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全诲听到李茂贞有求自己心里十分得意问道“所为何事?”
李茂贞道“韩公公跟随皇上皇后一路从皇宫中走来,对皇上可以说是了如指掌,那公公可知道皇上的传国玉玺可有带来?而这传国玉玺现在又在何处?”
韩全诲笑道“今天上午这么多人,抄家似的翻找东西原来是找这个,奴才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知道将军需要,这传国玉玺一早还没出皇城的时候,就已经被奴才收起来了,就等着献给将军呢?”
李茂贞大喜,连忙吩咐人道“快去赶紧拿千两黄金,孝敬韩公公。”
韩全诲道“将军不急,待老奴安顿好后,这就将这传国玉玺拿来献给将军,若是将军见到了我那不争气的赵子焕小儿,麻烦将他交给我吧!我呀!还指望着他给我养老呢。”
李茂贞尴尬的笑笑道“好,公子正在府上,稍等片刻我就将他带到公公面前。”
随后李茂贞求之不得,连忙命令韩领带队护送韩全诲前去将传国玉玺取回来。
英华殿的高阁之上平原公主和司内浦正远远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司内浦道“公主神机妙算,全在公主的意料之中。”
平原公主道“像李茂贞这样脑子不多,志向远大,还有一方领地的藩镇着实有些可爱,看李茂贞欣喜的样子,一时半会是来不了了,咱们也好清静清静,养好精神等他来找我谈判。”
很快,韩全诺手持黄布包裹的传国玉玺快步走进长乐殿中,打开黄布,李茂贞终于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已久的传国玉玺,一时间喜极而泣双手紧握,仔细查看,传国玉玺本就世间的绝世好玉雕刻而成,方圆五寸,上纽交五龙,还有那残缺由黄金镶嵌的一角,李茂贞爱不释手当即命人笔墨纸砚伺候,激动不已的在纸上盖上玉玺的印章,望着纸上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字样,嘴角忍不住的笑意,众将领见状很是识趣,纷纷下跪高呼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茂贞听到后有些慌张连忙道“大家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要是传出去可不好,更何况皇上还在这里住着呢?”
众多将领道“皇上此封您为岐王,如今您手中更是有传国玉玺,这不正是预示着将军您是天选之子吗?此乃天意,还望将军顺应天意,我等誓死效忠陛下。”
几句话说的李茂贞浑身舒适,直到看到韩全诲,方才将自己仅存的一点理智拉了回来道“多谢大家太爱,在下蒲柳资质难当大任,不过今日对我来说倒是大喜之日,理应普天同庆,承蒙陛下之光传令犒劳三军。”
李茂贞此招甚是巧妙,对外可说是因为皇上的到来,所以犒劳三军,但是又表示是自己的大喜的日子,因此也分辨不清是因为何事庆祝的,也不算是僭越。
随后李茂贞望着随后命人将传国玉玺收好,重兵把守。自己则孤身一人穿过热闹的人群来到书房之中,拿出之前龙宴清给的时冽的信件,以及平原公主刚来时的诏书,和刚才自己用传国玉玺印的章印再一次比对。
字迹的大小,形状,纹理,粗细,无一不同,李茂贞越看越小心,越看越紧张,额头上更是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经过一番比对,李茂贞长舒一口气心里踏实了不少,看来还真的是传国玉玺。
李茂贞越看越爱,举起纸张和圣旨边走边看,一刻也舍不得放下,心中暗自得意道“任你是梁王还是晋王,以后的天下恐怕是我岐王的了,没想到吧。”
一时间李茂贞好像看到了大唐的江山,大唐的天下,大唐的臣民高呼着万岁,此等光宗耀祖的事情李茂贞激动的双手颤抖,甚至连自己的封号和皇后皇子的册立问题都已经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李茂贞知道自己不够聪明,既然自己看不出来就找个比自己聪明的人帮自己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
很快李茂贞就已经在印有玉玺章印的纸张上下达了自己的第一份圣旨,这封圣旨正是给梁王朱温的信件,并派人快马加鞭的送往梁王所在地汴州。
很快汴州城中朱温的桌案上已经多了一份信件,这封信件正是李茂贞差人送来的,紧跟着朱温的义子朱勋受传进宫了,一进门隔着帘帐就听到朱温爽朗的笑声道“可是我儿来了。”
朱勋行了礼道“正是儿臣。”
旁边的侍从将手中的信件交到了朱勋手上,朱勋看到后大吃一惊道“这是册封李茂贞儿子的昭示函。”
朱温依旧没有现身不咸不淡的问道“我儿也是看出什么不妥吗?”
