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差些被捉婿
作者:金沙拍云崖   玄幻:剑酒一江湖最新章节     
    其实两人并不那么饿,刚在玉州城外的路旁食摊上吃了些汤食,趁天色尚早,准备来玉龙河边赏景消食的。
    但远见玉龙河边有人垂钓,突地想起烤鱼的风味来。无事一身轻的麻子忙喊顺子一道去烤鱼。
    顺子不慌不忙来到河滩边将几块河石抱堆成圈作火塘用,取出一柄短刀,那可是来自大漠碧阳城的名匠出品,追杀麻子的黑鸦军头目用刀,百锻花纹精钢所制,锋利异常。
    削起木棍来如同削泥,又制作几个木片,瞅这娴熟的把式是在制作一架简易的水力翻烤架。
    顺子制作这小水车快的很,无他,手熟尔。
    “小水车”制好后,又在水车的“水轮”侧开通约两尺宽的水道,所为开通水道就是拾捡鹅卵石河石,让深约一扎的水流动起来好带动水轮翻转。
    烤架事罢来到麻子侧边的水坑处,探手取鱼,左手提鱼,右手曲指,哈气,弹一个大脑崩儿,活泼挣扎的白鳞斑鱼浑身一个激灵,直身后绵软得很。
    破肚,掏腹,清鳃,洁净后将其串上木棍,鱼鳞不用刮,白鳞斑鱼是细鳞鱼,鱼鳞经炙烤后反而香脆。
    架火,封盐,撒盐巴,火塘边都不用留人看守,安逸啊。顺子知晓他家郎君“无酒不欢”,又来到城外的酒家沽酒一坛,一坛约有三升的样子,酒家自酿酒,由三种谷粮酿造而成,自号三味白,是酒家酒窖里最好的酒。
    顺子差点花光了自己的贴己钱,一坛四两银子呢。当他怀抱美酒来到烤鱼火塘时,初见一位老人蹲坐在火塘边不断照料那条张嘴的“黑鱼”。
    老者一看便知是位地位不凡的文士,身着一暗彩锦袍,腰悬白玉牌,足蹬漆皮靴,精神矍铄,目光炯炯清光,花白短须却满面红光,正与小郎君相谈甚欢,身后不远处有小厮护卫静立一旁垂手待侍。
    “说来就来了,顺子再去备些碟盘竹筷,有贵客。陈老且稍等片刻,待小子再上几条鲜鱼,此刻鱼口甚好,不忍停竿啊。”麻子笑说间又起竿,嚯嚯,一条青玉鱼。
    青玉鱼,玉龙河河鲜奇珍之一,浑身玉色泛青,唯有鳆部一抹玉白,杂食性鱼,爱吞食玉石碎屑,数量极少,味道鲜美,鱼肉蕴涵一丝灵玉之气。
    常人食之“百病祛之”,玄真之修珍之。
    冷水玉龙河的河鱼长势缓慢,几乎无一丈长的巨鱼,能长到七尺已成“凶鱼”序列。
    这条一尺七寸有余的青玉河珍被麻子谈笑间“毫无费力”地起竿出水,取钩抛扔水坑,一套下来行云流水。
    钓到青玉竟然色不变,继续挂饵甩竿。
    坐在火塘边的锦袍老者静静看着微笑不语,不时还拿起料罐往“黑鱼”上撒一阵子。
    老者正是“微服私访”的玉州府衙府尊陈刺史陈云海。陈刺史近日为督促忙碌农事“案牍劳形”,想着趁春光大好来城外散散心。
    瞅见河边垂钓雅士不少,便走近蹭蹭这垂钓乐趣,赏景观鱼下来,就数那巨石上的小书生鱼获多,几乎是连竿起,绝少有鱼脱钩的。
    近前才认出“熟人”。
    陈老“认识”这位正“沉迷”钓鱼的麻子,作为去年最“闹腾”的古城县县尉张牧之张麻子的画像在陈老的书房有三四幅呢。
    但麻子不认识州府大佬,方才陈老“不请自来”蹲坐在火塘边盯着烤鱼不走,只是简单自号姓陈。
    麻子不疑有他,一养尊处贵的老者,估计是馋烤鱼那风味了。
    麻子非本地人,不知这玉龙河里的青玉鱼珍贵,估计是新到玉州城的。
    陈老不时照料下精心制作的水力翻转烤架上黑鱼,顺便细观卧坐于河石上的清秀书生,体态慵懒,左臂抻腿而托腮,右手轻持黑竿,膝坐石上,腰悬青玉牌,嗯,是位举子。
    眉清目秀面容俊朗的,哪来的麻点?
