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泉古城商业建筑鳞次栉比,华族驻扎祖城,治安井然有序,偏远临域一股清苦茶味萦绕的粗简茶馆,一名胡渣莽汉端坐在犄角旮旯的座位上,粗犷之态却典雅细饮茶水,略显方枘圆凿,一位容颜平凡却身赋魔鬼身段的成熟女人端坐于其它一桌。
一柄粗钝阔刀横在木凳,胡渣莽汉虚眯着眼,巡视伸展的简绘地图,心思百转:“幽泉古城戒备森严,夺命鉴如今在我身上,不需担心搜寻我的踪影,毁龙古城、血凤古城、幽泉古城以及烽火古城环绕组成的帝域北边缘枢纽。”
北帝之都,帝域北边缘最繁华大都,涵盖近帝域十分之一的大域,若要前往帝域最边缘断命峰,必须逾越幽泉古城、北帝之都以及血凤古城。
如今严峻的形势可谓凶险至极,天罪逼于无奈仅能易容徒步而行,各处虫洞隧道被各门阀慎密把持,据闻帝皇仙的七柄刀锋都派人来捕杀,他不知因何触犯帝苑,也不知因何招帝阙宫第二尊人物的不快,可叹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缝,让天罪悲中含苦,怒中带恨。
不远处,乔装成成熟女人的斗柒颜轻饮苦茶,黛眉微蹙,灵眸每时每刻都在关注监视天罪的一言一行,虽曾经她说真心诚意许诺两人合作,可这会儿她细想来简直肠子都悔青了,她俩人如今就似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命悬一线,或许顷刻间便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她也想过跟这疯子分道扬镳,可人言可畏,世人都知晓他俩一丘之貉,她不免心中悲催,太杀古器还未骗到手,如今可算得上打不成狐狸,惹了一身骚,憋屈悲哀到极点。
从这步行逃往仙圣域,可不止某佛陀取经那么简单,两人想哭的心都有了这一点却不谋而合。
祖城萦绕,北帝之都作为帝域北边缘最重要枢纽,繁华程度绝不亚于中央朝圣之帝域,而且势力分化极其复杂,古荒宗族暗点频繁出没,隐匿的钉子不计其数,乱世之秋更加所行无忌,动乱不安。
他二人想要借兵荒马乱之际,缓解严峻危险的形势。
“这祸殃先冒犯帝苑大人,再触怒洛宫主,真不知他到底几个熊心豹胆!”
“生死境、玄尊以及玄君近快一百五十余人尽数冤死在祸殃布下的陷阱,他这在挑衅天下人啊!”一名中年人夸大其词,愤世嫉俗。
“据闻,今天华族少主华幽碧在幽泉楼将要选拔不凡修者,资源优待不菲呢!”这时,一位饮茶的老人惊疑不定,再道:“要说凭华族的底蕴根本无需多此一举才对啊!”
“华族想要招揽替死鬼,却又不愿族人以身犯险,都以为这第一诸侯祸殃之罪好杀?”一名卓绝青年冷笑一声,随即仍然心有余悸道:“我曾在仙宫婚宴有幸一见其风采,不可揣测。”
第一诸侯,陛下,祸殃之罪!
“想必华幽碧以庞大的资源诱惑,不仅想要让散修袭杀天罪,传闻北帝之都的妖娆蝶楼要抛绣球,或许又要引发青年一代的血战呢!”一名人杰语气玩味,谈及妖娆蝶楼,一脸憧憬羡慕。
北帝之都,妖娆蝶楼!
