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禄东赞而言,这人讲的东西虽然不多,只有寥寥几句,但是,却样样击中吐蕃的要害。
如今在大唐,类似他这般了解吐蕃和羊同的人着实不多,毕竟羊同距离大唐极远。
如今吐蕃的计划确实也都在羊同,只要从长安回去,那么松赞干布就要调兵遣将。
只有灭掉羊同,一统西域之后,吐蕃才有争锋天下的可能。
或许大唐有人意识到这一点,类似于李靖和李绩等人,只要了解那边,可能都会收到一些消息。
但是禄东赞敢保证,他们绝对不会知道吐蕃究竟会何时进攻羊同。
此人刚刚话虽然不多,但是却字字击中要害,之所以这样说,还都是攻心之法。
戏言?
开玩笑!
他刚刚说的绝对不是戏言,其实更多的是在警告他,或者威胁他。
禄东赞看着那人渐渐消失不见,眯着眼睛,心中冒出一丝阴霾。
此人乃是房玄龄之子,又乃是大唐驸马,据说唐皇李世民对他还颇为重视,还听从他的建议,要立什么凌烟阁,标榜后世。
那国子监的几句名言更加不用说了,大家有眼都可以看到,若是他真的往上参一本,对于吐蕃而言,绝对不是好事。
“不过……那又如何?按照他的说法,至少十年内不会有什么大事!至于十年后……这个人倒是极大的麻烦!若是此人还在,恐怕吐蕃危矣!”禄东赞心道。
如今,大唐还没有停止东征西战的脚步,还在不断的扩边,今年英国公李绩大破突厥,解决了突厥之患,已经让大唐士兵得以抽身。
唐皇也已经可以空出手来解决其他问题,禄东赞不相信李世民看不到吐蕃的存在。
若是唐皇决定对吐蕃动手脚,那绝对不是好事。
禄东赞心事重重,一刻也不愿意多呆,立马带着人回去。
……
与此同时!
凤来楼中,一个少女站在窗台前,怔怔的看着下面,沉默不语。
旁边没有其他人。
紫苏已经出去了,其他侍女也不在。
这个房间是她专用的,平常没人来这里,只有她偶尔上来坐一坐。
在房间的桌子上,还摆放着许多字画。
此时少女神情有些惆怅,甚至说有些羞愧,因为那花魁一事,让她面红耳赤,有点不敢去见晋阳。
查了一段时间,几乎已经查明白,房遗爱确实在不远处的明达堂后面养着两个花魁,其中一个还曾经是万花楼的聂灵儿,身材曼妙,长得极为漂亮。
原本她也以为是那房遗爱金屋藏娇,所以便找晋阳提了一句,结果晋阳不仅仅不相信,还说她看错了。
高阳有些不服气,所以下定决心弄清楚这件事情,而就在刚刚,结果已经传了过来。
当看到结果的之后,少女只觉得满脸火辣。
那天晚上,那人手中握着一把唐刀,一刀就把一个贼人的头砍断,血腥溅射满地都是,而后,那程处弼又拿着一个人头朝着他砸了过来,那人伸手就接住。
面不改色!
认真算起来,人家也算是救了自己,帮自己解决了贼人之患,然而没有想到自己最后竟然鬼迷心窍的恩将仇报!
到底自己为什么那样做?
到至今为止,她都想不明白,以至于发生了花魁一事之后,她都没脸去见晋阳,只觉得羞愧无比。
那人肯定也知道了此事,要不然也不会把晋阳带到那私塾中查看,然而,他似乎都没有计较。
或者说 还没到计较的时候!
刚刚似乎在与禄东赞在谈话,也不知道聊了什么,当他离开之后,禄东赞的脸色极为难看。
对于禄东赞此人,高阳极为了解,此人聪明绝顶,足智多谋,乃是吐蕃国师,即便是父皇都极为欣赏他!
自从他从吐蕃来到大唐,就从来没有吃瘪过。
两年前,也就是贞观十四年,他携带众多的黄金和珠宝到长安,六试婚使,全部取胜,惹得父皇龙颜大悦,要不然父皇也不会下嫁文成公主,此人的聪明才智已经在那时展现的淋漓尽致。
然而此时,从未吃瘪过的吐蕃国师在面对此人之时,似乎并没有讨到好处。
刚刚两个人究竟讲了些什么?
高阳眯着眼睛,看着远方,只见那人优哉游哉的闲逛,渐渐的消失在人群中,她的心仿佛渐渐空了一般,浑身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她不由自主的打听这个人的事情,就连父皇前日拿到的画水她都去看了。
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比较平庸,不声不响,也极少参染其他事情,跟之前的传闻有天壤之别,然而在低调和平庸的表象之下,却蕴含着极为强大的力量,仿佛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般!
或许也正是如此,晋阳才死心搭地。
总的来说,此时心中除了羞愧之外,还多了一些不明不白的情绪,如果按照正常情况,那一天晋阳没有过去房府,而这个人……
高阳忽然不敢想下去了。
越想越觉得难受,她微微握紧了拳头,深吸啦口气。
……
在外面逛了好久才回家。
告别了禄东赞之后,又遇到了程处弼这货。
今天这货似乎不用办公,搂着两个小姑娘在街道上闲逛,恰巧被房俊看到了。
房俊扫了一眼,不由觉得有趣,这两个小姑娘年纪都比较小,大概也就是十四五岁,也不知道这货是从哪里找来的,关系似乎很密切的样子。
“啊哈哈,直娘贼,房遗爱,这几日你都不需要去南书房?怎么有空在外面闲逛?你知不知道在国子监,那些士子都已经快杀疯了!”程处弼一看到他,便哈哈笑道。
房俊乐了,促狭笑道:“那你怎么不过去?”
“那可不是俺可以过去的地方!”程处弼笑着说道:“你房驸马跟俺不同!你若是过去了,保证可以大杀四方!对了,昨天神策营出现了一个厉害人物你听说过没?”
房俊点头笑道:“听说了!据说叫做薛仁贵!”
“正是!直娘贼,这个薛仁贵当真是厉害之极,乃是虢国公张士贵推举上来的!俺特地过去看了,大刀耍的极为厉害!若是俺冲过去,恐怕受不了他几刀!”程处弼说道,似乎有点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