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山河外,翡翠府,安候府,弦月府,琥珀府,长夜府,寒荆府以及赤云府等破魔宗族代表匍匐在地,老一辈泪如雨下,情绪激动,神情甚为赤城,年轻一辈一脸惊奇崇敬,这七府众人都盯着一位皮肤稍黝黑的佝偻老头,确切来说盯着老人掌心悬浮的神秘令牌。
除七府之外的其余人神色震惊,由于七府的表现,都猜测出令牌以及老人来头甚大。
北帝?
黝黑的老头就如打瞌睡般,无聊之际眯着眼有意无意地仰视着锦绣山河,时不时嘟囔:“丫头,你真不让北帝大人省心啊,真以为北岸花主那婆娘能护得住你,若非北帝大人替你收拾烂摊子,不然,帝阙宫早就派人来拿人了!”
锦绣山河内,强大如倪妖娆嘴角溢血,她这般竟也在少陵帝皇手底下负伤,再瞧少陵帝皇同样狼狈至极,身上也留下不少致命伤,却依然战意冲天,锐势不减。
寒筱、邵俊好似仇人见面分为眼红,身上各存伤势,尤其寒筱一支臂膀近乎让邵俊卸下来,鬼犬部除五人苟延残喘外全部喋血殒命在这,天罪在秋素蝉的庇护下调养伤势,清点数目,神色止不住郑重,先不谈战戈军人,各宗族、阁派嫡传少主损失惨重,数尊老怪物陨落,这场仗定然要在北帝都乃至帝皇仙界引发轰动。
“如若咱们将这锦绣山河收入囊中,你说会不会控制破魔宗族?”天罪隐秘传音,秋素蝉剪水瞳眸掠过一抹光芒,低声道:“锦绣山河仅属于个幌子,北帝尤在,即使可以控制那七府,可若北帝下令,七府皆要俯首称臣。”
“那你跟我岂不很危险。”天罪表情冷凝,翡翠府鱼翡菱已在暗处跟他联合,若北帝通知七府,他的身份岂不昭然若揭。
秋素蝉貌似察觉天罪的忧虑,解释道:“放心,如今的乱局已不受任何人掌控,北帝根本对七府不闻不问,七府也在找寻今后的靠山,不然世人根本不敢在北帝都这般做派,破魔宗早已不复存在,鱼翡菱属于聪明人,你我的身份牵扯大过天,若暴露,她翡翠府必定要第一个湮灭。”
天罪长舒一口气,却听见秋素蝉再道,“不过若得到锦绣山河,控制翡翠府倒显得愈发名正言顺,可以替收服其它府打好奠基。”
“轰隆隆!”
一杆青铜蟒龙枪坠下,硬生生屹立在地,霎时间吸引众人眼球,天罪、秋素蝉神色震惊,失声失态道:“莫非……”锦绣山河仍然残存之人纷纷将视线投往天际上的一男一女。
少陵帝皇就如盖压诸天的帝皇君主,恐怖雄浑的气势盖过倪妖娆,一缕缕黄金精气透发而至,变幻一头头两翅黄金幼龙,幼龙蕴藏无匹的能量好似仅仅一头便可摧毁生死境,这等威能简直让人骇然,最让人惊异的却是他背脊萦绕一柄长鞭似的兵刃,不断释放一股股古老气息。
天罪死死盯着这般状态的少陵帝皇,尤其他背脊上的兵刃鞭让天罪头上冒汗,他身体隐藏的九幽穹龙魂魄就似长虫般蜷曲,瑟瑟发抖。
那兵刃究竟属于何物竟然让九幽穹龙这等恐怖凶物都惊恐胆怯。
“好一个少陵帝皇,不曾想帝皇仙除古代天、澹台妃宸外,同代竟然还隐藏一个你。”倪妖娆虎口破裂,不断流血,冷视盯着神色平淡的少陵帝皇。
少陵帝皇闻声浅笑,收敛浑厚气势,道:“惭愧,在下侥幸而已,帝皇仙界卧虎藏龙,我也仅属于沧海一粟,帝皇仙没那么容易倒,让神机诸位这般费心,实在抱歉。”
“哈哈,少陵少主说得好,邵俊佩服,这天下固然乱糟糟,可收服统一锦绣河山的大有人在。”浮屠刀邵俊姿态谦卑,愈发重视少陵帝皇以及少陵族,他山雀部的将军虽然跟少陵族的祖辈存在渊源,却并非意义上的联合,可少陵帝皇的逆天表现让世人叹为观止,必将成为争霸帝皇仙最杰出的同代之一,若他山雀部站队,必然要首选少陵族。
倪妖娆嗤笑不止,招招手唤来青铜蟒龙枪,翻转摩擦枪上的血迹斑斑,冷然道:“人才辈出又岂止少陵族,帝皇仙界四分五裂已成必然,不谈尔等,整个古荒都意图要将帝皇仙吞没,统一河山的大有人在又如何,或许即使帝阙宫的大人都不敢妄做言论,尔等居然敢狂妄自大,可笑至极!”
