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头牌清书姑娘特以一舞《惊鸿》来为大皇子祝寿!”
身后的翠儿轻跪台前,向主位的李云霄禀道。
教坊司头牌?
周围人皆是交头接耳,不明所以,这是怎么回事,大皇子刚说这教坊司头牌是第一个上场的紫烟姑娘,现在刚进门的这位清也姑娘也称是教坊司头牌。
其实不需要求证,但从容貌身段来看,后进门的这个姑娘是远远胜过这紫烟姑娘的,但是碍于大皇子的介绍,大家只得装作糊涂。
紫烟一脸紧张地看向身后款款而来的林清书,眼神中的狠戾一闪而逝,对上林清书一双冷淡的眼神,微微一笑。
“妹妹,你来了……”
林清书没有回答紫烟的问好,而是静静伫立在紫烟身旁。
李云霄眉头微蹙,眼神游离在两个姑娘之间,一时之间也没有说话。
这时一个绛红官服的文官不长眼的问出了大家都不敢提出的问题。
“这教坊司的头牌莫非是有两位?”
“这头牌就是头牌,怎会有两位之说!”
旁边的一位官员直接打断了那位绛红官员的说话。
对啊,头牌只能是一位,那就是这两位姑娘有一个人说谎了……
“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对啊,欺君之罪,你们两个还不赶紧交代!”
大家仿佛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一股脑将罪责推给了台上的两个弱女子,周围不少官员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声讨起来,这时跪在地上的翠儿身体伏低,声音确是格外的洪亮。
“我家姑娘自然才是教坊司的头牌,殿下可以去考证一番……”
这番话过后,大家的眼神都投向台上的紫烟姑娘,仿佛是想将她看穿一般,紫烟被周围犀利的眼神看得局促不安,羞愤看着旁边的一身青衣的林清书。
李云霄却是瞥了一眼右边的林清书,确实是个谪仙般的人儿,不过他真是不在乎世间多一个美丽的女鬼。
他的寿宴,他说出的话就是不可忤逆的的真言,既然他说头牌,紫烟上来了,那这教坊司头牌就是紫烟,哪里容得后面蹦出来的人打了他的脸。
李云丹的眼睛不知是什么时候睁开的,视线死死锁在林清书的身上,她太明白自己这个兄长的脾性了,这个叫林清书的姑娘怕是活不过明日的太阳升起。
但是她又抱着些期许,她想看这只不聪明的小兔子垂死挣扎的样子……
她乐得有人让李云霄难堪。
就在这时,林清书开口了,嘶哑的声音一出来就让在座的各位皆是一愣,都皱起了眉头,如此美丽的人儿,竟是有这样一副如山间野兽的声音,可惜了,可惜了。
“奴乃是教坊司头牌花魁林清书,殿下抬爱钦点奴为各位官爷献曲,前日还好好的,谁料想昨夜里就染上了风寒,高烧不退,这嗓子也是哑了,于是教坊司的掌司张嬷嬷只得让紫烟姐姐代替奴前来。”
这林清书说了两句,就停下来大口喘息,胸脯随着喘息上下起伏,勾得台下的文官们纷纷假意别过头,实际上一双眼睛从未离开过,眼里心里全是心疼。
原是这样啊,大家心里也都理解了。
待气息顺了,林清书又红着脸颊继续说道。
“但近日见窗前红叶扑朔,思及殿下的抬爱,却是连殿下的面都见不到,奴心里难受,故得匆匆赶来,想着不能给殿下献曲,能辅着紫烟姐姐给殿下献上一舞也算是谢过了殿下的好意……”
一席话说完,李云霄的脸色才算好转,眼睛定定看着台下的林清书,视线落在她那双粉嫩的玉足之上,心中悸动,略作迟疑,终是点点头,说道。
“既然如此,两位姑娘皆是有自己的苦衷,那本殿下就不追究了,开始吧。”
李云丹也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台上的林清书,这小兔子还是蛮会拿捏男人的心啊,三言两语就让李云霄打消了杀她的念头。
而旁边的紫烟就没那么开心了,自从林清书出现后,她就觉得一股羞辱感从心中升起。
林清书不来就一直别来,为什么让她已经登台了,才匆匆赶来,打她的脸!
怎么就没药死她呢?
虽说紫烟心中不忿,但也不好表现出来,强颜欢笑着对林清书说道。
“既然殿下都这样说了,那我就给妹妹奏乐,让妹妹献上一舞了。”
说罢手中琴弦流转,丝乐声渐渐而起,身侧林清书足间轻点,腰肢扭动,灵动飘逸,如晓荷轻舞于水间,摇曳生姿。柔美而清婉,舞出了一个让人心神飞扬的梦境,使得在座原本见惯了妖艳舞姬的高官诸公们都是沉醉其中。
李云丹静静看着台中起舞的那青色身影,嘴角噙笑,只有熟悉音律的人才会知,这紫烟姑娘弹奏的《惊鸿》节奏是要比普通的《惊鸿》快上一些的,本身《惊鸿》的节奏就快,起舞不易。
而这紫烟姑娘故意刁难演奏的《惊鸿》能够为其起舞,且让别人看不出一点端倪的,恐怕这世间没有第二人了。
在场不少人只是看见了林清书灵动的舞姿就已经认可地点点头,觉得这位名叫林清书的教坊司花魁,确实当得起这个名号。
底下不仅是那些官员眼睛看直了,甚至就连那些官员命妇的眼中都流露出惊羡的神情。
嗯……是个有才的,不该死。
李云丹这样想着,突然感觉眼前的身影模糊了起来,抬手揉了揉,闭眼缓了片刻,眼前的画面才逐渐恢复清晰。
在台上旋转跳跃的林清书注意到李云丹的举动,心中不免担心起来。
如果记得不错的话,公主上一世好像是因为此次战争落下了眼疾,起初只是视线有几次模糊,到后面直接发展到十米之外不视一物,可以说是这双眼睛是直接毁了。
没想到公主现在就出现了眼疾的症状……
一曲舞罢,整个殿内还萦绕着美妙的琵琶音,而台上的林清书却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飘忽,用尽最后的力气稳住身形后,朝主位微微施礼,刚要退下,竟眼前一黑朝地上栽去。
在最后的意识中,她好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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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些换洗的衣物,等你家姑娘醒后就换上吧。”
是她?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