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又心疼自己儿子练武会受苦,吩咐着连嬷嬷:“等会儿你去我的私库里,去吧那些前段时间下面丢人送来的补品,找出来给五房送去。五太太有了身孕,是要好好补补的。”
老太太明面上是说给五太太吃的,实际上是要给谢五爷送去的。
连嬷嬷躬身垂首,迎了声:“是。”
老太太坐不住,又去了佛堂。虔诚的和菩萨念叨着,保佑她的小儿子,能顺顺利利的进入兵马司,能得偿所愿。
谢二爷还没从北地回来,上陵城就悄悄地流出来了一个对谢氏很不利的流言。
谢三爷私自贩盐。
谢氏让句子的长子入赘郡主府,和九王爷有了联系,实际上是支持李妃所生的皇子。
流言一出,顿时让谢氏处在了风口浪尖。
此时,老太太的福安堂的花厅里,坐满了人:
“老三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三爷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坐在正位上,不紧不慢转着佛珠的老太太,吓出了一脑门子的汗:“母亲,这事儿真的不怨我。这是于氏的娘家人,逼着我做的!当初我就跟于家的人说了,贩卖私盐,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是于家的人和我说,他们拉了十皇子进来,断断不会出事的。谁能想到,那条道上会有山贼啊!不仅抢了我们的盐,还让我们赔了那么多的银子给十皇子!”
谢三爷觉得自己也很憋屈。
不仅一分钱没挣到,还倒赔了不少的银子给十皇子。
让他欠了一屁股的银子!
谢文正听到谢三爷这么说,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谁不知道六王爷和十皇子不对付。
他和十皇子来往密切,他又让老二把谢家手里贩卖私盐的那条线给了六王爷。
这不是诚心挑拨十皇子和六王爷吗!
谢文正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一件特别愚蠢的事情。
“老三,你没说实话。”老太太紧紧地盯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看的谢三爷心里发毛。
谢三爷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我说的就是实话。”那些他做了的荒唐事,是万万不能让老太太知道。否则,他就真完了!
老太太转着佛珠的手忽然停了下来,“老三,你可知,贩卖私盐这件事若是被人知晓了,咱们谢氏全族上下几百口人的命,就全都折在了你手里!谢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老太太毫不留情的训斥,吓得谢三爷直接跪在了老太太的面前:“母亲,儿子只是觉得这些事情无关紧要,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母亲,我怎么可能用全族人的性命给自己铺路!”他偷偷地看了一眼谢文正,小声地说道:“而且,我都已经和大哥说过这件事了,大哥说了,这件事他会处理的!但是不知道怎么了,这件事就被大家知道了!”
谢三爷在替自己辩解的同时,也在指责谢文正没有好好的处理。要不然,这传言是怎么传出去的呢?
“老大,这事你知道?”老太太冷着脸看着谢文正。
谢文正恼怒地瞪了一眼谢三爷,对他的表现很不满:“我已经让二弟去北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二弟会调查清楚的,”顿了顿,他又说道:“二弟临走前,把三弟手里的私盐给六王爷了。我翘着,这件事应该是四皇子和六王爷两人中的一个散发出去的。”
老太太点点头,对他的安排很满意:“这件事,你做的很好。”
“好什么好!”谢三爷心虚的大喊大叫:“你让老二去北地做什么,现在家里都闹翻天了,二爷是去北地多清闲去了吧!我就说你怎么这么好心替我处理我惹下的那些烂事,原来是拿我做垫脚石,搭上了六王爷呢!”
谢文正皱眉:“三弟,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当初,要不是你和那个红菱姑娘不清不楚,让人抓住了把柄我会这么做吗!”
“你就是故意的!”
“你再胡说什么!”
谢文正和谢三爷吵的不可开交。
老太太带着凉意的声音,忽然在他们俩的耳边响起:“红菱姑娘,是谁?”
谢三爷像是被人捏住了嗓子的小鸡子,脸色通红的半天也没挤出来一句话。
谢文正好心地替他回答了一句:“三九胡同的姑娘。”
“谢三!”
老太太重重地砸了下镯子,怒不可遏:
“你为了一个妓子,惹上了不该惹的人。现在又因为你的疏忽大意,将谢氏架在火上烹。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谢三爷涕泪横流。
谢文正扭过头,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六姑娘忽然就插了一句:“不如,趁此机会将三房送去老家吧。反正清明节也快到了,让三叔去老宅扫墓,也算是表了咱们长房的孝心。”
屋里安静的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谢六,你什么意思!”谢三爷最先反应过来,怒声道:“你为何一定要让我去老宅替祖先扫墓!”
一旦离开了上陵城他再想回来,就难了!
六姑娘挑眉,眉眼一脸凉意:“不去老宅,那三叔能做什么呢?是带着那些从北地回来的女子,平白让人污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连累谢是,还是三叔觉得,你,不靠父亲,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和父亲大呼小叫?”
六姑娘看不过去了。
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情,还偏偏理直气壮地把自己惹下的事情赖到别人的身上。明明是自己是个草木脑袋,偏偏还觉得别人不是慧眼识珠。
“那我也不去!”谢三梗着脖子,强词夺理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能安排我的去留!一个丫头片子懂什么,就在这儿叽叽歪歪的胡说八道!”
六姑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三叔,我这话说中了你的心思,所以恼羞成怒了?”
“谢六!”谢三黑着脸,高声道:“你要做什么!”
“我要送你回老宅祭祖,保全谢氏。怎么,不可以吗?”
“我为什么要回去,我凭什么要回去?我在这里好好的,我哪儿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