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瑾?”
林清书脑中回忆,她似乎对此人有些印象,此人是秦良的得意门生,也是秦良的忠实拥护者。
上一世秦良被害,此人三日之内上书四十封,为秦良讨公道,最后也是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林清书缓缓点头,算是明白了李云丹和自己说此事的缘由,开口接话。
“有些印象,此人是个不错的,在姐姐入狱那些天,此人联合不少国子监学子,举行过游街活动。”
“嗯,那么问题就来了,这张国山是李云霄最忠实的几条狗之一。”
林清书闻言微微蹙眉,如此说来的话,这两父子可就离心了,但是她还是坚信这张怀瑾会站在秦良一边,也就是长公主这边,于是长长叹了一口气,感叹道。
“哎,世事无常啊,谁也不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但我还是挺看好那个叫张怀瑾的解元的。”
李云丹回头望向林清书,眼神凝在其身上片刻,心下有了主意,轻笑一声。
“既然清书喜欢,那我就知道怎么办了。”
虽然她的这个小豆包有着她自己的秘密,但是眼光是最为毒辣的,经过这几次事情来看,林清书看中的人,都是些靠谱的人,就连自己有时候都看不清的人和事,她总能给自己一个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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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二夫人行至前厅门口,就见一对中年男女站在那里,相互依偎在一起,甚至男人身上的盔甲都是没有卸下来。
“爹……娘。”
荣二夫人轻唤出声,推开搀扶自己的梨儿,自己迈步上前,随着步伐的逐渐加快,荣二夫人眼眶中的泪水终究是抖落了出来。
而那对中年男女在听到自己女儿的呼唤后也是愕然转身,在看到朝自己快步而来的女儿后,也是开始泪流满面,伸手去接。
顿时三人就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爹,娘,是女儿不孝,让爹娘担心了。”荣二夫人头埋在两人之间,声音抽噎。
孙老将军先是责备了两句,到后面又是说不完的疼爱。
“你啊!你啊!当初就不愿你嫁给什么荣国府小世子,你看看那些个公侯府中能有什么好东西!倒是苦了你自己,月份这么大了,还在外面跑,走!跟爹回家,再也不见那狗屁荣远言!”
“是啊,芝苓,跟爹娘回去吧。”旁边的孙夫人也是帮着劝道。
荣二夫人轻咬嘴唇摇摇头,如果自己就这样擅自跟她们回了将军府,少不了京中碎嘴子的编排,她不愿自己的爹娘一把年纪还要受别人非议。
“父亲,母亲,我要与荣远言和离。”
孙老将军和孙夫人闻言相视一眼,脸上全是担忧,当初自己这个女儿是有多喜欢那个小子,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现在突然说和离,让他们还是有些担心女儿的精神状态。
于是孙老将军就开口问道,“你可想好了?”
荣二夫人点点头,“嗯,女儿这两日已经想明白了,既然是他先负的女儿,那女儿也不用给他什么情面了。”
两人一听这话,心中的石头也就终于落地了,原以为是说的气话,见女儿态度决绝,也就松了一口气。
孙夫人连说了三声好,将荣二夫人的手握在手中,眼眶里又是掉出泪来。
“好好好,咱早些离了,大不了我和你父亲养你一辈子,咱们又不是倒贴给那荣国府的。”
“可是,他好似不想,今早女儿已经是跟他提过了。”
“哼!他不愿意也得愿意,咱家好好的一个人儿,到了他们荣国府就成这样了,明日上朝我就请陛下做主,了结了这门亲事!”
孙老将军面色涨的通红,拍着胸脯大声说道。
荣二夫人看着眼前两位本要享天伦之乐的人,现在却要为自己的事情东奔西走,心里酸涩不已,重重点了点头,又是哭了起来。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孙老将军就真将此事闹上了朝堂。
“还请陛下做主啊!”
