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男子闻声明显微愣,旋即极其豪爽道:“小兄弟大可放心,在下美酒必然让两位满意。”说完便往天罪、苍尘歌这边缓缓而来。
苍尘歌星眸微眯,审视布衣男子,随即又扫一眼其背后的黝黑蛮汉子,眼底浮现一抹精芒。
临近,天罪越发感觉此人的深不可测,绝非他这个阶段可以比拟,不由心底警惕,神态自然,玩味道:“这深山野林的,两位莫非也为这姻缘桥而来?”
“都说姻缘桥姻缘一线牵,在下刚从仙域而来,路经此地,庆幸能够遇见这等奇观,特来尝试。”
布衣男子毫无违和感,大口啃着烧烤,完全未将自己当作外人。
天罪浅笑貌似也不认生,手抓酒壶往口中灌酒,好烈的药酒彷如吞火般,窜入身体彷如岩浆,一缕缕能量四散,微微炼化奇经八脉,增强体质,天罪表情微凝,这酒竟然比之前竹青老人赠予的酒还要功效大,想来这两人的身份不简单。
“小兄弟这般喝酒可容易醉的,喝太多也容易伤身啊。”布衣男子一脸含笑,心中暗道:“龙蛇酒药效极大,寻常灵阶修士轻闻即晕,轻尝即醉,这个青年竟然狂饮数大口也不见异样,不简单。”
最终,天罪在黝黑蛮汉子肉疼的眸光中将酒壶递予苍尘歌,苍尘歌瞥一眼酒壶口残流的口水,暗骂这家伙就不能有点风度,举止粗鲁,轻嗅美酒,推开酒壶道:“龙蛇酒,我曾经拿它泡过澡,不喝!”
“噗!”
“噗!”
尴尬声传来,天罪、布衣男子神情狐疑,黝黑蛮汉子嘴角抽搐,不信道:“龙蛇酒价值千金,在灵阶境界属于上等佳酿,你会拿它来洗澡!”
苍尘歌默然无声,神情傲然,天罪抹掉额尖的冷汗,暗骂一声败家玩意,随即又羡慕有底蕴的娃娃成长的快。
忽然,一道谩骂之声响起,几人不由蹙起眉头,数十余人缓缓从林中出现,其中四人竟是先前碰见的两对男女。
其中一个男子也望见天罪等人,表情一变,随即涌现一抹阴笑,极其谄媚地朝一个搂着两个女子的纤瘦男子耳边嘀咕几声,纤瘦男子双目寒芒微闪,随即余光瞥一眼黑青小兽,眼底浮现一抹贪婪。
纤瘦男子狠狠在两女胸部留下两道青痕,在两女含笑带媚的表情中,淡笑道:“惊鸿可否同几位畅饮一呢。”男子脸上含着笑意,虽说疑问却隐藏着一缕强求与霸道。
然而,天罪几人并未理会纤瘦男子,自顾轻饮,纤瘦男子脸色阴沉,黝黑蛮汉子嗤笑一声,鄙夷冷喝道:“杂鱼滚!”
纤瘦男子闻声气炸,刚要释放杀意,便被一道突如其来声打断。
“风水轮流转,帝王魔宇座下的第三柄利器,‘猎王’李惊鸿,竟然在穷山僻壤吃瘪。”
瞬息七道人影便出现于流瀑边缘。
“哼,赵翎羽,大家都半斤八两,你也不过前来替某位大人物办事而已!”
