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小芸坐着轿子去新公司报到。新公司总部就设在泠河边上,离乳胶厂没多远。到了公司大门口,轿子被拦了下来,小芸撩起帘子,看见大门口的匾额上,题着“八月槎”三个金字,她笑道:“这名字是葵花起的吧。”
门口的杂役道:“您就是小芸姑娘吧?”
小芸乜了他一眼,亮出了自己的聘任书
“请,请进。”
小芸撂下帘子,轿子从大门口抬了进去,小芸下了轿子,问了一些情况,就让人带路去自己的办公室看看。
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有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小芸不仅不生气,反而很是高兴,“葵花,你怎么来这么早。”
“当然是来祝贺你新官上任。”
“我看你啊,是来给我交代任务的。”
“你才来这儿第一天,不用这么着急,我来,主要是向你介绍一下这边的情况,帮助你更快地进入状态。”
“是。”
“你觉得八月槎这个名字起得好吗?”
小芸不由得挠头:“八月槎……我好像听到过这个故事,是有个什么人,在海边见到了一个筏子,乘着筏子飞到了天上。”
“往来于天河与大海之间的木筏。多么浪漫的想象啊。”
“所以呢?”
“我们的目光不要局限在大兴国这一方天地,要有远大的目标。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先定一个小目标,立足黛郡,站稳脚跟,然后拿下丹霞州作为基本盘。再向东发展,逐步拿下岳州、齐云州,还有南边的锦州,北边的翼州,大兴国最繁华的五大州尽在掌握,如此而已。”
小芸见她说得天花乱坠,心中却是半信半疑,问道:“可是你还没有说,八月槎具体是做什么的。”
“蔬菜、水果和肉类,”冯葵花道,“在这三个品类贸易中,能将寒玉冰鉴的作用发挥到最大。八月槎的生意分上游、中游、下游,上游负责采购,保证货源的稳定,中游负责运输,下游负责销售。你跟水娥两个人,我要你们分别主导这桩生意上游和下游。”
“那中游呢?”小芸道,“将中游交给其他合伙人掌握,你会放心吗?”
“不需要,中游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了。”
“你这种强势的作风,就算你是最大的股东,难道其他股东就不会有意见?”
“这不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冯葵花道,“你只需要知道,这次我会全力支持你,取得八月槎的控制权。”
小芸微笑道:“正合我意。”
“其实,你一开始就是我属意的人选,在八月槎,有一番全新的天地,让你施展拳脚。”
小芸轻笑一声,“你是不想我留在乳胶厂,跟翠玉作对吧。不过没关系,你一向更偏心她,我早就习惯了。”
“我对你的欣赏,从来没有变过。”
“欣赏吗?”小芸低下头,笑了笑。
到了二月底,冯葵花买下了翠微山一带的紫园,经过一番修整后,将园子改名叫作致志园,和姐妹们一起搬了过去。
到了三四月份,当年的第一季水果成熟,八月槎的生意逐渐走上了正轨。
这天,冯葵花、段璃昉、宋老爹和柳吟风在一起搓麻将。
柳吟风问道:“宋老爹晚上有什么安排?”
“没什么安排啊,”宋宽福道,“要不柳公子安排安排?”
柳吟风道:“听说朝暮阁的青柚,今晚第一次出台,要不要过去捧个场啊?”
宋宽福道:“青柚,一听就没熟透,不怎么香甜。”
柳吟风挑眉道:“正是那熟与不熟之间的青涩,才别有一番滋味。”
宋老爹摸摸下巴,咂了咂舌头。
“怎样?”
“涩到舌头了。”
两人说完,大笑了起来。
“吵死了。”冯葵花打出一张牌,嘀咕了一声。
“小段公子,”柳吟风的手臂搭上段璃昉的椅子,“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玩玩。”
“不许带他去。”冯葵花白了那两人一眼,“段老夫人把小璃交给我,千叮铃万嘱咐,不许他学坏。”
“冯老板,”宋宽福道,“你管得了他一时,还管得了他一辈子不成,早晚都要学坏的。”
“男人嘛。”
柳吟风和宋宽福一唱一和,挤眉弄眼。
“九筒!”冯葵花恶狠狠地敲出一张牌。
“冯老板~你就是太强势了,女人嘛,什么叫柔情似水,你懂不懂?”宋宽福道。
冯葵花道:“我要是不强势,就坐不到这张牌桌上。”
柳吟风笑道:“坐到这张牌桌上又如何,黛郡的商会让你进去了吗?”
“哎呀柳老弟,你就不要提冯老板的伤心事了,”宋宽福道,“小心一会儿冯老板生气了,女人生起气来很麻烦的,大家以后还要在一起做生意。”
段璃昉道:“姐姐,今年的山樱桃收成很好,咱们要不要多屯点。”
“只要品质好就多屯一点咯,卖不完不要紧的,放寒玉冰鉴里不会变质,一丁点都不会,再过五百年,都不会有这么厉害的东西。”
柳吟风道:“说真的,你这个寒玉冰鉴当真是厉害,东西放里面不会坏就算了,看上去不大的一个箱子,竟然好像怎么装都装不满一样,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这是仙法、是道术。是吧,冯老板?”宋老爹道,“以前我听人叫你冯仙姑,我还不相信,现在我可是相信了。你有这一手道术,短短几年家财万贯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
段璃昉道:“姐姐发财起家,也不全是靠这。”
“那当然,是是是。”
“冯老板,你这些东西到底是哪来的,能不能稍微,透露那么一点点。”
“别问,问就是天机不可泄露。”
几个人正说着话,宋宽福的伙计赵万青急匆匆走了进来,“几位老板,不好了,出事了。”
“出事了……出事了就出事了呗。”冯葵花波澜不惊地打着麻将,“哪回不出点事儿啊。”
宋宽福道:“到底是什么事儿,你倒是说啊。”
“钞关的人说咱们偷税漏税,把咱们的寒玉冰鉴给收缴了。”
段璃昉问:“是哪个钞关,是谁收缴的?”
“草溪关,花木关,白石关,都是一个姓陈的大人带人来收缴的。”
冯葵花道:“具体是什么情况,详细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