚者”不时被众艳拉入楼阁饮酒听曲。
    丽春阁作为一家标新立异的顶流销魂窟,今晚依旧人气火爆,门前拉客的几位莺莺燕燕身着片缕香风四溢。
    往来的皆是锦衣裹身之人,钱包鼓鼓之辈,只因中庭的散座光台费就是十两银子。酒水零嘴儿的没有,只能眼巴巴的望着舞台上的舞娘洒香风咽口水。
    不过旁边立的戏牌上写着今晚有几场大戏,传闻还是陕州来的大戏班子,有好几位秀色可人的名角儿呢。
    雷剑秋乃此间常客,向来出手豪放,作为东主岂能待这中庭解乏?绿衣小厮一见雷少爷便上前招呼,引领其一行来到二楼凸出的露台包桌,此间视野开阔,更能将楼下舞台上腾舞的舞娘们看个“沟深刻”。
    陇西郡这里的新鲜瓜果不少,仲春时节也有善植果物的老农侍弄出瓜果来,只是味道有些寡淡到底还是不如时令的瓜果香甜。
    不怕着凉的异域舞娘门今晚让一帮猪哥儿又过足了眼瘾,更包括二楼的诸位君子。
    高处不胜寒啊,眼力不错的麻子舍不得眨眼。
    随着堂下几声喝彩吆喝,戏幕起,一身热汗的舞娘们纷纷告退。
    戏幕落,只见台上一位端庄女子头戴簪花身着大青衣戏装踩着莲步疾慢不定亮身于前,红唇轻启,清冽琴音似乎压住了这座靡靡之音不绝的红坊。
    “好。。。”
    戏文陌生,是麻子没听过的,但见得身旁几位“猪哥儿”微笑点头,右手轻轻合着节拍,怕是本地的当红戏文。
    台上青衣开腔唱了段大白转而娓娓轻唱:世间清苦人多焦,一尘不染也浮躁,泥沼摇尾苦煎熬,善者有心也寥寥,君子置身难逃名利好,血肉作粥骨熬胶,休要得意暗作妖,这人间缺个公道,举首问苍天,何日归黄泉。。。
    麻子正闭目摇头晃脑赏戏呢,气氛渐渐不对。睁眼一看诸位冷眼看着台下青衣低唱,中庭里也人声攒动,丽春阁的管事领着几位膀大腰粗的手下往戏台后方走去。
    麻子扭身轻声问好友:“怎么?出啥事了?”
    “那青衣唱的戏文改词儿了,不对劲儿。不过咱先看看咋回事。”
    台上青衣凄凄戚戚将戏文唱到大半,深深扫视了一楼二楼的诸位贵客们,提气轻点楼台栏杆,弓身撞开窗户,飞走了。
    众人哗然,正享受呢,突然来个这,猝不及防的。这是啥保留节目?刺激?
    管事黑着脸对着后台的戏班子班主狠狠说道:“老孙,这就是你夸的大青衣名角儿?跑爷爷这儿喊冤来了?打扰了诸位老爷的清静,你说咋办?今日不给个过得去的由头,那就别走了。”
    “肖爷恕罪啊,她不是我们戏班的,她是跑单的,前几日找上小的,想在戏班里待上几日落身挣个盘缠,试了嗓子后我就同意了。愿意出台唱戏领工钱还少一半,您说这这?”戏班子老孙油滑的一推三五六。
    二楼,雷剑秋瞅了一眼破碎的窗户凝神不语。
    “雷兄?雷兄?”
    “嗯?啊?誉泰兄何事?”
    “那今晚?”
    “今晚依旧,酒账皆记在小弟名下即可,诸位兄台尽兴便是,不醉不归。嘶。。额,小弟略感不适,自罚一杯,先行告退就不耽搁诸位雅兴咯。”雷剑秋回神后,笑眯眯起身自斟满满一杯,昂首饮尽,自去了,徒留几位继续“夜夜笙歌”。
    喔喔喔。。。
    小黄站在竹屋顶完成每日鸡鸣打卡后,速速扑腾着翅膀钻进竹林寻找真爱去了。
    春天,万物复苏,是山中生灵最活跃最生机勃勃的时节。小黄能不能让后代们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啄虫嬉戏,就看此刻了,万万不可懈怠啊。
    再累也要累倒在冲锋的路上,冲啊。
    麻子听得鸡鸣轰炸后,强撑起宿醉的身子,有些头晕,果然烈酒果酿不能掺着喝,又是葡萄酿百花酿的再夹杂米酒谷酒,肚子都晃荡有声了。
    书院的膳食味道很棒,荤素搭配。
    在麻子没事儿就提着几只竹鸡山兔或是一竹筒好酒来劳烦后厨的老焦头儿后,开小灶这种小事常有。
    心疼麻子一脸倦容的老焦头回身后厨又熬了一碗解酒汤。哎,年轻人不懂爱惜自个儿身子,待老了可有你后悔时候。
    浓郁的一碗米粥下肚,麻子才感觉到腹中彻底“稳定”下来。起身就着后厨的水缸洗漱后,整理行容前往一处课堂走去。
    打灭宵小是分内之事,进学求知也是正当之事,再者,交了不少银钱呢。
    课罢,谢绝好友赏风吟月,早早归寮舍沐浴休憩。想着明日到卫师住所“报道”,明日是可是竹剑“铸成”之时呢。
    不知为何,山长近日很是“悠闲”,常到卫师这边喝茶。一袭青衫的麻子踏门而入,只见得山长尤可为托起茶碗细嗅茶香呢。
    “山长有礼。”麻子近前躬身礼道,顺便瞥了一眼静卧一侧的通灵玄虎,虎眼微眯,虎尾轻轻荡起扫地。
    卫师右手持一方墨绿剑盒自旁屋来到院中,微微笑道:“来到正是时候。”麻子立马离桌躬身施礼,以笑和之,稍显尴尬。
    双手接过卫师手中剑盒,正思索着置放哪里呢。
    “打开看看,能入眼不?”卫师坐定。
    “喏。”麻子近前坐定,将剑盒横置石桌上,缓缓打开绳扣。
    一柄三尺有四的墨色竹剑静卧于剑盒软布上,因剑鞘剑身同取一株竹材,通体竹木打造,望之如一杆精制的竹棒。剑鞘素面无刻,只有斑斑泪痕点缀,卖相颇佳,端的是好一柄文士竹剑。
    一旁眼馋的山长伸长脖子看了几眼,目露羡慕在之色,索性闭眼猛灌了口香茶,徐徐吐气,腹中似有万千惆怅。
    麻子观罢,将之轻轻取出,右手握剑轻暗机括抽剑细观。
    嗬嗬,剑身通体修长墨黑晶光犹如墨玉,近观之似有无边冷意侵染。
    卫师作为大魏镇国基石,文气飞扬,又通剑法,剑道修为已至臻境,素爱竹,善制竹剑,又善书法。
    这柄竹剑,只是被他“无聊”得书写了一个“剑”字,八千遍而已,各种写法。
    山长端着茶碗瞥见竹木剑身如墨玉般晶光一时看呆了,口中忍不住骂道:“他奶奶的,老夫若不是不能轻易离开这山沟沟破书院,说啥也要回京城暴打那兔崽子一顿,麻了个吧啦,再凑胭脂堆儿里写戏本儿,全踏奶奶的扬了。”
    察颜以观性,闻言以知礼,行体藏真意,寡语显胸襟。哎,山长瞅见这柄极品竹剑就明白卫师对小麻子的欣赏爱护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