纤瘦男子见来人,表情微变阴冷,旋即退居一侧,恶狠狠扫一眼黝黑蛮汉子几人,彷如发泄般将之前一名俏丽女子拽扯过来揉捏。
“翎羽受玄女大人的垂青,心甘情愿替玄女大人办事而已。”被称作赵翎羽的男子笑意不减,嘴角浮现一抹玩味,哂笑又道:“可不像某个人,在玄月古地外还未待一刻钟,便让人喝退。”
纤瘦男子闻言好似恼羞成怒,脸上青筋暴起,浑身凶悍的气势大涨,近乎上身裸露的俏丽女子痛呼一声,小脸哀求。
瞧见李惊鸿恼羞成怒,赵翎羽不由面露讥笑,才刚要继续打击,猝然神色闪过一丝狂喜,极其仓促整理下衣袍,神情恭敬而又爱慕,往远处观望。
原本嘈杂的山涧陡然死寂,天罪几人也面露诧异,不由往深林凝望。
一个素衣女子,青丝如瀑,玉靥鬼斧神工般秀雅绝俗,娇躯蕴有一股轻灵之气,宛如踏波而来的仙子,肤如凝脂,双眸犹如一泓清水,顾盼之际,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自渐形秽,为之所摄,如非尘世中人一般,令天下所倾倒。
“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天罪喃喃自语。
“玄女大人。”赵翎羽温文尔雅道。
纤瘦男子停下对俏丽女子的羞耻动作,也微微躬身,随即扫一眼俏丽女子,再偷瞄一眼玄女,眼底不免浮现一抹厌恶。
“龙卿曳,龙家嫡女!”一个年轻修士失声道。
其余修士闻声也不由神色呆滞片刻,天罪几人也不免微微失神。
龙卿曳倾城绝代,位列‘乱古红颜’第五位,喻有玄女的美称。
除此之外,龙卿曳女乃龙家嫡女,龙家甚为恐怖,即便比古族都不妨多让,强者林立,其父乃执罚阁的侯爷之一,其数位祖辈在太玄宫任职,而且龙家嫡系血脉、支系血脉都属于男儿身,唯一的嫡系女性,可以说属于整个龙家的掌上明珠。
然而,最重要的并未仅限于此,龙卿曳乃帝阙宫帝阙宫主帝苑大人的嫡传弟子,帝苑何人?帝皇仙迄今为止最绝代无双的奇女子,其嫡传弟子同样也地位超绝,令人难以触及。
龙卿曳背后一名老妇人紧随其后,想来守护龙卿曳的存在,但众人都未曾在意,这会眼前仅剩这位钟天地之灵秀的玉人。
天罪望一眼便不再关注,闷着头毫无风度地咀嚼烧烤,苍尘歌同样神情冷淡,布衣男子也仅仅多瞧龙卿曳两眼,冷眸闪过一抹异彩,不再关注。
“翎羽未能迎接,希望玄女大人勿怪!”赵翎羽眼底即便在如何隐藏,也遮掩不住爱慕之心,语气满含歉意道。
“羽王勿怪,今天多谢你引路了。”龙卿曳玉靥浮现一抹浅笑,轻吟彷如黄莺出谷,余音袅袅。
众人闻声不由向赵翎羽投来嫉妒的目光,受到这等女子的谢意,想必折寿十年也心甘情愿。
赵翎羽表情浮现一抹得意,谦卑道:“玄女大人折煞翎羽了,此处同悬月巅也仅存一线之隔,或许明早便可抵达悬月巅,还望玄女大人在此处稍微委屈一晚。”
不少人闻声,心头狐疑,纷纷猜想道:“莫非玄女也要在姻缘桥寻找一位心上人不成?”
想到此处,都不由心头火热,龙卿曳见此不免黛眉微蹙,美眸深处浮现一丝厌恶。
“小主!”
龙卿曳背后的老妪见此眼底也忍不住掠过一抹杀机,这些凡夫俗子敢亵渎小主,当真该死。
龙卿曳表情淡然道:“无妨,愿赌服输,不过履行诺言而已!”
“哼,璇影小主竟然开这般玩笑,却害苦小主,若被传出,必然引发极大反应,少陵古族必然要兴师问罪。”老妪埋怨道。
龙卿曳好似听见少陵古族四字,不由黛眉皱起,随即玩笑道:“璇影姐身患病疾,虽然近两年被师尊收为嫡传,可无论气质境界以及实力无一不在我之上,既然博弈输掉,自然要接受惩罚,况且这种赌注也并非不可接受,说不定我还真的能够找见一位如意郎君呢!”
“老奴担心少陵古族……”老妪神色凝重。
“雀婆婆,既然出来就不要提及少陵家的事,我想静静!”龙卿曳轻吟冷语,老妪摇头叹息。
猝然,咆哮震天,流瀑山涧猛然地动山摇,众人闻声表情猛然惊变。
天罪剑眉微蹙,察觉到数百股凶戾的气息环绕山涧,不由抬头而望,嘴角浮现玩味:“正主找上门喽!”
“该死的,这处流瀑该不会属于赤月灵兽的一处巢穴吧!”瞧见数百余头赤月灵兽,数位修士咒骂。
赤月灵兽群愤怒到极点,巢穴竟然被外人占据,望见一个妖魅男人屁股下还垫着赤月灵兽的毛皮,赤月灵兽凶悍的厉眸不由血红起来。
几人也微微察觉,忍不住注视,不觉无语,马勒戈壁杀千刀的,守着数余赤月灵兽依然不忘津津有味地撕咬赤月灵兽烧烤,简直火上浇油。
天罪一行人瞬息便吸引关注,龙卿曳美眸闪烁奇光,望见布衣男人时,灵眸深处掠过一抹精芒,随即瞧见毫无风度、满手油腻的青年,表情微微错愕,瞧见美男子时,神情既熟悉而又陌生。
布衣男人也不惊慌,依然低头啃食骨头,可察觉逐渐逼近的群兽,也忍不住抬头示意身侧的黝黑汉子一眼,黝黑汉子铁塔般的身躯立于兽群前。
赤月灵兽不断咆哮,大战仿如一触即发。
“吵死个人,小贪给它们根骨头让它们滚,不然待会将它们都烤喽。”天罪不悦嘟囔道。
然而,接下来众人大跌眼镜,一头稚嫩的小兽捡一块巴掌大的骨头,头也不回地往赤月灵兽抛来。
赤月灵兽群不甘,稚嫩的咆哮彷如携天生兽威,它们仿若遇见天敌般,惊惧地望小兽一眼,便慌乱消散。
众人瞧见这一幕,脑袋不由转不过弯来,好半响才稍稍回神,好似发现珍宝一般注视小兽,李惊鸿眸间掠过一抹精芒,率先满含意味道:“这位朋友的宠物非同一般啊!”