“嗡!”青铜枪以柄尖旋转,一缕青烟蔓延全身,随即一袭青色铠甲笼罩倪妖娆,五道色彩迥然不同的精气随之鼻息萦绕,莫名的威慑之力瞬息瓦解少陵帝皇的压迫感,一股驰骋沙场的肃穆气势猛然遮笼锦绣山河。
少陵帝皇神色沉重,倪妖娆带予他的感觉就似一座巍峨屹立的不朽大岳,肃穆威严不可侵犯,就在两人剑拔弩张即将再出手的刹那间,锦绣山河猛然裂开,众人只觉一股庞大的吸引,便已消失在锦绣山河内。
倪妖娆神情冰冷恼怒,盯着擂台中央的黝黑佝偻老头,紧攥青铜枪,黝黑老头对众人都视若无睹,持令牌而立,口齿清晰道:“北帝行令,封禁蝶楼,限战戈军三天撤离北帝都,违令者杀无赦。”
霎时,蝶楼鸦雀无声,倪妖娆眼眸赤红,率先打破冷寂,阴沉道:“封禁蝶楼?那老不死的最好先问问我师尊答不答应!”
黝黑老头眉毛微蹙,略感头疼,捋捋长胡须,平淡道:“也许你师尊正跟北帝大人喝茶,在北帝都即使你师尊也要遵守北帝行令,违令者杀无赦!”说完,黝黑老头屈指微弹,便将悬浮的锦绣山河图攥在掌心,环视四野,随即在众人惊疑的表情中扔予少陵帝皇。
“破魔宗湮灭殆尽,即使收集锦绣山河、水天一色以及河清海晏也无法改变结局,破魔不复存在,遗族再不可以破魔自居,送予你锦绣山河,留个纪念罢了。”
少陵帝皇紧攥锦绣山河图,深深望一眼黝黑老头,这其中的意味他需要细细体味,微微鞠躬,随即头也不回率族人扬长而去,果断之态让黝黑老人连连点头赞叹。
“他以为这样便能阻止我的行动,未免太贻笑大方!”倪妖娆嗤之以鼻,狠狠将青铜枪投掷扎在黝黑老头脚尖半寸处,黝黑老头也不动怒,刚欲劝解她勿要再执迷不悟。
忽然,整个广袤的北帝都诡异般地动山摇,黝黑老头猛然转头凝视着大都北侧,天际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恐怖气息让北帝都世人都沉陷惊慌。
“哼,狗屁的北帝行令,我师尊可从未将那厮放在眼中,封禁蝶楼,他就不担心北帝都血流成河!”倪妖娆神色鄙夷,轻舞蟒袍,刚欲要率人前往北岸花廊,可诡异异象猛然骤停,恢复平静,倪妖娆身形略显僵硬,一双眸子充斥无法想象的杀意以及恨意。
“他……倒……真……敢!”倪妖娆近乎咬牙切齿,指甲近乎扎入肉里。
黝黑老头于心不忍,却依然态度强硬道:“蝶楼封禁,不可杀戮,不然你的师尊可绝不会好过。”言毕,老头身影便已消失不见。
北帝行令的出现让抛绣球这场战局不了了之,少陵族成为最大赢家,即使北帝代言人曾言锦绣山河仅做纪念,可依然让七府中的不少人有意靠拢少陵族,蝶楼封禁足不出户,世人也都知晓蝶楼楼主绝非北帝传人。
就在因北帝行令威压大都,各宗族门阁隐藏獠牙之际,世人却不知一场腥风血雨蠢蠢欲动,悄然酝酿。
