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川双手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清醒了几分。
    床边的小家伙已经在扯被子了。
    “爸爸爸爸起床~”
    另一边的程瑜迷迷糊糊坐起来。
    “糖糖你知道现在几点嘛？”
    小胖团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对着她摇了摇脑袋。
    “不知道。”
    “六点不到啊糖糖。”
    老父亲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很快给出了答案。
    他就说呢，不可能是自己睡懒觉啊。
    感情是小胖团今天起了个大早。
    心里有惦念的小家伙并没有觉得这个时间点起床有什么问题。
    眼看老父亲还窝在被窝里。
    她小手一扒拉，踢掉小拖鞋就爬上了床。
    顺势就躺在了老父亲身上。
    小脸蛋在被子上滚来滚去。
    “爸爸你起不起呀？”
    哪怕隔着被子，靳川也能感受到她软乎乎的小身子。
    手伸到小胖团腋下往上拉了拉，让小家伙的脑袋能和他视线平齐。
    老父亲蹭着她毛茸茸的小脑袋打趣。
    “怎么？要是爸爸不起床你就要压坏爸爸嘛？”
    这话说完，靳川看到小胖团眼神亮了亮，忍不住坏笑起来。
    看来哪怕小家伙刚才没有这个心思，现在也有了。
    被老父亲提醒的她，铆足了劲将自己的小脸蛋贴在老父亲胸膛上。
    可惜老父亲没多大反应，她的小脸蛋反而被挤出来一个圆乎乎的轮廓。
    靳川顺手rua了把。
    “你想让爸爸陪你去取快递？”
    “恩恩！”
    小胖团重重点头，下巴磕在老父亲胸口，还把她自己给磕疼了。
    委屈巴巴的嘟着小嘴巴。
    靳川原本还想拿捏一下小家伙，现在不敢了，赶忙答应下来，再迟点小家伙要哭了。
    “好好好，爸爸马上起床陪你去，陪你去昂。”
    利索的起身，靳川将小家伙塞给一旁的程瑜，又rua了把小胖团的脸蛋才下床去洗漱。
    程瑜还迷迷糊糊的，怀里软乎的小家伙让她有种抱了个抱枕的感觉。
    她十分自然的往后一躺，被子一蒙。
    虽然姐姐的怀里香香软软的，但心里有事的小胖团并不沉迷。
    如同小猫踩奶一般在程瑜胸口玩了一会儿。
    小家伙出溜出溜拱出了怀抱，像一只胖乎乎的毛毛虫。
    这一番动作让小家伙的头发更乱了。
    以至于当她去卫生间找老父亲时，靳川还以为她摔了一跤呢。
    听小家伙小嘴叭叭的转述了一下情况。
    靳川一边挤牙膏一边问她：
    “那就让你程瑜姐姐睡觉去？爸爸带你去？”
    小胖团已经渐渐习惯了三人行，稍微有点不情愿。
    但想起姐姐刚才困困的模样，她答应了。
    “好叭。”
    胖乎乎的牙刷手柄被她胖乎乎的小手捏住，小脸蛋上露出凝重的神色。
    爸爸说刷牙是很神圣的事情，必须要爱护自己的牙牙！
    这样以后才能吃各种各样的好吃的！
    偏着脑袋，小家伙的视线紧紧的跟随着老父亲的手臂。
    自己的小手则跟着老父亲的节奏左左右右，上上下下。
    直到嘴巴里被泡沫填满，小家伙端起一旁的小杯子呼噜了一口水。
    又十分豪放的仰头漱口，最后鼓着小脸蛋吐到面盆里。
    老父亲看着她嘴角的泡沫，在一旁给她指导。
    “没漱干净呢糖糖，再来几遍。”
    透过镜子看到自己的脸蛋，小胖团哦了一声，鼓着小脸蛋继续呼噜呼噜。
    刷牙是神圣的，但漱口可不是，小胖团分的很清楚。
    所以到了漱口的环节，小胖团总是不由自主的玩闹起来。
    她漱口的动静很大，有点像那个动画片里的水箭龟。
    吐的时候更像是滋水。
    溅起的水花都能扬在老父亲手臂上。
    当然她自己的小脸蛋上也满是水珠。
    大概等她长大了就不会这样玩了吧，毕竟有时候自己也是会嫌弃自己的。
    为了给小家伙做榜样，老父亲每回和她一起洗漱的时候刷牙时间都格外的长。
    小家伙漱完口，他也三下五除二搞定。
    “让爸爸看看你刷干净没？”
    “啊~”小家伙仰头张着嘴巴，为了让老父亲看清楚，她全身都在用力，连鼻孔也撑的圆乎乎的。
    老父亲开始常规检查，看到小胖团张大的嘴巴里两排白瓷般的小米牙，放心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好了，现在开始下一项洗脸任务。”