    举子出身赏上等青玉雕琢玉牌,进士出身赏上等白玉雕琢玉牌,陈刺史乃进士出身,故腰悬白玉牌,既是身份象征又能约束举足礼仪。
    腰悬青玉身牌,小麻子是新晋举子?嗯,是了,估计是绿城书院的尤老作保书,让他去凉州城参加春科的。
    “让小友破费了,不知小友名讳?”陈老也是过过“苦日子”的人,一条河鱼被“照料”得好好的,甭看黑糊糊一片,这叫外焦里嫩,黑糊糊的鱼皮一旦揭开,鱼香四溢那种。
    “呀,陈老太客气,小子本家姓张名唤单字青,小名麻子,陈老喊小子小麻子就成。”麻子散开感知,正微微动竿将鱼钩送到河鱼嘴边呢。
    “哦?麻子?好名字。”
    怪不得麻子这边老上鱼呢,敢情这小子在“作弊”,把鱼饵都塞鱼嘴里了,那还不咬钩?
    待麻子又上一条青玉鱼后,便收回感知重回“平凡”,方才那鱼迟迟不要咬鱼饵,他也是急的。
    但上鱼后,便素然无味了。就那一次作弊。
    垂钓的乐趣在于等待,在于耐心,在于未知。
    麻子将青玉取钩后又将其放归河中。
    “麻子小友,青玉难得,为何将鱼放归啊?”陈老方才细观麻子作为,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向来眼神犀利的他还是看出小麻子的异样。
    “嘿嘿,只是观那青鱼有几分清秀,许它河流畅游,愿它长些记性别再吃饵咬钩。”麻子望着青玉鱼一入水中便摆尾不见,自己呢,是不是也会经不住诱惑,吃饵咬钩被提上岸。
    “小友所言倒是风趣。”陈老低头继续侍弄黑鱼。
    “若河中鱼能忍住一时口欲,不食那鲜美鱼饵怎会咬钩,若能忍住刺肉之痛奋力挣扎,不是怕那鱼钩穿肉之痛怎会被人起竿出水,出水入篓,继而横躺砧板任人宰杀。几次机会它皆不选,偏偏口欲难治,偏偏怕痛,终换来鱼肉炖煮,葬身人腹,何其哀哉。”麻子不知想到何处,突生一番感想,既是自省又是自证。
    “哦?小友此番见解倒是新颖,劝人警醒慎行,甚好。”听闻此言,陈老手中料罐略略悬空停顿一息,遂微微笑道。
    不愧是进了内廷几位大佬眼里的“小郎君”,钓鱼都能钓出“大道理”来。
    此子不凡。
    也罢,才情不凡的天才都爱闹腾,自家小萱配不上他,只得另选孙婿咯。
    陈老细心照料烤架上的黑鱼,幸亏没让乖孙女儿小萱进书房,不然“家中不宁”啊。
    麻子只是触景生情“聊发少年狂”罢了,未曾想过身旁接近他的陈老早盯上他作孙婿呢,光书房的画像不下三幅呢,又未想到此刻他因一句感叹被“放弃”。
    堂堂大魏新晋举子,风华正茂,意气风发时,被骤然“退婚”真是婶婶可忍叔叔不能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