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夜袭啊?我问你什么叫夜袭啊!你们居然还在船上挂姚都的灯笼,生怕别人不知道是我们干的是吗?”
那名暗卫磕头如捣蒜:“主上恕罪,主上恕罪……”
“滚回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那天晚上带回来多少东西?”姚国主问。
郑内侍回答说:“船是空的。”
“空的?”
“是。刚问了那些暗卫,他们都说船上没有任何人,而且在他们上船之后不久咱们的船就对韩都的船发起了进攻。上船的人全死了。”
“怎么会这样?”
“主上,会不会是韩都和方都故意设计陷害我们?”
“有这种可能。对了,方都是不是派人去协查了?”
“是!”
“那我们也派人去协查,毕竟刚刚拿了人家的领海控制权,他们遇难我们也不应该袖手旁观 。”姚国主说。
“派谁去呢?”
“让杨嘉逸去。”
“他的伤才刚刚好,恐怕不宜长久赶路。”
“韩都让他丢的脸面得让他亲自去找回来。”
“是,属下这就去通知他。”
南游城。
白袅关于南游的新政实行以后这三座城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展起来。不少人在南游城安家落户、筹办生意、从军护国。独孤奕将统计外来人口的事情交给万小松去处理。他也不负众望的处理的很好。
万小松将近一个月的人口流通情况做了汇总报告给独孤奕。
独孤奕看完之后对他表示很大的赞赏。
“这些事情交给你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应该的。”万小松回答说。
“我不会一直待在南游,早晚会走的。你会走吗?”
“不会。我会和这座城池共存。”
“南游城缺个郡公,你觉得你有能力担任吗?”独孤奕问。
“你什么意思?”
“看不出来我在培养你吗?你在护城军里学的东西都是我在上艺阁里学的。这样说明白了吗?”
万小松回忆自己在护城军学的东西好像确实和其他人不一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是说了吗,我会走的。不出意外的话月底就走了。我得为南游城选一个可靠的人。”
“我就是你选的那个人?”
“是。”
独孤奕接着说:“你也不用不明白。于公于私我都不适合在这里长期驻守,不然边境不会安定的。”
“因为你曾经是姚都人吗?”万小松问。
“算是原因之一吧。”
“那你怎么确定我就能行呢?”
“从前我不确定所以才观察你培养你。现在确定了。你真的和我曾经遇到过的那个人很像,她能行,你肯定也行!”独孤奕说。
“是谁?”
“白无伤!”
清风里。
刚刚醒来的萧孜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眼睛睁的大大的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看上去精神有些问题。
李玉竹先走了进去,白袅在偏殿观察。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李玉竹问。
萧孜没说话,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你要是想回去的话等你情况好些了我亲自派人送你回去。”
萧孜道:“我还回得去吗?”
“当然回的去。”
“不信!”
“随你怎么想,其实我挺希望你能在那些商船上的。”
“我也希望……”
“既然醒了你就好好休息吧。要走要留你随意。”
不一会儿,谭乡也赶了过来。
“他怎么样?”
“没什么事儿了。”李玉竹回答道。
谭乡既庆幸又担忧。他看向白袅,在白袅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有些不清楚白袅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策反萧孜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却还要白白耗费力气。
没一会儿,王欲行和肖楚也来到了清风楼。
“大家都到齐了我就长话短说。韩都再三催促我们派人协查。我兄长派了魏武前去,韩都觉得诚意不足。除了我只有你们能代表方都的门面了,所以你们谁想去?”白袅问。
肖楚道:“我没什么事儿,不如我去吧!”
谭乡说:“还是我去吧。我和韩都人打过交道,对他们也算熟悉。而且我们之间只有我擅长海战,万一真有个什么事儿我也应付的过来。”
“刚刚收到消息,这次韩都的海难姚都也已经派人前往协查。”白袅说。
王欲行问道:“姚都也派人?派谁啊?”
“杨嘉逸。”
李玉竹说:“他这么快就好了?”
“我是觉得姚都派他恐怕不止是协查那么简单。姚国主是想让他找回面子,所以此次海难的调查过程肯定没有那么顺利。”白袅说。
“既然这样更得我去了!”谭乡说。
“我也和杨嘉逸打过交道,不如我们一起去。”肖楚说。
白袅想了想说:“你们一起去吧,路上也好随机应变。”
晚上,长秋宫。
白袅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想这些事。
自从姚都收回东海开始白袅就密切的关注着韩都和姚都的动向。她知道萧孜打了姚都人的脸姚都肯定会伺机报复。后来,她在清风里抓到了姚都的密探知道了姚都要在公海攻击韩都的商船所以便制定了这样的计划,姚都船上的灯笼也是她派人在姚都人登船之时悄然点着的。可以这么说,这个计划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至于萧孜,她也知道多数无法策反。既然不能用就只能让韩都国主和萧孜离心了。无论是在王欲行家门口还是在清风里又或者说是在公海之上,无数的人都看见了萧孜和方都人举止密切。这个计划的缺点也就是太多人看见了,人多口杂的不是很好控制。
她左手掌心红肿已经渐消有几处被打破皮的地方还隐隐作痛。她心里也清楚赵捷罚的没错,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蜡烛已经燃烧殆尽,白袅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此时外面的月光正好,白袅披了外袍走出了长秋宫……
不知不觉中,白袅又走进了祠堂。好像每次遇到大事儿的时候白袅都会下意识的来这里静静。她点了香祭拜了这些方都先祖,她注意到这些牌位又换地方了。只是眼下方都的事情太多,她实在是没空来调查这里。
回去的路上,月光照亮了她脚下的路,影子映在红墙上一路跟着她前进显得她不是那么孤单。
就在即将到达长秋宫的时候,白袅看见宫道尽头出现了一个人影。
“你是谁?”白袅问。
那个人没有回答她,只是靠在墙上等着白袅一步步向前走。
能在这个时候进入长秋宫的人必然是自己人。所以白袅并没有多害怕只是有些好奇。
越走近白袅就觉得这个身影越亲切,直到她完全看清了这个人影的脸——林皋的脸!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在原地看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你还好吗?”林皋问。他的声音还是和以前那样有些严厉但更多的是和蔼。
白袅下意识的将左手藏在身后,她想要故作镇定的回话。可是听到这句问候的时候再也忍不住。心底堆积起来的委屈全都爆发了出来,她扑到林皋怀里哭了起来“不好……我不好……师父,你怎么才回来啊……”
“师父知道你受委屈了所以回来看看你。”
“这一国之主怎么这么难当啊!”白袅哭着说。
“就是因为难才让你坐啊!简单的话用得着我们白无伤小将军亲自出马吗?”林皋安慰说。
“手伸出来我看看。”
毕竟是挨罚的伤,所以白袅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没……已经没事了……”
“我看看!”
白袅还是将手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