    老父亲说的很郑重，小胖团答应的也很郑重。
    她点了点小脑袋，朗声说道：
    “糖糖收到！”
    靳川被她逗笑，又摸了把她的小脑袋。
    然后俯身拧开小胖团面前的水龙头，试探着调节好水温。
    “好了糖糖，以后自己洗的时候也记得要试试水温昂。”
    老父亲几乎无时无刻都在给她提醒一些生活中的小知识。
    收到指令，小胖团合着双手拢一捧温水。
    先是小心翼翼的往脸蛋前端，等差不多的时候又哗一下子扬在脸上。
    头发，睡衣的胸口也一同被她打湿了。
    听着旁边老父亲无奈的一声糖糖后，小家伙嘻嘻哈哈的，没心没肺的笑起来。
    靳川敢肯定，这是小胖团故意的，程瑜带着她洗脸的时候乖巧的不要不要的，动作轻柔又富有仪式感。
    伸手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老父亲提醒道：
    “好好洗。”
    小胖团扭扭屁股，这才认真起来。
    香香滑滑的洗面奶打在脸上，小胖团又开始了捣蛋。
    一般人都是用手搓脸，她不一样，她是脸搓手。
    手掌不动，小脑袋左右上下晃动。
    顺便也能扬起来一点洗面奶泡沫洒在老父亲身上。
    这大概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吧。
    “糖糖！”
    屁股上又挨了老父亲一巴掌，她才消停。
    她倒是分得清，知道是自己捣乱在先，所以老父亲打她屁股也不恼。
    撩着温水洗掉脸上的泡沫后，她十分自觉的扬起小脑袋凑到老父亲跟前。
    “爸爸擦香香~”
    这个环节倒是老父亲比较喜欢的。
    小家伙洗完的小脸蛋白里透红，光滑细腻，q弹的就跟剥了皮的鸡蛋清一样。
    老父亲俯身拿起她的擦脸毛巾过水摆一遍后又拧干。
    这才将毛巾搭在自己手心上，动作轻柔的给小胖团擦脸蛋。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像是擦拭世间最珍贵的珠宝。
    擦完脸蛋，又从洗脸柜上拿起四根棉签，稍微沾了点水，清理小家伙的耳廓。
    耳廓清理完还有鼻孔。
    老父亲捏着她小鼻子，微微捻动棉签。
    小胖团直到现在都没有挖鼻孔的习惯，得益于老父亲几乎每天不辞辛劳的清理。
    更早的时候，靳川还有清理她手臂，胳膊，腿弯褶皱里的脏东西。
    那时候的小家伙就跟藕段娃娃一样，手臂都是四五截起步的。
    虽然看上去软乎乎的很可爱，但也容易因为出汗藏污纳垢。
    长时间不清理，就会发痒发红，小孩子又爱抓这抓那，容易抓破皮肤。
    想到她藕节一般的小胳膊。
    靳川提起小胖团软乎乎的小手瞅了瞅，万分可惜的叹了口气。
    现在再想看到，只能翻以前的照片了。
    又在手上挤上小胖团专属香香，抹开了一点点涂在小家伙脸蛋上。
    最后捧着她的小脸蛋，大拇指顺着眉毛纹路给她整理一下。
    小胖团的眉毛还是比较浓的，妥妥的浓眉大眼小萌娃。
    “好咯！”
    大功告成，老父亲十分自然的又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擦脸，采耳，挖鼻孔，抹香香，对小胖团来说都是十分舒服的。
    每次小胖团都会闭着眼睛享受。
    甚至熟练的记着每一个流程。
    “爸爸还有手！手上没有擦香香。”
    靳川搓了搓自己的手心，抓着她高高举起的小手胡乱的涂了两下。
    手上他一般不给小家伙多抹油，毕竟正是无知又好奇的年纪。
    小胖团吃手手的习惯一直都有。
    抹的多了都进她肚子里了。
    整不好还来个“食物”中毒呢。
    擦完香香的小家伙也不走，小手扒拉着面盆边缘，瞅着老父亲洗脸。
    好不容易等到爸爸擦香香的环节。
    她高举着小手蹦蹦跳跳。
    “爸爸让糖糖帮你擦香香，糖糖来~”
    对此老父亲多少是有点嫌弃的。
    礼尚往来本没错，但小胖团这个年纪太分不来轻重。
    靳川记得有一回这个小家伙把抹脸油当唇膏给自己涂。
    但他终究是拗不过小胖团。
    只能蹲下身等待宝贝小棉袄的服务。
    小家伙在手心上涂上油搓开，还举在小嘴巴前面哈一口气。
    不知道哪里学的，步骤还挺多。
    这才举着小手在老父亲脸上一通乱涂。
    果不其然，靳川感觉嘴皮上咸咸的。
    不是他爱舔，实在是次数多了养成习惯了。
    等小家伙涂完，他才默不作声的啐一口，用毛巾沾掉嘴皮上的油。
