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瞒不过你。”晏仙芝光着身子下床,一件件帮姜蓉穿好了衣裳,捡起地上的袍子,遮住自己的隐私部位,坐在椅子上道:“请进来吧,冯老板。”
冯葵花进了门,看见晏仙芝那副要遮不遮的样子,一开始吓了一跳,不过她安慰自己,“这有什么?该遮的都遮住了,剩下的部分,我作为一个穿越者,早就见惯不怪了。”于是面不改色地走了过去。
姜蓉先是吃惊,“她为什么淡定?”随后想到,“也是,她早就不知道看过多少回了。”她竟然感到了一丝嫉妒,姜蓉也安慰自己,“那时候,他是被迫的,他并不爱她们。”
冯葵花看着姜蓉,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我也不想责备你什么,如果不是因为这段错误的婚姻,你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你怎么能跟他……你知不知道他是……”
“你的玩物……”姜蓉的声音冰冷,略带嘲讽,冯葵花“啊?”了一声,如坠五里雾中。
晏仙芝扑哧笑出声来,“演得真像啊,冯老板。可惜你的伪装没用了,姜蓉她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什么啊?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冯葵花生气地说。
“我跟你,还有灵凤、小芸她们的关系。”晏仙芝道。
冯葵花思绪混乱,我跟他什么关系,他的意思是姜蓉知道我跟他的兄妹关系是假的了吗?他的灵凤又是什么关系,是指灵凤脑子被门夹了暗恋他的事吗?
“等等,你知道他跟小芸的关系?”冯葵花问姜蓉,“所以那封休书,是你……”
“没错。”姜蓉心安理得地说道。
“我真是看错你了,”冯葵花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竟然是这种人。”
姜蓉怒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说错了吗?”冯葵花怒吼,“晏仙芝这种货色你也要!”
“我这种货色,”晏仙芝又嗤笑一声,“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那个时候你看到我,眼睛都直了。”
“你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冯葵花,“原来卑鄙无耻,真的会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可憎,我现在看到你这张脸就觉得恶心。”
“够了!”姜蓉道,“难道你不觉得,在场的人当中,你才是最卑鄙无耻的那个吗?我承认我们的关系是不道德的,但是你根本就不配提道德两个字。”
冯葵花看着眼前的两个人,陷入了怀疑,“你什么意思?”
“别装了!你这副样子让我恶心!!”姜蓉叫道,“难道不是你逼迫晏仙芝做你的面首,又把他当做一件玩意儿一样送来送去?”
“太炸裂了。”冯葵花摇着头感慨。
她看向晏仙芝道:“你是不是觉得,编排我跟你有点什么,能给你那里镀金啊?别想了,我很高贵,你不配。”
“还有你,”她转向姜蓉道,“你能不能动动你的脑子,魏无缺在会县待了那么久,我有没有这些事,他会不清楚吗?”
姜蓉被问住了,她下意识看向了晏仙芝。
晏仙芝倒是很淡定,“三公子的想法总是异于常人,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在他的心目中没有道德存在。”
“对,”姜蓉点点头道,“老三压根儿没有道德。”
冯葵花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
三个人三个方向,沉默着坐了一会儿,晏仙芝给姜蓉使了个眼色,姜蓉没懂他的意思,冯葵花闭着眼睛道:“怎么,你们想杀人灭口吗?”
“没有,”姜蓉赶紧摆摆手,“我们怎么会杀人呢?”
“我们只是想,”晏仙芝道,“请冯老板替我们保守秘密。”
“哼,”冯葵花冷笑一声,“凭什么?”
“你难道忘了,我跟姜蓉是怎么认识的了吗?”晏仙芝道,“若没有你在中间穿线搭桥,我们又怎么会有认识的机会?若没有你的神行靴,我又怎么能每天夜里把姜蓉背出来,到此欢会。”
冯葵花气呼呼地说:“我让姜蓉跟你见面,是为了替你拉关系找人脉(现在想想真是枉做好人),神行靴那是你偷的!偷的!”
晏仙芝道:“你将神行靴藏在床下的箱子里,我又怎么偷得到呢?”
姜蓉忽然激动起来了 “难道到现在,你还跟她……”
冯葵花觉得脑仁疼,翻了个白眼,开始破罐破摔,冷笑道:“你不会以为他真是被迫的吧?好货,当初为了爬床,什么下贱招数都使尽了,如今为了攀高枝,装出一副身不得已、楚楚可怜的样子。你若是不信,等到他为了更高的高枝,搬出这套谎话摆脱你的时候,你就信了。”
“姜蓉,不要听信她的挑拨。”晏仙芝把手放在姜蓉肩膀上,眼中野兽般的精光,盯紧了冯葵花。
“时候不早,我得送你回去。”晏仙芝说道。桌子上的蜡烛快要烧到头了。
“葵花,”姜蓉道,“你不会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的对不对?”