天罪闻声眼底精芒流转,小厮瞧见胡渣莽汉即将离去,恭敬笑道:“这位客官,两枚神玄……”小厮未来得及言毕,便让天罪打断,指着另一侧犄角旮旯中的容貌平凡的成熟女人,豪爽道:“她乃我老陈家婆娘,让她结账!”言毕急忙麻溜地迈出茶楼。
“姑娘!”小厮转头苦笑一声。
“这天杀的混蛋!”斗柒颜咒骂,愤然咬牙结账。
幽泉楼属于幽泉古城最大的豪华客栈之一,修士络绎不绝,又源于如今北帝之都妖娆蝶楼以及洛宫主洛令,整个帝域的人数也随之暴涨,即便帝皇仙之外的‘有志之士’都逐渐涌来,帝域之主的诱惑可见何其之大。
今天,幽泉楼鱼龙混杂,不少散修纷至沓来,华族想要选拔侍卫的讯息引来诸多人,可基本都属于在刀口上舔血的散修,以及趋炎附势的小族等。
排队等候,天罪头疼望着长龙般队伍,嘴角抽搐,这估计天黑都未必赶得上,斗柒颜神色不善,依然耿耿于怀,冷言警告道:“你难道不清楚你我如今的处境?”
“最危险之处便属于最安全之处,北帝之都各路门阀繁杂,界外势力也纷纷介入,虽说隐藏大危险,却适合找逃命的契机!”天罪睿智分析。
“北帝之都,数亿人都争先恐后想要斩下你的脑袋换取帝域之主呢!”斗柒颜都感觉天罪的脑袋让驴给踢坏了,咬牙切齿传音。
“唉,知道,你不就属于其中之一?你若可侥幸除掉我,今后帝苑撑腰,洛啥玩意扶持,不谈狗屁斗族,帝皇仙,你即便在东域都可横着走!”天罪一脸玩味。
“倘若我果真这般做,瞬息便会被你侵袭我身体的妖魔兵器轰杀!”斗柒颜神色愤怒,冰冷道。
“如果你乖乖的,一切听从我安排,我许诺交予你太杀。”天罪意味深长提及。
“何时?”斗柒颜灵眸冷芒流转,恨得磨牙。
“断命峰!”
“你我有命撑到那时候?卑鄙无耻下贱……”斗柒颜斤斤计较,猛地让一道突如其来的低吟打断。
“这两位朋友,尔等看似意图选拔华族侍卫吧!”这时,一个偷偷摸摸的年轻人临于天罪身侧,小声问道。
天罪双眸掠过一抹异芒,豪爽道:“对呀!都想混口饭吃,可这选拔的火爆程度实在让老陈我头疼啊。”
年轻人心下窃喜,表情淡然,旋即犹豫片刻,神色掠过一抹肉疼之色,微微勾勾手,低声道:“在下叔叔在华族做第七纵队的侍卫长,恰巧剩下一个名额!”
天罪假装激动,神色惊喜,道:“只要能够攀上华族这个大靠山,干啥都可以!”
年轻人眼底深处掠过一抹讥讽,面露难色,犹豫道:“不过这价钱稍微……”他‘欲言又止’,搓搓指尖。
“价钱好商量,数年来修炼也让老陈攒下不少!”天罪心下冷笑,假装谄媚。
年轻人刚要漫天要价,可听见天罪接下来之言,大皱眉头。
“可我家婆娘与我朝夕相处,如影随形,剩下一个名额,唉,要不便等下次吧!”天罪无限惋惜,旋即便拽住斗柒颜微抖的小手,作势离去,瞬息便被年轻人喊住。
“你我相逢便是缘,朋友稍等,我叔叔乃纵队侍卫长,必然执掌第七纵队的侍卫人数,只要神不知鬼不觉除掉某个碍眼的家伙,便可让夫人同你朝夕相处,若大哥今后飞黄腾达可勿要忘记小弟的知遇之恩啊。”年轻人眯眼略显狠辣。
“倘若果真这般,我等必然感激不尽,来,在下的少许心意,阁下快快收下,倘若事成,老陈必将备下厚礼!”天罪往年轻人手上塞一袋神玄璧,爽快道。
年轻人假装推辞,眼中的贪婪却怎么也遮掩不住,偷摸便将神玄璧收取,语气坚决道:“阁下在这等候我的佳音。”
天罪望着年轻人逐渐消失的背影,眼底掠过一抹嘲讽。
“快把你污秽恶心的手掌拿开,不然我可不介意砍掉它!”斗柒颜神色冰冷,心底却羞恼至极,阴冷道。
天罪耸耸肩,随即不解恨地狠狠捏了一下,瞬息藏回禄山之爪,自动忽略斗柒颜喷火的眼眸。
许久,两人沉默无声,夜近之际,斗柒颜按捺不住,幸灾乐祸,冷然嘲讽道:“这人必然不会回来,你这次既赔夫人又折兵,钱打水漂喽!”
