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纯将军所率兵力,此前除了劫断粮道之外,还肩负着不让敌军对外联系的重任,前者已失败,但后者却有必要继续。”
“其兵力均为骑兵,又不能攻城,司空不如仍让其留在合肥的西侧,切断合肥与外界的联系,仍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曹操想了一下,点头认可了程昱的意见,于是,他派人向曹纯传话,一是把曹纯斥责了一顿,二是勉励曹纯,督促其尽心尽力做事,以争取将功赎罪。
处理好曹纯之事后,士兵来报,郭嘉派人来请,曹操忧虑了起来。近几日,郭嘉病情加重,已是不能起身。
曹操只好让他留在营寨中养病,军中也有医者,却是医术一般,已是无能为力。他想派人四处寻找名医,然而,附近已被陈飚坚壁清野,哪有名医找?连普通的医者都没有。
无奈之下,曹操只好派快马回下邳,让臧霸在徐州找名医,带到合肥来,为郭嘉看病。
曹操听到郭嘉派人来请,便匆匆来到郭嘉的营寨。此时,郭嘉脸色憔悴,正躺在床上,头枕着枕头靠在床头上。
“奉孝,你的病好些没有?你放心,我已派人到徐州方向寻找名医过来,定会治好你的病。”
郭嘉咳了几下,看着曹操:“司空,听闻陈飚的押粮队伍进入合肥,可有此事?”他又咳嗽了几下。
曹操看他咳得难受,连忙抚着他的背:“奉孝,你病重至此,就不用再管军中之事了。军中之事有我和仲德等人打理,我军中猛将如云,必能攻破合肥的。”
“司空还是告诉我,陈飚的粮队是不是进入合肥了?”
曹操无奈地点了点头:“陈飚采取声东击西之计,在西门附近以床弩袭击子和的骑兵,一时震慑子和,又从南门悄然运粮入城,真是可恨。”
说到陈飚,曹操也是恨得直咬牙。
“司空,我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郭嘉几次都在忽略曹操的话,并非他有意如此,只是有些着急而已。
“奉孝请讲。”
“今我大军兵进合肥已有七八个月了,我兵虽众,却没能攻入合肥。这几日,我百思不得其解。”
郭嘉称曹操进军已有七八个月,这时间是从出兵开始,实际攻打合肥显然没有那么长时间。
“整个战场,看看独立交战,其实环环相扣,攻略寿春,早早失败,没有达到牵制敌军的目的。”
“陈飚对九江、临淮坚壁清野,我军粮道拉长,不能伺机过江也就算了,还不得不分兵筑守棠邑。”
“合肥乃坚城,又有利器助力防守,使得我军屡次铩羽而归。我军围困合肥,以为可以断其粮草,但恐怕陈飚建合肥时就已有对策。”
“今我军与陈飚交战,攻城数次损兵折将,野战互有胜负。看似我军仍兵力雄厚,占据优势,实则不利因素却越来越多。司空,再战下去,我军亦无必胜的把握,以我之见,退兵吧!”
“退兵?奉孝,你这是何意?我军有何不利因素?”曹操意气风发,正打算一举拿下合肥,此时怎么可能退兵?如果是别人提出这个意见,他可能就磨刀霍霍了。
郭嘉深得他的信任,多次献计献策,助他度过难关,成就大业。更何况,郭嘉又是在病中。
“我有几个理由。一则,我军征战时日已长,大军已是疲惫不堪,士气难以维持!”
“二则,我军能想到劫合肥粮道,那陈飚亦会劫我军粮道,我军粮道太长,实在是难以护其周全。司空已派于禁将军和公达驻守棠邑,但陈飚的手段绝非如此。”
“三则,司空是否注意到,近日雨水增多,到了六月份后,江淮之地,连绵阴雨,对我军不利。”
“四则,攻合肥至今,我军已是技穷黔驴。陈飚坚守数月,想必正在酝酿反击,我军稍有不慎,唯恐落入陷阱,司空不得不谨慎。”
郭嘉把自己的理由大体说了一遍,曹操一边听一边思考。两人又是沉默了一阵子。
曹操仍是没能有决断,看到郭嘉又开始咳嗽,心中不忍:“奉孝,你的话我会认真考虑,你先养好身子。”
随后,曹操离开了大营。
……
益州,成都。
孙邵、严畯率着十几个文人来到成都,拜见益州牧刘璋。孙邵被陈飚专门派来处理与刘璋的外交关系,这也是他第一次来访成都。
使者来访,刘璋虽不喜陈飚,但仍是给了面子,打算见一下孙邵和严畯。
“扬州从事孙邵,奉我主之命,前来成都,拜会益州牧。”孙邵向刘璋行了个礼。
“扬州从事中郎严畯拜见益州牧。”严畯也行了个礼。
“你们无须多礼,请起吧!”刘璋倒是宽和:“不知征南将军派你们来我成都,有何贵干呀?”
孙邵躬身说道:“蜀为益州,素为天府之地,田肥地沃,国富民殷,所产之物,阜如山积,又闻益州人才辈出,我主特命我来此,以示恩好。”
孙邵一阵吹捧,说到刘璋的心里面去了,连在场的益州之臣个个都喜开颜笑。
“那是自然,益州之地,沃野千里,岂是荆州、扬州所能比的?”
孙邵和严畯一听这话,脸色一青,心中已有怒意。
“我与征南将军不同,征南将军穷兵黩武,好战天下,致使百姓受苦,我着重治理地方,因此治下政通人和,百姓殷实。”
孙邵听到刘璋又说陈飚的坏话,火蹭蹭往上窜:“益州牧,我主征战天下,乃为百姓谋利。我主据荆扬之地以来,平定境内盗贼,数年境内无战事,百姓生活安定,勤于耕种,生活已是蒸蒸日上。”
“反观益州,州牧虽仁慈,且一心治理地方,但境内盗贼丛生,有异心者众,州牧却无能为力。我初来益州,便听说益州有不服州牧者,占据郡县,割据一方,危害百姓。益州百姓,一年辛苦耕种,却为盗贼所掳,年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