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灭门惨案
作者:月色长留   江平之的炸裂修仙传最新章节     
    此后,江平之仍旧日复一日地过着:打拳,杀人,喝酒的生活。
    只是自上次和掌柜见过,他很多时候不再是一个人喝酒,而是和殷寿福、魏庸一起在阎掌柜府上喝酒。
    殷福寿是元老级人物,魏庸在阎掌柜手下做事年岁不久,能力出众;
    而江平之作为阎掌柜头号打手,一来二去,四人都十分熟络。
    魏庸跟殷寿福都十分健谈,而江平之言语不多,酒量却因长期饮酒十分惊人;往往酒到杯干,给其余三人都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特别是阎掌柜觉得,江平之办事利落,喝酒爽快;言语不多反而显得他更为可靠。
    于是对江平之更加信任,有时酒过三巡,江平之提问皆是有问必答。如此一来,江平之对阎守度大小生意,过往秘辛都是了如指掌;
    不过他却志不在此,他常借醉询问真莲宗相关信息,阎守度知无不言,唯独对信物一事守口如瓶。
    江平之曾询问真莲宗仙门坐落于何处,阎守度答并不知晓,只说有信物在,到时候自会有人前来接引。
    江平之有意向魏庸、殷寿福打探,二人也只道全不知晓;但魏庸却无意中透露一条信息,就是阎守度喜欢把收集来的珍宝和古董字画放进书房的地下室。
    一日,四人又是喝得大醉,江平之靠在椅子睡觉,等到殷寿福和魏庸先后坐马车回自家宅邸,也起身拱手告别,一路穿过花园,从阎府正门出去,一路晃晃悠悠消失在门房侍卫视线中。
    像是忘拿了什么东西,又晃晃悠悠绕路返回,
    行至阎府宅院西面靠近书房围墙处,一跃而入。脚步稳定,眼中无半分醉意。
    江平之四顾无人,猫着腰,借着月色和花草掩护,一路摸到书房门口。
    江平之轻轻推开房门,左手掌灯,一阵翻找,找不到暗门机关,正考虑是否要强行卸掉书架;
    外面远处一阵脚步声传来,江平之赶紧吹灭烛灯,关上房门。一跃至屋内房顶夹角,两条腿分别蹬住墙面,挂住不动。
    没一会儿,脚下木门嘎吱一声推开,酒气扑鼻。一个头戴锦帽,腰系玉带的男人一面说着“侍卫又上哪去偷懒了”一面掌灯而入。
    此人正是阎守度。阎守度手拿一本书册,并未发现房间有什么不对,径直走向书桌,把书册放于桌面,再行至书架前,找到第三排第六本书,用力一掰。书架轰隆隆缓缓朝内打开。
    拿起桌面书册,便走进暗室内。
    密室灯光幽暗,江平之从上往下看不真切。
    过了一刻钟,阎守度又晃晃悠悠从暗室中走出,一转书架书册,关上暗门;出门去了。
    待到过了十息的时间,江平之跳下地面,透过门缝,看阎守度的背影逐渐走远,确认是往卧房前去睡觉了才重新点起烛灯,行至书架处,找到阎守度刚掰动的书册,用力一转。
    书柜嘎吱嘎吱应声打开,江平之缓缓步入其中。
    这个密室并不甚大,长两丈,宽一丈,密密麻麻的堆放着各种花瓶字画,墙上挂着一些镶金带玉的宝刀宝剑。
    江平之借着烛光搜索,房间侧面有一花梨木方桌,桌上覆盖羊毛毯子,毯子上一红木锦盒,并没有上锁。江平之捏住锁扣,打开锦盒。
    精光一闪,锦盒内猛的一根飞针射出,江平之见机极快,头一侧,躲开了飞针;飞针直射,钉入墙面,飞针针体闪光,显然涂有毒药。
    江平之仔细一看,原来锦盒盒盖处有一机匣,一打开就会触发机关,发射飞针。
    沿着机匣结构看去,原来锦盒侧面有一小截凸起木棒,需要按住打开,才不会引动飞针。盒内放着正是刚才阎守度手中拿着的书册。
    江平之也不着急,用袖口包裹手指,从墙面拔下银针,又装回机匣内部。这才拿起书册,打开查看。
    随意翻动,只见里面密密麻麻写的都是:
    “五月十六,北凉山采购雪莲两百株,存于漠北城药房仓库”“十一月十八,采购江南七星草三车,存于南兴城五号粮仓”“六月九日,采购牛眼五百对存于宁州凤仙客栈”一类账目。
    江平之越看越啧啧称奇,更有甚者,一条写的是“三月二日,采购处子血两斤,存于宁州城酒窖”。
    他已猜测出,这是阎守度为真莲门外事执事采购的账目;只是各种材料稀奇古怪,江平之只觉大开眼界,
    这些物资种类中,数量有多有少,品类有常见的,也有闻所未闻的。
    比如说其中一条“七月二十三,采购西桂城熔岩喷发地火余烬两千斤”“八月二十六,采购东海海怪鳞片五片”江平之并未见过火山,更不知道海怪指的是什么东西。