“贪欲之人欲望无止境,岂会让肥羊……”天罪神色淡然,凝望络绎不绝的繁杂修士,随即语气陡然停顿,紧忙拉住斗柒颜小手,好似迎接般冲来。
“朋友,恭喜两位啊!”年轻人‘不负使命’般抹把毫无痕迹的汗液。
“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来,小小薄礼不成敬意!”天罪假装感激涕零,硬塞在年轻人手心。
“随我来!”年轻人神色贪婪,旋即领引两人前往幽泉楼最寒酸区域。
兽厩!臭气熏天的兽厩。
天罪神色微冷,年轻人貌似也察觉莽汉的不悦,心底鄙夷,遗憾道:“第七纵队仅剩下看守兽厩的侍从马夫,这也让我央求许久才求来的两个有限名额!”
“就寝之处呢!”斗柒颜环顾之余,柳叶眉蹙起,平淡道。
“抱歉,由于事务繁忙,还未给予安排就寝之处,反正两天便要前往北帝之都,不如将就将就吧!”年轻人第一次听见风韵成熟女人发声,之前便惊艳于她的魔鬼身段,双眸深处掠过一抹诡异。
“倘若夫人不介意,我的居处较大,夫人可以……”
“不必!”天罪打断年轻人之言,一脸淡然。
年轻人浅笑微凝,冷然不快道:“既然这般,便不打扰你两人休息了,至于这兽厩中众兽的主人来头甚大,倘若照料不佳,小心你的脑袋。”
盯着年轻人消失的背影,天罪冷笑一声,随即便听见斗柒颜冰冷道:“你要跟这些畜生住在兽厩?”
天罪无奈苦笑,冷淡道:“你我处境堪忧,将就吧!”
斗柒颜好似态度坚决的发脾气小女人,磨牙道:“我不要。”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太杀在我手上,你不在这,待会我便拿太杀去喂兽。”天罪拿来杀手锏,语气威胁。
斗柒颜神色阴郁,身体被气得颤抖,随即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等斗柒颜悄然回来,便望见一处最干净的兽厩,兽厩中的兽种这会儿都战战兢兢地躲于兽厩最边缘,天罪心神专注,彷如并未察觉她。
斗柒颜凝视全神贯注收着每一根杂草的男人,灵眸恍惚,回忆起一幕熟悉而又陌生的影像,她小时候,父亲也这般细致地收拾她以及母亲的床,温柔体贴。
“呜!”
一道痛吟让斗柒颜回神,轻揉额头,神色恼怒地瞪着让她恨得牙痒痒的贱笑,直接占据最干净的兽厩,霸道言道:“我睡在这!”
