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泰当即眉头紧蹙。
大清早的李承乾这是又发什么疯呢?
李泰缓缓站起身,慢悠悠走到门边,道:“怎么了,有什么事。”
李承乾死死盯着李泰,眼中竟然闪着一丝泪光。
他这模样看的李泰瞌睡虫瞬间死了个干净,一脸惊悚道:“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李承乾声音颤抖道:“昨晚的雷声是你造成的?你是为了我才做出那些东西的?那大兴善寺是你替我报仇去炸的?”
“啊?”李泰一愣,道:“你怎么知道昨晚的事是我干的?”
李承乾却有些激动,道:“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就说是不是?”
李泰扣了扣自己的眉尾,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李承乾这个问题。
他昨晚那个节骨眼上做出火药来纯属巧合,炸了大兴善寺一部原因是因为想问李世民顺理成章要东西,一部分是想试试火药剂量和威力,为了李承乾……这个真没想过。
但看李承乾这一副感动哭了的神情,戳穿事实是不是有些太伤孩子的心了啊?
毕竟,这本来就是个玻璃心……
“啊……那个啊。”李泰揉了揉自己眉心,道:“姑且……算是吧?”
李泰这一副不肯定的神情,看在李承乾的眼里却是他有些不好意思承认的意思,李承乾当即一把抱住了李泰,感动道:“青雀,对不起,以前是我小人之心了,我没想到你竟然为了我,能做出这样的事。”
“你知道吗?现在皇城里到处说我是灾星,好多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离我远去,只有你,为了我做了这么事!”
“对不起青雀,真的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猜忌你了,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弟弟!”
李承乾将心中感动的情绪一股脑倾泻而出,听的李泰嘴角一阵抽搐。
啊……这……
这算是歪打正着了,还是造化弄人啊……
以前自己怎么说,这货都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现在自己一句话没说,怎么还迎来大和谐局面了呢?
李泰有些僵硬的拍了拍李承乾的后背,扯出一个更僵硬的笑来:“应该的应该的,没事没事,你别这样,我有些尴尬。”
李承乾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赶紧放开了李泰,眼睛却亮晶晶的。
李泰快受不了他这炙热的目光了,赶紧转开视线,道:“哥哥能不能先说说,谁跟你说的那些事?”
李承乾道:“是父皇,我早上跟他请安时,他跟我说的。”
李泰:“……”
他就说嘛,谁的理解角度这么清奇,能把这毫不相干的两件事扯一起去,感情是自我感觉良好的李二啊。
那没事了,这事说的通。
李泰道:“这事你知道就行了,可千万别出去说,今天外面可热闹着呢。”
李承乾忙不迭点头,道:“你放心,父皇已经叮嘱过我,让我把这事烂肚子里,我不会出去说一个字的。”
“嗯。”
李泰点了点头,道:“我要去找吃的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李承乾笑嘻嘻道:“没了,我陪你一起去吧。”
李泰:“……”
他突然觉得,要不还是给李承乾泼点冷水吧,他这殷切的模样自己真的有些不习惯。
二人去御膳房的间隙,长安城外大街小巷上一件事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昨夜官兵接到举报,前去大兴善寺寻找最近失踪的人口,结果一住持的庭院突遭数道天雷劈中,那住持和一男子当场毙命。
事后才查出,跟住持在一起的男子,竟然是那群采花大盗的首脑人物,盘踞大兴善寺内多年,依靠那住持的庇护,拐卖不少妇女儿童。
一时之间,那住持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直呼死得活该。
而另一件事,也民众口中口口相传:昨晚死去的住持,早年嫉妒方丈的威望,在背地里辱骂,被当今太子听见,便好言相劝一番,怎料住持心生歹念,捏造谣言,妄图以悠悠众口的压力,逼死太子,以平心中愤恨。
由于拐卖人口的事情与住持有牵连,是以他在人心中的形象已经一落千丈,现在说出他对太子的预言,当即很多人走上街头,替李承乾喊起了冤。
短短半日,喊冤的声音在大街小巷传了个便,关于李承乾是灾星这件事,也就成了无稽之谈,要不了数日,那主持的事迹传遍大江南北后,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与此同时,长安城县衙门口的鼓都要被人敲烂了。
那些被掳走的妇女带上自己家的妻儿老小,全去衙门口喊冤叫屈,要求处决那无名贼人,以及三名由流寇装成的假和尚。
县衙大人看门口被人围堵的水泄不通,一脑袋的包。
那么多人人要状告采花贼,他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啊!!!
“一个个来,你们一个个来!本县丞一定还你们公道!”
县衙大人嗓子都喊的冒烟了,可随着时间推移,他看门口的人越聚越多,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管辖范围,于是命人快马加鞭,将一纸奏章上书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处,兜兜转转,那奏章最终落在了李世民手中。
看完奏章中的陈情,李世民微微蹙眉,道:“这些人说是被一个小孩解救下的?昨晚出来后就不见那小孩踪影想让找出人当面致谢?”
“昨晚那里有什么小孩吗?”
李世民刚问完,王德立即咳嗽了两声。
李世民抬头看去,看王德正疯狂给自己递眼色。
陛下!你别把小殿下给卖了啊!
李世民当即反应过来了,清了清嗓子又道:“有一妇人被打断了双腿,他丈夫找衙门状告贼人,给赔偿医药费,这事是谁负责的?”
房玄龄道:“回陛下,衙门自行负责。”
“哦。”李世民合起了奏章,道:“那房爱卿辛苦一下,调配些人手去县衙帮忙吧。”
房玄龄当时恨不能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怎么就改不了爱接话的这毛病!
一旁,尉迟恭和程咬金对视一眼,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然,下一秒,房玄龄扭头笑的一脸慈祥,道:“二位大人是负责昨夜事宜的,想来很多事比较了解,去帮忙最合适不过了。”
尉迟恭面无表情道:“去倒是可以去,只是在下有个疑问,你们文官这么没出息了?断案子都找我们武官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