    “原来炼丹需要这么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江平之合上书册,放回盒中,盖上盒子。
    在密室中继续翻找,仍是一无所获。他又拿起每件兵刃书画检查,敲敲打打,这些东西看起来也不似有什么玄机。
    江平之站在密室内,手中烛灯的光线映得他的面容忽明忽暗,他眼球转动,不知在思索着什么。良久,他叹一口气,退出了密室,决定改天探听到更多线索再来找寻。
    出了书房,几个踏步轻巧奔围墙前,脚下灌注内力,一跃而出。
    明月高照,他又变作醉醺醺的样子,晃晃悠悠回客栈去了。
    只是他没注意,在极远处有两个小点,点缀在明月上,就在他离开后不久。这两个小点迅速变大,是两个踏空而来的人影。
    两个人影在阎府上空略一停留,然后飞射而入。
    ……
    这天江平之睡了个好觉。
    洗了把脸,去赌场应约打了一场擂,便和殷寿福告辞,街上闲逛一会儿,决定先去阎守度府上,看今日能不能探听到一些口风。
    阎府大门半掩着,门前没有一个人影;只有一只停在房檐下的乌鸦惊飞。
    “咦?门房哪里去了?”
    江平之推门而入,
    悚然而惊,他看到了门房。
    门房正躺在地上,睡着了。
    如果有人可以睁着眼睛,身首两地地睡着的话。
    江平之快步往正厅走去,一路走,一路看见侍卫和下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各处。
    空气弥漫着熟悉的腥气。
    江平之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他砰地一声推开正厅的门,阎守度已躺在地面上等他,变作两半等他。
    “怎么会这样?”
    江平之快步走上前去查看,一条平整的切口,从阎守度小腹起,一直到头顶天灵。血肉、脊椎、脑袋、甚至衣衫,都整整齐齐被切作两半。他两眼大睁,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
    江平之也一脸地不可思议,他自问武艺内力已是一流好手,也不能一刀把一个人整整齐齐地劈成这般模样。
    江平之环顾四周,周围陈设完整,摆放整齐,并无损坏、翻找痕迹。
    “这是仇杀,问题是,会是谁?”
    江平之骤然看到了太师椅后面那张诗仙醉酒屏风,上面已看不到诗仙,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三眼巨人图,左手擎天,右手指月,巨人脚下有许多小人在跪拜。
    画风古拙简练,像是石壁壁画一般。
    “古神教!”
    也许是回忆起那日客栈白衣男子的话,也许是这幅图案太过生动;
    江平之并没有见过古神教的图腾,一瞬间就想到了古神教。
    “来人恐怕已非凡俗,我难以力敌。只是为何他们没有直接找上我,找到了这里来?”
    江平之看着脚下阎掌柜的尸身,额头冒出了冷汗。
    “他们走了没有?”
    “此地不宜久留!”
    江平之得出了结论。他蹲下来,用手把阎守度的眼睛闭上,说了句“安息”。
    用手在阎守度两截尸身上一顿摸索,摸到几张银票,一个香囊,几张收据。银票是阎掌柜自家钱庄的银票,已然连着被斩成两半,且他今日身死,只怕再难兑换。
    江平之心想着,又摸到了一块儿玉牌,用红绳穿着,平日挂在脖子上放进衣襟里,没有看到过。
    玉牌长两寸,宽一寸,雕工精致,玉质莹莹,拿在手里清凉光滑,十分舒服。江平之在玉器方面是外行人,但一看也知是名贵货色。
    江平之取下玉牌,放入怀中。
    把银票香囊等其他随身物件放作一堆,用打火石引燃,说道:“阎掌柜带些银两,黄泉路上打点摆渡人。”
    在他心里,阎守度并不是什么十分该死的人。
    他虽然指使自己和别人杀人,做了许多见得或者见不得光的事,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他只不过做了在自己位置上应该做的事,争取着自己应当争取的东西。
    换作任何一个人和他易地而处,也会这么做。
    幽幽叹下一口气,转身离开。
    世事维艰,弱肉强食,一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