天罪玩味一笑,刚要调侃几声,数道大骂声猛地传来,让天罪收敛笑容,转头兴趣盎然观望。
“混蛋,收钱来华族竟让我等来这喂养兽,咦?竟然有人率先一步被骗来。”一个蓝衣青年望见天罪两人,狐疑冷笑。
“朋友,你也属于第七纵队?”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一脸和善。
天罪微微点点头,随即粗鄙叱骂道:“混蛋,难道第七纵队属于后娘养的?竟让优秀诸位前来喂饲料。”
“小心声,第七纵队近五十余人,若你突破玄尊,便不会窝屈在这!”一个左眼瞎掉的蛮族大汉嘲讽道。
“哼,不要试图激怒我!”蓝衣青年表情阴森。
“继续吵也不会转变任何结果。”这时,一道冷然的低声响起,让众人瞬息便止住争吵,天罪心下疑惑,盯着一名上半身伤疤纵横的青年大汉缓缓移步而来。
“紫爷!”蓝衣青年微微弯腰,恭敬作揖。
紫杀缕,散修流浪汉,未突破玄尊便敢刺杀生死阶的狠人。
“紫爷,来这干净的兽厩安歇会吧!”左眼瞎掉的蛮族大汉瞥一眼收拾最干净的兽厩,又瞅见身段妖娆的成熟女人,心思微转,谄媚道。
紫杀缕余光扫一眼干净的兽厩,轻瞥一眼成熟女人,眼眸冷芒流转,却并未说什么便转身在兽厩外歇息下来,瞎眼大汉神色微僵,旋即皮笑肉不笑,阴沉盯着兽厩中的莽汉。
天罪忽略斗柒颜喷火的眸光,脑袋依偎于斗柒颜柔软的双腿上,舒服地呻吟一声。
“嘭!”瞎眼大汉暴怒,先被华族刺激,再被紫杀缕惹恼,紫杀缕他不敢惹,华族他更不敢惹,可同样属于兽厩之人他却敢欺。
可惜他这次碰见的却是惹出惊天血案的祸殃之罪。
“咔嚓!”骨裂声清晰可闻,瞎眼大汉仅痛吟一声,随即便默不作声,神色惊恐缓缓退出兽厩。瞎眼汉子麻花般的四肢让众人眼皮颤抖,背脊生寒,紫杀缕眼底精芒流转。
“滚!”斗柒颜恼羞成怒,死死瞪着表情享受的混蛋,神色冷冰冰,这混蛋却好似耍流氓般,依然无动于衷。
最终,斗柒颜宛如委屈的小女人,并拢双腿坐在犄角旮旯,脑袋埋于双腿上。
第二天!
斗柒颜微睁朦胧的双眸,第一眼便瞅见天罪清晰的脸庞,旋即便察觉两人旖旎香艳的姿势,斗柒颜柔软的双腿勒紧天罪腰肢,不知何时,手好似寻求呵护般抚摸天罪的胸口。
斗柒颜神色发黑,刚要发飙便回神过来,貌似……貌似她在占这恶棍的便宜,细致瞧一眼天罪规规矩矩,不禁羞赧欲死。
这时,一声慵懒低吟让斗柒颜莫名其妙惊慌,假装闭上剪水眸子,天罪嘴角浮现一抹趣味,意味深长试探:“醒没?”
斗柒颜默不作声,依然假寐,天罪心下好笑,旋即怔怔看着斗柒颜婴儿般的模样,温柔道:“昨晚你做噩梦,先喊娘亲!再喊父亲!最终又喊一个人,喊打喊杀,忍不住偷藏在我怀里!”
斗柒颜闻声身体彷如受刺激微抖,却依然闭着双眼,天罪星目诡芒流转,柔和调侃:“要不我便将太杀交予你吧!”
“拿来!”斗柒颜受诱惑刺激,似被打鸡血般,瞬息睁眼。
天罪哭笑不得,旋即一头靠在斗柒颜酥胸柔软处,流氓无赖般闭上星眸,低声道:“我还未睡够,梦吟而已。”
“嘭!”斗柒颜极致羞愤,拳头被银华包裹萦绕,一拳轰击,天罪肉掌攥住霞光流转的碧玉拳头,古怪笑道:“你莫非就不想知道除你的父亲娘亲外,最惦记的某人?”
“滚!”她真想劈死这邪恶的牲口。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得意猫儿雄过虎,落坡凤凰不如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