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信仰?古神教!
作者:月色长留   江平之的炸裂修仙传最新章节     
    而楚帅这边。
    楚子期翻身落马,就地一滚,卸力的同时拉开了距离。
    他半跪于地,手指撑在地面,虎目环顾四周,像豹子一样摆出起步姿势,随时准备挑选最佳的路线逃跑。
    他戎马一生,能活到现在不是没有理由的。
    只见身边侍卫队几十人栽倒了一半,另一半神色冰冷地注视着自己。
    栽倒的人 不知是昏迷还是死了,但楚子期可以肯定的是 倒下的人是忠于自己的。
    彭冲一击不中,也不着急。持刀站在平台下山碍口,如果楚子期想从另一处碍口下山,自己有信心能追上他。
    他毕竟整日操练,又正值壮年;自己比起楚帅的谋略和智慧或许有所不及,体力和速度则定不如自己。
    剩下几十个同伙,若一个半老头子也杀不了,那不如自己现在撞死在山路上。
    楚子期唯一的生路,是直接从没有路的地方跳下去。
    这是彭冲最担心的情况,但他也知道,若非万不得已,楚子期不会轻易犯险。所以他也不能把楚子期逼太紧,得让他放松警惕,伺机行动。
    于是他首先开口 神情诚恳:“楚帅你是一代名将,是个极体面的人。”
    “此时已是绝路,你若不体面,属下们帮你体面,可就不体面了。”
    楚子期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在此时此刻,显得有些古怪。但他的神情依然很冷静,很威严。
    那是一种久居高位养出来的气质,一种看过了太多生死才有的神情。
    他的声音甚至很平静,听不出一点怒气:“我只奇怪一件事,金国能给你们的,我也能给你们。你们为什么背叛我?”
    他其实并不真的想要知道原因,他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拖延到将士注意到这边的变故回来支援。
    他早知人心易变,可能是泼天的富贵,可能只是一句训斥。
    他不想了解这些士卒的人生,就像人不会想去理解鸡鸭的爱恨;
    只要将士回援,鸡鸭就会带着他们的爱恨一起埋入黄土。
    彭冲听到这个问题,却显得异常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看着楚子期的眼睛说道:“金国什么都没给我们,我们也并不忠于金国。”
    楚子期闻言,脑子里迅速把朝中政敌的名字过了一遍,又把封地冲突,漕运生意冲突的家族名字过了一遍,然后试探性问出几个名字。
    彭冲摇头道:
    “我们忠于楚帅你。”
    楚子期仿佛听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他笑了好半天。
    最后直到笑不下去了,才指着自己鼻子问道:“你们忠于我,所以要杀我?!”
    彭冲:“不,不是我们忠于你,所以要杀你,这两者没有因果关系。”
    彭冲一边说话,一边偷偷用眼神示意同伙往楚子期慢慢靠近。
    楚子期恍若不觉:“那么你们是因为什么要杀我呢?”
    彭冲慢慢不经意间调整身体姿态,两脚间距便于起跑:
    “因为信仰!因为信仰高于忠诚。因为对古神教的信仰高于对楚帅的忠诚,高于自己的生命,高于世间的一切!”
    他话音越来越大,带着一种决绝的态度和莫名的鼓舞,
    话未至一半时,就已起跑!他的同伙也被这种情绪所感染,都以超越平日极限的速度朝楚子期飞扑而去。
    楚帅这个姿势也不是白摆的,
    他虽反应慢了一拍,却借着地利向平台边缘窜出,带着不输于彭冲一众的勇气,
    在他们逮到自己以前,
    彭冲手指快要抓住自己盔甲的瞬间起跳,带着决绝向山崖飞扑而下!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我去他妈的-----信------仰-------!”
    若是时间定格在这个瞬间,就会发现,此时此刻,此时此地。有两个人正跃在半空中。
    一个是飞身抱头撞车的江平之,
    一个是飞身跳崖的楚帅。
    然而时间是定格不住的,没有人能停得住时间。
    下一瞬,
    楚子期毫不意外地从极为陡峭的山体滚下来。
    一路上不知撞到多少山石、树木,一直滚落至山脚,面朝黄土,人事不知。
    彭冲众人站在平台边缘,凌山而望,见山脚楚子期尸体(身体)所处位置与后军相距不远,刚刚一番动静实为不小,相互对视一眼,知无论楚帅生死,都已事不可为。
    “撤!”
    彭冲等人各骑一匹侍卫队战马,从山另一侧从容离去。
    而半空中江平之则以一个诡异的抛物线坠落下来。那感觉就像撞在了一面坚固的城墙,然后贴着墙面滑下来。
    直接撞了个七荤八素,扑倒在地面;他只觉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左手臂肘部骨骼剧痛酸软,按以往经验看,应是骨折了。一时间使不出力气。
    “此间危机四伏,可不是休息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再憋住,强撑着用右手使劲,勉强把上半身从地面撑起来。
    他的面上嘴中全是泥土黄沙,袖管用力一擦,沙粒石子磨破了面上皮肤,血水混合着沙子流进嘴里,也无暇顾及;
    使劲咬破舌尖,让身体吃痛本能性分泌一点泪水,洗清眼中污垢。眩晕中尽力睁大双眼,恍恍惚惚的景象开始逐渐清晰。
    只见双乘马车还是好好地停在那里。
    马车的帘子已经拉开,车头站着一个人。
    此人身材高瘦,身着粗布素色长衫,长袍广袖,腰间系带;头戴竹簪 像是道士打扮。一只手负在身后,另一只自然垂下。
    长脸,一对招风耳,鼻梁高耸,眼大而圆。
    顾盼生威。
    声音却很中性轻柔:“何人扰我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