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讲,我军亦可以重兵镇守汝南,陈飚能拿下宛城,皆靠水军之利,攻汝南没有水军作战,他必不能破。”程昱的话里,明显不把陈飚攻汝南当回事。
贾诩却微微一动,汝南周边也有河,淮水上游就在汝南的南部,汝南的北部有汝水、郾水、颍水等好几条河,其中汝水和颍水均与淮水相通。
他正想提醒一下,董昭却站了出来:“丞相!”
“公仁,你有何意见?”
“今陈飚已占据宛城,其声势浩大,宛距离许都不过五百里,汝南距离许都更近,仅四百里左右。陈飚可兵出宛城,攻打许都,亦可攻打汝南。”
“若陈飚出兵,许都必会动荡不安,朝臣不宁,百姓恐慌,陛下也会受惊。丞相与陈飚在汝南交战,亦会牵连到许都,只要陈飚的军队靠近许都,许都必会人心惶惶。长期如此,恐为不妙。以我之意,不如……”
“不如什么?”众人疑惑地看着董昭。
董昭微微停顿,然后壮胆提出了迁都的建议:“不如迁都,将汉之都城迁到邺城去,如此使得都城远离战场,可保都城安全,丞相亦无忧矣!”
“迁都?”众人惊呼起来。
“正是,若丞相不能在短期内击溃陈飚,则双方长期交战于许都周边,对我军大为不利,许都之人,终日惶惶不安,用不了一年半载,便会人心涣散,不战自溃呀!还请丞相三思。”
“不行!”荀彧果断反对:“许都乃汉之都城,都城之重,岂能轻易迁移?迁都邺城,示弱也!豫、司、兖三州之人,必会传言,丞相不能保三州之地,是以人心涣散,军心不稳,如同一盘散沙。”
“此时,陈飚必会趁势北上,其军势如破竹,我军无力抵抗,顷刻间尽丢三州之地。且,我军经营关中已久,丞相于渭南获胜,张将军和夏侯渊将军也已击败马超,尽夺凉州之地。”
“一旦迁都到邺城,我军领土与凉州隔绝,几年经营凉州,亦毁于一旦,又致夏侯将军和张将军于险地呀!还请丞相三思!”
荀彧提出夏侯渊和张合,也是想打感情牌,张合也就算了,夏侯渊却是曹操最信任之人。
曹操略微沉思,点了点头。
董昭不甘心自己的主意被否定,接着说:“丞相,如若不迁都,陈飚只需出一支军队,兵临阳翟、叶氏等许都周边之地,便能制造恐慌,许都乃国都,我等不能让许都长久陷入恐慌之中。”
“若不迁都,丞相与陈飚交战,因许都之故,必会束手束脚,反而对我大军不利。倘若汝南被夺,届时再迁,恐怕就来不及了。需知迁都之举,并非一朝一夕可完成,长则数年,短则一年半载。”
程昱这时不得不说些什么了:“丞相,战场之事,胜负有数,天下没有常胜的将军,丞相征战多年,亦是如此。战场之上,趋势才是最重要的。”
“今我军与陈飚交战,已有两载,我军势虽不如陈飚,但不过暂时而已,仍有挽回的余地,只要我军战场上胜其一场,必能夺其势,从而扭转局面,占据上风。”
“若丞相迁都,将势拱手让人,大军再强,也会在顷刻间覆没,难以挽回。届时,陈飚趁势北上,攻点豫、司、兖三州,仍是兵临邺城,丞相更难以抵抗陈飚之军,还请丞相三思。”说完,程昱朝曹操行了个礼。
荀攸这时也说:“我军兵力强盛,犹过于陈飚,示弱不可取,荀尚书令和程将军所言极是。”
曹操又点了点头,原先他确实思考过迁都的建议,但听了荀彧和程昱两人的话,也明白,迁都不是把都城迁了就行的,会影响大势,造成三州尽失。
“迁都之事勿须再议,陈飚必会率军北上,届时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曹操心中感慨,两年前他大军南下,气势恢宏,如今却势不如人,只能龟缩起来。
……
汝南郡上蔡县。
李通撤兵回到了上蔡之后,让大军休养了一段时间,军队慢慢恢复了过来。
汝南是豫州重地,人口稠密,早些年,这些黄巾贼作乱,李通趁势而起。曹操兵进豫州,消灭了黄巾贼,他也趁势投靠了曹操。
他刚投靠曹操时,汝南境内仍有很多割据一方的盗贼。后来曹操把满宠派过来,满宠此人能力超强,在短短的几年内,竟依靠些许郡县兵马,就解决了这些盗贼。
如今李通驻守汝南已有十余年了,兵力一直维持在一万左右。与多年前相比,这兵力也是不增不减。若是交战损失,他就招募士兵,补充损失,若是收拢了降兵,他也会适当地解散。
总之,他只需一万军队。因为招募的士兵多了,他就会面临两个问题,一是引起曹操的注意,二是他无法解决粮草问题,掌管汝南政务的是满宠。
这天,李通在校场训练士兵,刚回到府里,便听到家人说有客来访,来者名叫顾邵,有要事相谈,等他已经一个时辰了。
李通心中微动,若是曹操派人前来,必不会来他府里,而是到衙署找他。更何况,如今是傍晚了,也不是见客的时候。如果客人有礼貌,就应该回去休息,明日再来。看来,这客人是有重要的事情了。
李通心中好奇,决定接见顾邵,他让下人把人带进来。
“参见李太守!”原本满宠来汝南后,曾任汝南太守,后来又改任奋威将军,李通则改回去任汝南太守。
“你是顾邵?是哪里人?有何要事找我?”
顾邵年纪二十六岁,目前跟着严畯编字典。在皖城,他也有一定的名气,是扬州有名的大才子。不过,出了扬州,他的名气就小了。
前些天,严畯告诉他,字典要先发布,以后再修改,这表明他以后会清闲很多。于是他主动找其父顾雍向陈飚求官,陈飚正好缺个人去汝南,就把重任托付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