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和葵花到了晏仙芝家门口,也不要小童进去通报,径直就进去了,晏仙芝正在和隔壁苏小官下棋,看见小芸来了,仍专心看着棋局。
小芸笑道:“有客人到了。”
晏仙芝连忙放下手中的棋子,起身相迎,只见小芸旁边,站着个十七八岁的女郎,衣饰素雅,华贵大气,眼波动人,五官妩媚,自有一种张扬自信的神气,一举一动,潇洒自如,风度翩翩。
“这是冯老板,”小芸提醒他。
“哦!哦!”晏仙芝回过神来,“请上坐。”
“这位是?”葵花看向苏小官。
“在下苏新雨,是晏兄的邻居。”
葵花道:“抱歉,我打扰你们下棋了。”
“哪里,哪里”苏新雨道,“晏兄,既然你家中有客,我就先告辞了。这盘棋留着,咱们改日再下。”
“我送苏兄出去……”
不一会儿,晏仙芝送客回来,葵花问道:“那位苏先生,也是读书人吗?”
“哪里,”晏仙芝道,“他是儒商,在城里开着几家商铺。”
葵花大致说明了来意,晏仙芝便道:“授课本是我的份内之事,只是设立书院,从选址到建设,尚有许多事情需要张罗。春闱在即,在下恐怕分身乏术。”
葵花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回去的路上,葵花问小芸,“你怎么跟我一起走了?”
“我留在那儿干嘛?”小芸道,“再说了,我想和你待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小芸又问:“书院的事,你想让谁去办?”
葵花道:“我心里倒是有一个人选,就是不知道她肯不肯来。”
“谁啊?”
“八字还没一撇呢,等定下来再说吧。”
“谁啊?这么神秘。”
“哎,小芸,你觉不觉得工厂离咱们住的地方,太远了一点。”
小芸道:“可不是嘛,她们住宿舍的倒没什么,咱们几个天天来回跑,要不咱们换个地方住吧?我去问问,这附近的宅子,有没有空着可以租的,要不然买下来也行,你说是吧?”
葵花道:“这附近空地也多,买块地下来,自己建宅子,倒还合心意些。”
“好好好,到时候你就把这事儿交给我,保证你满意。”
“想捞油水是吧?”葵花道,“到时候我让软红香来监工。”
“我哪次不是把事情办得又快又好,我那不叫捞油水,那叫合理控制成本。”
葵花道:“我话先放这儿了,你只要在预算内把事情给我办好,我不管你捞了多少钱,但你要是把事情给我办砸咯……我会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咦——,你别吓我。”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城里,葵花问道:“前面新开了家铺子,是做什么的?”
小芸道:“是家成衣店。”
葵花抬头看了一眼,“金铃衣铺,门怎么是关着的。”
“不知道,可能是家里有事吧。”
又过了几天,葵花再次路过这家店,见开了门,便想走进去看看。
老板娘热情地招呼客人,“想买什么,随便看,随便挑。”
“这衣服不错,”葵花回过头来。
“哟,”金铃笑吟吟地打量着她,“这不是……这不是那个谁吗?”
葵花微笑着,张开双臂,“过来,抱抱。”
“惯得你,你怎么不过来?”金铃抱怨着,还是拥抱了她,“长高了,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模样其实也没怎么变,怎么感觉换了个人似的。”
“你到县城来做生意,怎么不来找我?”
“这阵子不是忙嘛,我这铺子刚开没多久。”
“以后咱们就可以常常见面咯。”
金铃嫌弃地说道:“谁要天天看见你啊?”
葵花道,“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吧?我都没有说天天看见我,是你自己说的天天看见我。你还敢说你不想见我。”
“一张嘴还是那么贫。”
葵花又道:“前几天你不在,铺子关着门,你上哪儿去了?是不是回去收谷子去了?今年的收成好吗?”
金铃叹了口气,“好,怎么不好。”
“收成好不该高兴么?怎么叹起气来了?”
“你不知道,”金铃道,“正因为今年丰收,所以粮价大跌,往年一石粮食能卖个二钱五分银子,今年只能卖一钱六分了。”
“跌这么多?今年的米价也没那么便宜啊。”
“地里还有活要干,离得又远,有多少人会挑到城里来,慢慢吞吞,几升几斗地卖?还不都是卖给米贩子,那几个米贩子联合起来,压低米价,你不卖,就只能让大米烂在米仓里。”
葵花暗暗叹气,“那也太可惜了。”
“不说这些了,”金铃道,“你走后啊,你送我那缝纫机,可派上了大用场。我开这个店,还多亏了有这个东西。”
葵花道:“我不是教过你做羽绒服嘛,那也是一门赚钱的生意。”
“现在天儿还热,羽绒服还没上。咱们好久没见面了,聊会儿天。”
“聊什么?”
金铃低了下头,“赵铁柱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我都多久没回去菱花村了,我上哪儿去听说他的事?”
“他出家了。”
“啊???”冯葵花怔住了,“我原以为,他最多伤心个两三年,没想到……”
金铃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啊,还是太年轻,有些东西是钱买不来的。”
“不是……”冯葵花无语,“你觉得是我有钱了,把他甩了是吗?不是的,我跟你说,不是这样的!”
“不是你?”金铃困惑了,“哦!我知道了,是赵大娘,赵大娘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也不完全是,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
“还能是因为什么?”金铃道,“不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他。”
“我的问题,我的问题。”
“那还不是你甩了他”
“我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