    一般来说小胖团注意不到他这个动作，因为她正站在镜子面前，举着小手又在自己的小脸蛋上涂涂抹抹。
    自顾自的欣赏可爱的自己。
    但她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像一般小朋友一样，因为老父亲的嫌弃而伤心。
    反而拧着小眉头要重新给老父亲涂。
    这些都是靳川经历过的，说多了都是泪啊。
    他吃的润脸油比程瑜的口红还要多，真的！
    洗漱完，靳川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工装，套在小胖团身上。
    松垮垮的裤腿上面有好几个口袋，小胖团好奇的一个个掏过去。
    大概在寻找什么宝藏。
    倒也不是没有收获，小胖团翻出来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装进去的糖果，她动作迅速的就要往嘴里塞。
    老父亲赶忙按住。
    “到市里爸爸给你买新的，这个上面都沾了脏东西了吃了坏肚子。”
    从她的手心里拿过没有包装的糖果，上面沾了线头还有细小的脏东西。
    小胖团不好意思的抿一下小嘴巴，背着小手晃着小身子。
    其实她知道不能吃的，爸爸说过很多次。
    “爸爸糖糖没想吃的，我尝一尝就吐掉啦~”
    “尝一下也不行的！”
    老父亲严厉拒绝，还好这个小家伙说出了心里的打算，不然下回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吃个什么东西，也很危险的。
    想到后果的老父亲也顾不上给自己换衣服了。
    牵着她的小手来到客厅。
    拿起一个矮脚玻璃杯接了半杯水，将手里的糖果放到里面。
    然后将杯子拿在窗前让小胖团看。
    在太阳的照耀下，可以清晰的看到有细小的线头还有点点碎碎的脏东西飘浮在水里。
    “看到没糖糖，虽然你不准备吃到肚子里，但是只要进入嘴巴，这些细小的脏东西就会留在你的嘴里。”
    说着，老父亲伸出两根手指夹出那颗糖果。
    继续让小胖团看杯子里。
    “就像这样，爸爸取出来糖果了，但是脏东西是不是还在杯子里，所以哪怕你吐掉糖果，脏东西也不会跟着被吐出来的。因为他们太小了，有的用肉眼都看不到的。”
    “这些脏东西就会顺着你的小嘴巴进入身体，轻则拉肚子不舒服，严重了还可能有其他危险呢！”
    靳川尽量将事情说的严重点，好给小胖团一个清晰的认知。
    爸爸表情很严肃，小家伙也知道轻重。
    重重的点了点小脑袋，表情凝重的承诺道：
    “爸爸我知道了！”
    “好，爸爸肯定相信你，以后有什么想吃的你直接告诉爸爸就可以了，爸爸可以带你买新鲜的。也不仅限于好吃的，玩具了其他的都可以。先告诉爸爸，爸爸再带你去买或者去玩。”
    这句话靳川不是第一次说，但每次遇到这种事他都会重复一遍。
    小孩子的记忆力并不集中，老父亲也希望通过自己时不时的耳提面命，给小胖团提个醒。
    不要因为这些吃坏身体或者发生意外。
    “嗯嗯，糖糖记下了！”
    小家伙再次点头，眼神坚定的看着老父亲。
    “真乖，让爸爸亲一下。”
    靳川肯定完，又笑呵呵的捧着她的小脸蛋亲了一口。
    严肃完也要适当的给予小胖团轻松的情绪。
    不能因为一点小意外破坏小家伙一天的好心情。
    这毕竟不是她的错，每个小孩子都这样。
    “嘿嘿~”
    被老父亲微微发芽的胡茬蹭的发痒，小家伙露出憨笑。
    心情也重新变得欢快起来。
    举着小手推搡老父亲的大脸。
    靳川换好衣服，同样的工装，一人一顶棒球帽。
    两人在镜子面前双手插兜摆着pose，很帅！
    现在衣柜里多得是这种亲子装，程瑜也有一套，只不过今天她睡懒觉不想去。
    临走的时候，靳川举着手机打开摄像功能。
    示意小胖团给程瑜留言。
    小家伙脸蛋贴在镜头面前，只能看见她半张小脸和圆乎乎的鼻孔。
    “姐姐再见~糖糖和爸爸去寄快递啦！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哦~”
    “完事！出发！”
    老父亲顺手点击保存，发给程瑜，等她醒来后看手机就能知道。
    大手一挥示意出发。
    小胖团也激动的挥舞着小胳膊，说话都回到以前了。
    “粗发粗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