冯葵花认真地看着姜蓉道:“他会害死你的。”
“怎么会呢?只要你不把这件事情说出去……说出去对你也没有好处啊,反而会让郡主迁怒于你的。”
冯葵花站了起来,看着晏仙芝道:“姜蓉保不住你。如果你想活命,就回来找我。”
姜蓉冷笑道:“我可是首辅之女,你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村姑,怎么敢说这样的大话。”
“姜蓉,”怒气消散,冯葵花有几分怜悯地看着她道,“保重。”
冯葵花一声保重,姜蓉的心如同坠入寒潭,一阵阵疼痛,一阵阵收紧,她问晏仙芝,“她那句保重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她只是想吓唬你罢了。”晏仙芝道,“我必须送你回去了,不能让燕国公府的人发现你不在房里。”
晏仙芝穿上神行靴,背起姜蓉,穿梭在黑夜里,仿佛一阵旋风。到了燕国公府外,取下腰间的飞虎爪,掷到墙上去,沿着钢索往上爬,翻进一层院落,又翻进一层院落,把姜蓉送了回去。
晏仙芝从燕国公府出来,天色刚刚泛白,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能到哪里去,坐在路边的馄饨摊上吃了一碗馄饨。
晏仙芝觉得,自己并不害怕冯葵花,首先就像姜蓉说得那样,拆穿他俩的奸情,对冯葵花没有好处。其次,他现在有姜蓉撑腰,冯葵花的人脉圈在首辅千金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不过,他还是不打算现在就回去找冯葵花,他决定过一阵子再去找她,免得冯葵花以为,他怕她。
而在冯葵花这边,她迅速查清楚了一切,包括晏仙芝是怎样买通了极乐寺的和尚,混进了寺庙与姜蓉单独相见,又是怎样色诱了冯葵花身边的丫鬟,替他偷出了神行靴,还放了一双假的在箱子里面掩人耳目。一切都已经清清楚楚,但是没能及早发现,已经造成了无法挽回的错误。
但她还有机会纠正这个错误。冯葵花知道晏仙芝一定会来见她,这只是或早或晚的事情。
门房通报晏仙芝回来了的时候,冯葵花就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等他进来。
晏仙芝走到冯葵花面前,冯葵花站起来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不知廉耻的东西!”趁着晏仙芝没反应过来,反手又给了他一个耳光,“你挺会编啊!”
“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冯葵花骂道,还想接着扇他。
“够了!”晏仙芝抓住了她的手腕。
晏仙芝毕竟是个男人,冯葵花毕竟是个普通女人。在力量和体力上,天生就不是对手。
“放手。”冯葵花想要挣脱被他抓着的手腕。
“现在你知道了,”晏仙芝不仅不放,反而玩味地看着她道,“我也是个男人。”
冯葵花轻蔑地看着他,“你以为我会怕你?金元龙都斗不过我,你算老几?”
在冯葵花的逼视下,晏仙芝慢慢松开了她的手。
“其实我没必要再回来这里,”晏仙芝道,“因为你根本杀不了我,这里是京城,你不敢随意杀人,何况我也有神行靴。”
“谁说我要杀你了,”冯葵花笑道,“我根本就不用动手。你给魏无疆带了绿帽子,魏家不会让你死得太痛快的,还有小芸,小芸什么脾气,你还不清楚吗?”
“小芸。”有一瞬间,晏仙芝的眼神暗淡了,霎那间,那点暧昧不明的感情就转换成了恨意,“这个疯婆子要是敢来京城撒泼……”他忽然抬头看向冯葵花,“你告诉她,如果她想活命的话,最好不要来京城。”
冯葵花平静地说道:“她为了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够了!”晏仙芝道,“我不想再听你提起她。”
“那我们谈谈魏家吧。”
晏仙芝道:“有姜首辅在,魏家也动不了我们。”
“真是天真啊。”冯葵花笑了,“姜蓉跟你通奸,丢尽了她老爹的脸,姜首辅肯不肯保全姜蓉还不一定呢。至于你,不过是勾引他女儿堕落的罪魁祸首罢了。”
晏仙芝沉默不语,冯葵花乘胜追击,“如果你想活命,只有一个办法:现在就跟姜蓉一刀两断,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这辈子也别跟人提起这件事情。”
“不行,过不了几天,皇榜就要张贴出来了,我马上就要金榜题名,平步青云了,你却让我找个地方躲起来,隐姓埋名。那我为此所付出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你付出的努力?”冯葵花反问,“你不会以为,你是凭自己的本事考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