孙老将军单膝笔直跪在大殿之中,声音击打在殿中的每一块砖每一块瓦上。
景治帝抬头看了一眼下面的百官,没有立即出声,自从上一件事后,他就变得苍老了不少,近些天是更加勤便地修蝉问道,面对这些明争暗斗的臣子们,他是看一眼都觉得烦。
孙老将军没有等来景治帝的声音,却是听到荣远言说道。
“微臣与夫人情深意重,怎会和离,还请陛下明鉴!”
景治帝捏捏自己的眉心,摆摆手不耐道,“这是你们的家事,你们自己解决,不要拿来扰乱朝堂。”
孙老将军闻言面上有瞬间的迷茫,随后就目光坚定,双膝跪地,将自己的佩剑缓缓解下,嘴上一字一句道。
“先帝准许末将配剑上朝是对末将的赏识,末将本当为大夏尽心尽力,但是现如今末将已经年迈,不宜当此大任,末将愿陪爱女卸甲归田,将手中三万精兵交还陛下,还请陛下恩准!”
这番话的每个字都如洪钟一般击在在场人的心中,司马左丞眼神往后方瞥了瞥。
李云霄站在原地,心中是激动不已,这孙老将军把兵权交了出去,就是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李云丹的实力,自己的赢面就更大一些。
百官们都开始各自盘算着以后的发展,以及局势变化,个个心里都有自己的思考。
唯独李云丹站在那里,面上的白绸一动不动,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
景治帝原本眯缝的眼睛也是缓缓睁开,看向殿中跪着的孙老将军,又看了看站在百官前方位置的李云丹,面上阴晴不定,良久后才是开口。
“孙老将军老来得此独女,属实为难,荣侍郎既然待人家不好,那两人就各自安好,和离了罢,从此一别两宽,各觅良人吧。”
“陛下!”
“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孙老将军面上露出浅笑,郑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才起身回到百官的队中当中。
“陛下!陛下!不可!陛下!微臣与夫人情深意重啊!陛下不能插手微臣的家事!不能啊!”
荣远言面色惨白跪在地上,嘴中不断地叫喊着,他不能失去苓娘,不能!绝不能!
景治帝被荣远言喊得烦了,随即就怒道,“荣爱卿!”
荣远言被景治帝的怒喝吓了一跳,但瞬间就恢复了过来,张嘴就欲再说些什么,这时司马左丞就开口了。
“荣大人!莫要殿前失仪惹陛下不快!”
荣远言看了站在百官最前列的司马左丞一眼,心中满是不甘,咬咬牙还是继续说道。
“陛下无权干涉微臣的家事!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景治帝眉头皱起,看着这个执拗且不知天高地厚的中书侍郎,面无表情地宣告着自己的决定。
“孙老将军乃是先帝手下的功臣,为朕也是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特赐护军功勋,准许卸甲归田,即日起孙家女与荣侍郎再无关系。”
荣远言面色苍白,直接就是跌坐在地,嘴中不断念叨:“不可以,不可以……”
景治帝见荣远言这副模样,也是心中冷笑,这荣国府于他而言早就没了什么作用,肯定是没有兵权重要的,于是就继续开口补充道。
“至于荣侍郎……殿前失仪,念荣国公在世时为大夏鞠躬尽瘁的份上,小惩为戒!罚俸一年,特许回家休息月余,再回朝觐见吧!”
如此一来孙芝苓与荣远言再无瓜葛。
荣大爷在大殿外听到旨意的宣读之时,心脏皱紧,面露难色,荣国府除了一个虚设的国公头衔后,就属二郎最为出色,做到了正四品上的中书侍郎一职,现在二郎被罚,整个荣国府就只剩下自己这个从六品上的起居郎了。
“这如何是好啊……”
荣大爷心中悲苦,难道祖上的基业真的就要毁在自己这一代了吗……
心里的某种决心逐渐加重,自己一定要好好辅佐那位,等到那位大计得手,荣国府才会有翻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