其余人表情也浮现一丝了然,赵翎羽瞳孔闪过一丝诡异,随即不由偷偷往龙卿曳望一眼,瞧见龙卿曳同样神色惊奇,不由计上心来。
“阁下宠物神异,在下见玄女大人喜爱,不知能否割爱,我愿意出高价收购。”赵翎羽淡笑道。
天罪咀嚼的动作戛然而止,瞳孔一丝冷芒蔓延开来,嘴边邪笑逐渐扬起,苍尘歌瞧见不由甚为同情地望赵翎羽一眼。
由于近些日子的相处,苍尘歌对天罪也存在深切的认识,他在意的从来就很少,然而几样属于任何人都不可触碰的,这头小兽占其一。
“真没想到,翎羽兄竟然同我想到一块,这等灵宠唯玄女大人才配得上。”李惊鸿不合时宜笑道。
龙卿曳闻声不由黛眉蹙起,望着赵翎羽与李惊鸿,美眸间浮现一抹厌恶,清冷道:“仙王驾临,你们也敢大放厥词!”
众人闻言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往几人而望,天罪星眸深处闪过一缕异芒,余光瞥见龙卿曳满含深意地盯着布衣男人,不觉了然于心。
苍尘歌好似早就认出布衣男子,神色玩味。
赵翎羽、李惊鸿神色剧变,不由凝视几人,瞅见布衣男子,表情迷惑狐疑,瞧见其身侧的黝黑大汉,瞳孔微缩,好似猜测出何人,神情凝重而又惊惧。
“不知流觞仙王驾临,翎羽得罪之处还望您见谅!”赵翎羽心中忐忑。
不少人闻声倒吸凉气,惊疑不定地关注布衣男人,颜流觞乃极为神秘的仙王,以一身布衣游历天下,天赋无双,曾被仙府老前辈收为关门弟子,备受仙府长辈的喜爱。
“我的美酒被你这般狂饮,何时才够啊!”
颜流觞这会悲催到极点,这龙蛇酒可是他花大价钱从仙魂买来的,一个月的口粮,却让一人说拿它泡澡,一人拿来当水喝,可他心底越发对两人感兴趣,尤其喝酒的青年,倘若喝这般多龙蛇酒,他估计也会头晕,可这家伙竟然毫无异常。
说完,颜流觞便要摇头离开,似乎并未生出多管闲事的意思,也许心底知道无需多管闲事。
赵翎羽、李惊鸿也悄然一喜,暗自阴笑,和善道:“既然这位小兄弟乃流觞仙王的朋友,必然不会亏待小兄弟。”
这些着急往阎王殿报道的杂鱼,苍尘歌无奈摇摇头,天罪微微站起来,对于众人无动于衷,随即狠踹撅着屁股咀嚼的小贪一脚,笑骂道:“吃完想着洗爪子,若不讲卫生,一会可别抱着我休息。”
说完便拉住小狐,在流瀑边清洗,随即便在所有人呆滞的表情中,伸开先前屁股底下垫着的赤月灵兽毛羽,异常慵懒地躺下来。
“吃饱就休息,你属猪的吗!”苍尘歌既好气又好笑,揶揄道。
“那啥,小歌,一会你就在我身侧休息,可千万可别打坏主意,爷可无不良嗜好。”
天罪将小狐强硬地拽在怀里,将其他人晾到一边,呼呼大睡。
苍尘歌闻言,不免恨得牙痒痒,随即瞧见四处荒芜,扫一眼天罪铺好的毛羽,似玉般的小脸微微绯红,撇撇嘴径自躺在天罪一侧。
小贪将剩余的肉食消灭完毕,将美酒一饮而尽,小兽躯晕晕乎乎,晃晃悠悠,旋即似乎想道天罪所言,猛地扎进流瀑,瞬息跳出来,浑身腾起青炎将体表的水渍蒸干,一溜烟钻入天罪的袖口,没心没肺地找个舒服的姿势呼呼大睡。
在场众人神色呆滞,即便颜流觞,龙卿曳也神色发黑,就这般随意,貌似他们这些人都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