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都的使团刚刚到达繁星酒楼白袅便已经乔装改扮来亲自“迎接”楚千词。
当然,楚千词也注意到了白袅。
“聊聊吧!”白袅说。
“你想在哪儿聊?”
繁星酒楼顶层。
“荣国主屈尊降贵的混在酒楼里等我是为了什么呢?”楚千词问。
白袅:“别跟我演,你知道为什么!我还想问问你为什么呢!”
“我只问一句话,你觉得按照荣国现在的实力足以和我们楚都开战吗?”
“我觉得能!”白袅十分肯定的回答。
“我也觉得能,我知道你不会。对吧!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荣国这几年国力确实提升的很快但是根本没有达到方都最强盛时期的水平。当年并立的三都可只剩下我们了,就算楚都的实力停滞不前你也不会冒险的。”
“为什么非得联姻呢?你们所有人为什么非得逼着我的孩子走我过去走的路呢?”白袅问。
“因为这是代价最小的方式。”
“我不会让我的孩子走我之前走过的路!”白袅说。
“那其他人呢?”
“什么?”
“其他人的孩子呢?你想让他们再将孩子送上战场吗?”
屋内一片寂静。
楚千词接着说:“韩都国主把萧恩远换下来的消息你也收到了吧。不出一个月韩都必然灭国,那个时候姚都会怎么样、你们荣国会怎么样,而我们楚都又会怎么样你肯定想过。既然大战不可避免,那为什么不将损耗降到最低呢?荣国和楚都一定要开战吗?”
过了好久,白袅才淡淡的说了一句:“换一个……”
“什么?”
“换一个代价!不能用我的孩子。”
“她是公主,这是她的责任!”楚千词说。
“换一个!”这次白袅的态度非常坚决。
楚千词说:“这我得回去和我父王商量一下。”
“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你这次出使荣国来的真正目的,明日的接见你如果露出任何破绽……”
不等白袅说完楚千词便回答道:“知道。不仅如此,我们今日的会面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最好是!不然你就别回楚都了!”说罢,白袅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行至半路,白袅突然觉得有人在跟踪她。她故意走到了一个小巷子里然后躲了起来。那个人走到这里看没了白袅的踪迹便四处眺望了一番,正打算离开时突然觉得自己的脖子上一阵凉意。
“别动!”一个故意压低的女声说。
“是我!”说话的人正是独孤奕。
白袅这才收了匕首,松了一口气。
“跟着我就跟着我,搞什么跟踪啊!吓我一跳!”白袅抱怨道。
“你不是不让我跟着嘛!”
白袅:“都听见了?”
“当然没有!我要是都听见的话繁星的那些暗卫就该换了!要不你说说?”独孤奕说。
“不想说,没意思。”
“没意思?那我带你去做点儿有意思的事儿!”独孤奕说着便拉起了白袅的手。白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带出去了好远。
“什么事儿?”白袅问。
“说了是有意思的事儿啊!”
“不信。”
“去了你就知道了。”
东轩街。
这里的街道看上去比往日更加繁华,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比以往多了很多,尤其是河边。好像所有人的目的地都是河边一样。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白袅问。
“水官解厄,祭祖祈福。”
“难怪呢!”
独孤奕不知道从哪儿摸来一个莲花灯递给白袅说:“求一下吗?”
白袅接过莲花灯说:“你都准备好了,为什么不呢?”
说罢,白袅点燃了莲花灯的灯芯然后将花灯放入了水中。
“我希望荣国国运昌盛,永无战争!”
独孤奕看着白袅心里也默默许下了一个愿望:我希望你能永远平安,长命百岁……
过了一会儿,独孤奕问:“好了吗?”
“当然。”
“那去楼上吧,看的更清楚一些。”
“好。”
站的高看得远这句话是永远没错的,正如有些花灯是需要站在上面看才会更好看。
看着眼前繁盛的景象白袅心中只觉得有些许的悲凉。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呢……
独孤奕看出了白袅的忧虑,便说道:“不要提前预支悲伤。至少现在过得是好日子。”
“我也知道,可就是忍不住要往远了看。你说几天之后又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呢?”白袅说。
“至少,这样的话他们的后辈就不用打仗了。”
白袅淡淡的笑了笑说:“我曾经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也认为只有我把该打的仗都打了我的孩子就可以享受安定的日子了……”
白袅顿了顿接着说:“仗是打不完的。”
“如果没有咱们当初那么拼命的打怎么能够换来这将近二十年的安稳日子呢,所以还是有用的,肯定会有完全和平的那一天的!”。独孤奕说。
是的,就是这样的。
他们说的都对仗确实是打不完的,安定的日子也确实是先辈换的。他们身处其中,他们无能为力……
过了好久之后白袅才说:如果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好我还当什么国主!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独孤奕说。
白袅看着独孤奕问:“我是不是很自私?”
独孤奕摇摇头回答道:“没有。”
“既然要享受当下了,不如我们暂时做一对平凡夫妻吧。”独孤奕说完便拉起了她的手,然后一起在东轩街散步。
每路过一个热闹的摊位独孤奕都会问:“喜欢吗?买一个吗?看看这个吗?”
被问的太烦了白袅便说:“寻常人家的家主可不这么挥金如土啊!”
独孤奕笑了笑说:“没事儿,你夫君有钱!”
前面一个小摊位看上去没什么人,卖的东西似乎也与众不同。
好不容易一位看上去衣着华丽的商人在那个摊位前停留了,但是没一会儿就骂骂咧咧的走了。
“请问,刚刚那个摊位是卖什么的啊?怎么让您这么生气呢?”独孤奕问。
“说是卖簪子的,我也打算给我家娘子买一个,谁知道他那摊位上摆的全是刀,还说是什么南游独有的三把刀。女子头发上盘着三把刀像什么话……”这位商人吐槽够了也就骂骂咧咧的走了。
独孤奕看向白袅,疑惑的问:“南游特色?”
“我不知道啊,去看看。”
这摊位上果然如那个商人说的摆放的全是“刀”。
“店家,我看其他人都卖一些饰品、吃喝的,您这边怎么卖武器啊?”独孤奕问。
“我这也是饰品啊,三刀簪。南游特色,贵人们看看吗?”摊贩回答。
“我与夫君走南闯北也算是有些见识,怎么不曾听说南游有这种东西啊?”白袅问。
“贵人得有几年没去南游了吧?”商贩问。
“怎么说?”独孤奕问。
“南游进入永久备战之后城内的女子就都这么装扮了,敌人来犯的时候这就是武器,没有敌人的时候这就是装饰。”商贩解释道。
白袅回忆起当时去南游,好像当时的女子头上佩戴的就是这个。
“你要这么说我就有印象了,上次去南游的女子头上确实是这么戴的。”独孤奕说。
“贵人要试试吗?”商贩问。
白袅说:“试试吧。”
商贩听到这句话居然愣了一下,那眼神好像在说:真的吗?
“有什么顾虑吗?”独孤奕问。
“不是,不是,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你们是第一个愿意停下来试试的。”商贩有些激动。
“今天一直没有人吗?”白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