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
小家伙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露出那么不安的神色?
“早啊~小帅哥。”
温鱼没有让温栋梁察觉到她的情绪,笑眯眯跟他打招呼。
外屋的栾纵添:“……”
哼!她又在瞎叫什么?怎么没见给他说声‘早啊’?
水瓢远远丢到缸里,准备和玉米面的小冤种顿时啥也不想干了。
小屋里,窝在被子里的小家伙不好意思低下头,蚊子哼哼一样,叫了声‘姑姑’。
温鱼忙笑着鼓励,“哎呀!我们栋梁太棒啦!都会主动和姑姑打招呼。”
外屋本来就有了意见的栾纵添,“起了不赶紧出来做饭,你也好意思带着娘家人吃白食?”
小屋没人搭理他,栾纵添拿着在火边烤,准备翻面的肉包子就冲了进去。
“咱不搭理,你表哥练嗓子呢。”
温鱼在给小侄子穿鞋子呢,无视没礼貌狗脾气的便宜儿子。
看到小家伙红扑扑的脸蛋,栾纵添手拿着肉包子指着温鱼,“我爸回来……”
“告告告,你使劲儿告!”
温鱼可不惯着他,说完了小冤种,扭头对温栋梁笑眯眯道:“咱不吃他做的饭,待会儿姑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被姑姑抱起来往外走,温栋梁小心翼翼看向了手里拿着肉包子的栾纵添。
温鱼可是一点力没收,直接把挡在小屋门口的栾纵添推到了外头靠墙的沙发上。
她径直走出去,一手提起水壶,往盆架走。在煤火台儿放了一晚上,水热热的,“咱们现在刷牙洗脸,抹香香。”
这是温栋梁没有体验过的步骤,他看看瘫在沙发上的人,再紧紧搂住温鱼,没敢吭气儿。
姑姑好像可以保护他。
栾纵添气的胸口起起伏伏,愣是没换来温鱼一个眼神,他狠狠踢了一脚空气,站起来没好气嚷嚷起来,“去外面吃饭不花钱?肉包子不吃,不得放坏了?小孩子喝什么辣的?刺激肠胃,非闹肚子不可!”
啧,天选圣父。
明明心是好的,多余长了张嘴。
温鱼不再逗他,一边用冒着热气的软和毛巾给温栋梁擦着脸,一边用哄孩子的语气捏着嗓子道:“那咱们就听哥哥的,在家里吃了饭再出去好不好呀?”
栾纵添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你给我好好说话!”
本来温鱼的嗓音就有点嗲。
鸡蛋煮差不多了,小冤种忙去放锅,准备下玉米面。
既然小后妈和小表弟都吃,那就再弄个喝的汤吧。
有蛋有肉包子,干了,配个汤,热乎乎的,吃完保准舒舒服服。
温鱼都懒得搭理小冤种,一阵儿一阵儿的,谁知道他又在抽什么疯。
带着小侄子在院儿里上了厕所,等温鱼和温栋梁收拾好,栾纵添的早饭也张罗差不多了。
趁着小冤种洗脸刷牙工夫,温鱼去盛饭,把烤热的肉馒头掰成两半放在盘子里凉。
鸡蛋煮了三个,温鱼全部剥了壳,又拿了一个盘子放在里面。
温栋梁一步步来回紧跟着,看上去也挺忙。
栾纵添洗完脸,看了眼刚才温鱼给温栋梁抹的香香,心想着他是个大老爷们儿,才不跟个女人一样,抹那种东西。
高扬着下巴走到小方桌前,看到温栋梁在看他,栾纵添清了清嗓子,“哥特意给你做的,吃。”
温鱼,“哎呦~看来我是沾了你的光呀!”
拿着鸡蛋递给小侄子,温鱼随口道。
栾纵添瞪了不识好歹的小后妈一眼,心道白瞎了他昨天冷呵呵和三叔等那么久。
平时他做饭,没见她少吃半点!哼!
——
今天温鱼是起早了,她想赶在七点半之前到乡医院,把洋车还给隋增岳。
等一顿饭吃完,栾纵添看了眼时间,居然还不到7点钟,他就有点炸毛。
“你是不是疯了?!”
温鱼忍他很久了,看把小侄子吓的,又抱住她,把脸埋在她腿上瑟瑟发抖起来。
走过去抬手重重扒拉了栾纵添脑袋下,温鱼差一点把他带翻,“再给你一次机会,想好怎么说话。”
本来她心情挺好的,小侄子在她跟前晃来晃去的,怎么看都可爱,她的心都要融化了。
小冤种非要找刺激,那就怪不得她了。
栾纵添懵了一瞬间,随之,在屋里看来看去,像是在找什么趁手的武器。
温鱼直接气笑了,“栾纵添,做任何事情之前,你最好考虑后果。”
叛逆期加上被亲妈抛弃的后遗症,刚才栾纵添真的想和小后妈动手!
看到他的表现,温鱼才猛地想到,冤种文里,栾纵添圣父的同时,有某种程度上的性格缺陷。
把他当备胎中的备胎,当取款机的女主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才对他展现出前所未有非常人的耐心。渐渐小冤种被感动的一塌糊涂,义无反顾为女主生为女主死,为女主心甘情愿分享自己的爱。
哪怕他憋屈到吐血,他也受着。
嗨,可怜孩子。
眼看着他紧握着拳头,保持着又恼又无辜的模样,温鱼叹了口气,“有话你就好好说,别叫人猜。”
温鱼脑子里冒出来的是‘我可懒得猜’,到了嘴边儿,成了好脾气的另一句。
“我有点笨,猜不出来,你得说。”
栾纵添像是如梦初醒,他都忘了,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了!
想着刚才他看了表,温鱼解释,“洋车是我在医院里借的,得快点还回去,所以才起了个早。”
栾纵添好像想起来了,“那你也不能打我!”
还当着小表弟的面。
男人的头不能随便扒拉!
看着紧紧抓着小后妈衣服的温栋梁,栾纵添如被雷击,这才意识到,他把小表弟给吓着了。
温鱼搂着温栋梁,轻拍着小家伙后背安抚,仍旧看着栾纵添,“你跟别人怎么说话我不管,你要是往后再用刚才那种口气和我说话,我听不惯,照样动手。”
小树歪了,就得提早修。
不过她将来是要和栾惟京离婚的,栾纵添顶多了算她前夫的儿子,跟她没多大关系,所以他怎么对别人,她管不着。
栾纵添想想,自己不就是说话冲了点?
“我跟我爷我奶也这么说话。”
温鱼,“你也这么和你爸说话?”
栾纵添,“……你故意的吧?”
栾惟京真的踹他!
“哼哼,吵完了,再见!”
温鱼抱起温栋梁,走到院儿里搁洋车的地方。
栾纵添挺不好意思的,嘴里嘀嘀咕咕着,跟着走了出去,直接替小后妈开门,“鱼姐,今儿个晌午回来吃饭不?”
嘿!
这小冤种,可真能屈能伸。
“再说吧。”
左手抱着温栋梁,温鱼右手推洋车。
一看她这架势,栾纵添皱了眉,“你行不行啊?你……”
想到刚才小后妈的话,栾纵添换了个语气,“我的意思是,你一个人骑车怎么抱他?”
确实有难度,不过温鱼可以慢一点,“我厉害着呢!你甭管。”
大门刚被打开,推着洋车往外走的温鱼便看到了她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