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吃水一整个惊弓之鸟,眼底全是慌乱,“婶、婶儿……”
眼看他匆忙站了起来,搭配着往下滴水的头发,白白妈就寻思着,可能是罗吃水正冲凉,被她闺女不小心给瞧见了?
难怪了,脸那么红,说没来过,还赶紧跑回了家,“哎呀瞧我这记性!叫她去打酱油了,竟然跑来你家问。”
白白妈装的老像了,掉头就走,“你要是有啥事,回头再说。”
她一个老妇女没啥,闺女到底还小,免不得脸皮薄害臊不自在。
尤其罗吃水家还有对象呢,白白妈害怕越描越黑,只想赶紧走人。
“婶儿!白白真没回家?”
罗吃水却信以为真,把白白妈的借口当成了事实,“她刚才……”
不待他话说出嘴,白白妈扬声道:“别送了,我也没啥事,有事我再来找你。”
这孩子,这回总该听明白了吧?
白白妈也是瞧着他迷糊,委婉告诉他,就算白白待会儿没回家,她会再来找他。不来,那就证明没事儿。
贴心的白白妈还寻思着,这孩子八成是当白白瞧见他冲凉,不好意思回家,跑别的地方去了。
和善一笑,白白妈这回可真的扭头就走。
院儿里留下不知所措万分迷茫的罗吃水,整个人都不好了。
偏偏白白妈一路误会到底,回家还安慰闺女呢。
“傻孩子,你又不是故意的,没啥难为情的,往后该咋跟吃水那孩子相处,就咋相处。你越扭捏,俩人就越别扭。”
白白脸儿都白了!
“妈!你说啥呢?”
“我刚才去吃水家了,那孩子还是抓头发难受呢,估计是没比你好多少。”
白白妈越说,白白越生无可恋,“妈!”
他脸皮咋那么厚呢?啥都跟她母亲说?
她真是……错看了罗吃水!
另一头,罗吃水骑着他不打铃就响的二八大杠去了祝译家。
祝译想不出好法子,“还是找京哥吧,我要是知道咋哄姑娘家,我也不能现在还没娶媳妇。”
这话说的好有道理,可是罗吃水不敢。
“我之前就去找了京哥。”
京哥要是知道他能叫这样的事发生,非埋汰死他不可!
再者,小嫂子跟白白关系那么好,要是叫小嫂子知道……
祝译一把拉着他往外走,“磨磨叽叽的,一点都不像你!”先去了再说。
祝译开他玩笑,“咋一遇上这事儿你就迷迷瞪瞪的?白白给你下药了?”
呵。
罗吃水瞧一眼好哥们儿,感觉都要有点支撑不住了。
祝译拍拍他,俩人往外走。
关系好的几个,眼下都知道他对白白的心思。祝译一听咋回事,同情又想笑的。
水哥咋能这么倒霉?
栾惟京家里边儿,京哥搂着小媳妇儿在屋里歇晌呢,仨孩子在院儿里。
大门过道里有小溜风,时不时吹在身上特别舒服。五星在小方桌上写字,旁边是婴儿床,栾粮临小朋友睡得跟个小青蛙一样,双手举在头顶,双腿朝里圈弯曲着平躺在那里。
院儿里有阴凉地的角落,小冤种在洗弟弟换下来的小薄被被罩。
天热了,家里准备换毛巾被,这个时代可是高级货!
栾惟京一下子弄了7条。
他们两口子一条,小冤种和五星一人一条,母亲那院儿得两条,还有栾四民呢,连带着温家堡也拿了两条,省得好大儿又说不孝顺他姥。
他姥都拿了,不差跟他姥住在一个屋里的温栋梁。
小家伙栾粮临用枕巾就能盖住小肚子。
温鱼不管是买回来的衣服还是床上用品,用之前能洗的都过几水。
前两天温鱼和婆母在那院儿用洗衣机把毛巾被都洗了洗,可给小冤种气坏了,说没等他。
这不,啥都不叫温鱼动,他自己使劲儿到处扒拉。
有时候温鱼都担心,是不是她没有给够孩子安全感,叫他有意在讨好后妈啊?
后来温鱼发现,是她想太多,她和小冤种不在一个精神层次上。
圣父还是那个圣父,他没有叫他爹给对门奶还有后头院儿狗蛋一家以及大舅二舅啥的都买毛巾被,温鱼已经是谢天谢地。
罗吃水和祝译俩人过来,也不敢直接去叫京哥呀!
要是家里只有京哥,那他们就进去了,不还有小嫂子嘛。
愣是等到栾惟京起来,罗吃水才被祝译给推过去。
看他一脸苦相,栾惟京就知道事儿不小,朝俩大男孩儿,“你俩还不去学?”
小媳妇儿在屋,屋是不可能进的,院儿里大太阳,大门过道适合说话。
小冤种招待水叔和祝译叔好半天了,“咋?用不上我了是吧?”
五星已经收拾了书包,估摸着弟弟快醒了,“叔,临临两三天没拉了,睡前就吭吭哧哧的,醒了估计会拉。”
栾惟京:“知道了。”
小冤种嘴上抱怨,瞧见五星收东西,人却是行动起来,推了小洋车出来。
“哼╭(╯^╰)╮”
俩大孩子稍微提前出门上学,祝译又去水缸根儿拿了个小板凳过来坐,扫了眼婴儿床里的小家伙,“睡觉前就想拉,咋还憋着,不难受啊?”
刚开始弟兄们还替京哥操心呢,劝他把蒋五星弄出去。
终究不是自己家的,不会一条心。
时间长了,好像都忘了自己说过这件事。京哥家这俩大的真是没话说,带孩子像模像样的,比好些大人都细心。
栾惟京有点嫌弃亲儿子,“犟的很,人小脾气大。”
别人带都好好的,只要一到他手里头,各种作妖不老实,每次都能轻易把栾惟京的火给激起来。
他吃奶老咬温鱼,温鱼不惯着他,只要他动嘴,温鱼就不叫他吃,给他喝奶粉。
这家伙倔呀!再冲,人家不喝,嗷嗷哭,宁愿饿着肚子咕咕叫。
他长牙了,死疼死疼的,在那里磨着,温鱼都留好几个疤了。
今儿个早上,温鱼刚警告过栾粮临小朋友,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再敢咬,断奶。
八个多月大了,又不是不喝奶粉。
祝译看着奶娃娃只有羡慕的份儿,“这么小能有啥脾气?多乖呀!”
这是睡着呢,看不出来。
栾惟京,“行了,说事。”
“京哥你待会儿可别动手。”
过了同情兄弟的那股劲儿,这会儿光剩下幸灾乐祸了。
栾惟京内心是抗拒的,扭头朝着罗吃水,“说吧,一个晌午你又干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