华楼
“你真要这么做?”斗柒颜神色阴晴不定,得知天罪即将实行的疯狂谋划,心跳速度止不住暴涨。
天罪叹息一声,目光坚定道:“蝶楼现今属于众矢之的,那把火烧的不够旺,我需要再添些干柴,激化冲突嫁祸给蝶楼,栽赃各族,帝阙宫的大人物将这作为他调戏的棋局,我便将棋局打乱,你我才可在夹缝存活成长。”
“好!”斗柒颜这次出奇并未反驳,出乎天罪预料,却也并未多问,他要将北帝都彻底拉下黑暗。
大都夜晚灯火通明,一名古族修士踉踉跄跄,步行于古道,猝然流光一闪,人头便已落地,四野之下皆爆发血腥杀戮,其中不乏老怪物被毒杀,不少宗族的地盘让人摧毁,山雀部军人让人割头悬挂城楼,鬼犬部军人服毒自杀,螭虎部军人被人活活烧死。
空气中携带一缕浓郁的血腥味,事态的严峻性让世人都人心惶惶,不断引发一系列纷争,闹得人心惶惶,各宗族不断发生争执,兵戎相见,乱传舆论,激化各族间冲突。
“欺人太甚,我恨不得铲除蝶楼,以泄心头之恨!”
寒筱猛地攥碎酒杯,怒发冲冠,杀意让服侍的侍女打冷颤,轻虞狐同样脸色也不太好,却并未丧失理性,冷吟道:“不一定蝶楼所为,可能某些人想要激化冲突。”
“放屁!”寒筱扯着嗓子,涨红着脸咆哮道:“蝶楼那帮妓女够狠,我带来鬼犬部近七十余精英,如今仅剩两人,半数人死于山雀部,半数死于蝶楼,你螭虎部的二十几人竟让人活活烧死,岂不可笑,咱战戈军的脸算在这丢尽啦!他们做十一,可勿要怪我做十五!”
轻虞狐表情阴郁,盯着寒筱消失的背影,狠狠将杯子砸在地上。
第二天
倪妖娆冷漠盯着台阶下早已毫无生息的八具螭虎部军人的尸骸,随即便听见诸葛彩衣凝重道:“据闻少陵族驻扎的庄园发现鬼犬部军人的尸体,都传乃山雀部跟少陵族所为,昨夜数十余少陵族人就如发疯般将螭虎部两名巡逻的部众杀害,不止这些,七府也频繁发生命案,尤其安候府由于饮食被下毒的井水,近百条人命,这会知晓的总计算下来,一夜近数千条人命。”
“有人故意要激化冲突,嫁祸诸族,嫁祸蝶楼!”倪妖娆神色冷凝,心下凛然。
“姐姐,我蝶楼数十余眼线也在外遇害,生死不知!”
“倪大人,外边传信,邵俊被人暗杀,侥幸逃过一劫,却丧失右眼!”
“大人……”
“轰!轰!轰!轰!轰!轰!轰!”
震天动地的七道炸响让世人心神皆恐,倪妖娆等众人在蝶楼最高处死死盯着北帝都七处如火山喷发,洪流之下哀鸿遍野,一派残酷景象。
“何人敢将北帝都拉下黑暗!”
在北帝都,终于出现不在她控制范围之内的事态发生。
嘈杂惊慌的人群中,‘天罪’披一袭黑衣,脸上不断绽放一缕缕邪笑,就如黑暗中最纯粹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