朱勋左看右看实在是看不出来什么了不解的问道“儿臣并无察觉有何不妥,父王之意,这信件可是有不妥之处。”
朱温缓缓道“你仔细看看右下角的玉玺可有细微的裂痕印记。”
朱勋拿起信件再一次查看,果然有一处犹如发丝般粗细的细纹。
朱温道“当年汉朝王莽篡位的时候,玉玺在王政君的手里,王莽派人索取,被王政君大骂一顿并掷玉于地,导致玉玺被摔掉一角,后来用金补之,从此留有瑕疵。”
朱勋道“不错,正是如此,玉玺方才留有裂痕。”
朱温哈哈大笑穿着睡袍从帘帐中走了出来道“这玉玺做的真是精巧,就连我儿都已经被蒙蔽了,你去打开之前的圣旨看看,这纹路是否一样。”
朱勋来到案桌旁打开之前的圣旨细细比对,发现这个裂纹似乎长了一些,清楚了一些。
朱温道“玉玺修补已经是数百年之前的事情了,因此裂纹已经模糊了许多,只有新做的这个玉玺纹路才会如此清楚,真是可笑,这样的假玉玺别说一个,就是数百个我也是拿的出的,真不知道居然还有人四处卖蠢,真是可笑。”
朱勋道“或许李茂贞并不知晓此事。”
朱温道“无妨,管他知不知晓,将此处用笔画出来返还给他就是了,不管这个东西是谁给他的,让他们狗咬耗子一嘴毛,自己玩去吧。”
朱勋道“儿臣明白。”
黄昏时分,李茂贞收到了朱温返还的信件,看着朱温用笔在玉玺印章上面圈出的地方,心情顿时跌宕了谷底,心中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实在是难以忍受,盛怒之下将书桌上个东西一扫而空,自己美梦成空,得到了一个假玉玺,亏得自己赏了百金给韩全诲,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静下心来,总觉得自己好像进了别人的圈套,沉思片刻将自己的心腹风凌喊了进来道“从今天起,你昼夜不分的跟着皇帝身边的太监,不要被他察觉,不要打草惊蛇,不要干涉,看看他都干些什么,事无巨细,我全都要知道。”
风凌道“属下明白。”很快便消失不见。
这时李茂贞想起白日里平原公主说的话,脑中浮现一位大气秀丽的身影,忍不住道“是她,这一切一定是她设计的。”
怒气冲冲的李茂贞火速来到了英华殿中,大殿内灯火通明平原公主正悠闲地坐在大殿的正中央,静静的等候着李茂贞,似乎已经知道他要到来,在已经恭候多时了,李茂贞两眼喷光,难以平复心情的围着平原公主走了一圈道“微臣真是小瞧公主了,公主志向远大,足智多谋,工于心计真是比男子还要厉害百倍。”
平原起身望着李茂贞道“岐王怒气而来,难道就是为了恭维我的?”
李茂贞刚想张嘴,平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继续道“我知道岐王为何而来,自己千辛万苦得到的东西结果是假的,任谁都受不来,更何况在整个凤翔之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岐王呢?”
李茂贞道“既然公主知道我心中的所想,何不将我要的东西交出来,我必定会厚待皇上皇后和公主。”
平原公主道“厚待?如何厚待,一日三餐,苟延残喘,还是说在岐王荣登大宝的时候会留我们一命,都不会,父皇的号召力太大了,想做皇帝的人太多了,以父皇的名义分分就会有无数的人打着忠义之士的旗子,揭竿而起,岐王不会让威胁他的人存在于世上的,对吗?”
李茂贞没了耐心道“公主,我好生好气的跟你商量,别看不清形势,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在我手上,生死由我,要是识相的话就乖乖拿出来吧!”
平原公主道“实话告诉你,玉玺并没有在我的手里。”
李茂贞问道“那在谁手里?”
平原公主道“在一个你不会知道的地方,我曾经立下誓言,谁若能助我恢复大唐的江山我便将传国玉玺交给谁,绝不食言。”
李茂贞紧盯着平原公主的脸,好似能以此找到话语的可靠性似的,郑重道“微臣愿意为大唐效力,出生入死,绝不后悔。”
平原看着李茂贞斩钉截铁的样子道“若真是如此,我愿意和岐王殿下做一笔交易如何?”
李茂贞警惕问道“什么交易?”
平原公主道“我知道岐王殿下志在江山的雄心壮志,可是如今的局势,无论是岐王殿下的兵马粮草,还是地盘范围,以及江湖地位都很难与梁王朱温和晋王李克用相比,更不说还有突厥虎视眈眈外,加上其他藩镇,若是想要强行确立岐王殿下的地位,恐怕会难以服众,万一再引得大家群聚讨伐,怕是岐王殿下将会过上朝不保夕的生活,所以岐王殿下手里仅仅有皇上怕是不够的,还要有玉玺发号施令,名正言顺的布局,对吗?”
李茂贞道“公主所说不错。”
平原公主继续道“现在我有一个主意,可以帮助岐王殿下解决这个问题,咱们双方联姻,由我嫁给您的儿子,这样您就是皇亲国戚,而我们则变成了一家人,岐王您有地盘有兵马有了玉玺又成了皇室正统,可以一呼百应,即使以后称帝又有何人敢说些什么呢?你说呢,岐王殿下。”
李茂贞细想好处果然是颇多,心中大悦当即答应道“听公主一番话胜过十年书,公主果真是厉害,公主能下嫁真是荣幸之至,微臣这就去叫人准备。”
平原公主道“岐王殿下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都表示出如此大的诚意了,岐王殿下可否愿意表示出一些诚意吗?”
李茂贞道“什么诚意?”
平原公主道“祁王殿下可愿意将凤翔节度使的位子交出来,我们共同作战共同管理如何?”
李茂贞有些疑惑的看着平原公主不,知道她所说真假道“公主这是不相信我?”
平原公主淡定道“怎会不相信岐王殿下呢,这本就是一场交易,用传国玉玺交换凤翔节度使的兵权,不知道岐王可否愿意?”
李茂贞自然是不愿意大呵道“公主真是好谋划,好盘算,可惜呀是个女人,沉不住气呀!这些话真是不该说出来,更不该让我知道,真是苍天待我不薄,现在老子就明确的告诉你,凤翔节度使的位子老子是不会交出来的,玉玺我是志在必得,而公主您就等着乖乖出嫁成为我的儿媳吧,哈哈哈。”
平原公主道“我可还没答应呢?”
李茂贞态度十分强硬,满脸不屑一顾道“这可就由不得公主了,说好听点,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唐公主,可是你要明白你现在只是我圈养的金丝雀,想要少吃些苦头,就要乖乖听话。”
说完转身离去,此时雷声乍起,黑云滚滚,看样子是要下雨了,司内浦看着离去的李茂贞的身影问道“公主,岐王这样离去怕是要对皇上不利。”
平原道“哼,我这是给他机会,既然没脑子,也没必要跟这样的人继续纠缠下去了,你去通知怜儿,让她给梁王传个话,让他知道岐王的狼子野心,顺便也能给岐王施压,让他知道金丝雀也分好几种,也不会任人欺辱!”
司内浦问道“是。”
夜里湖中小岛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冷月快速开门,一位黑衣人冒着大雨穿着斗篷蓑衣根本看不清楚长相,也不知道跟冷月说了些什么就走了,很快湖中小岛的灯接连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