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车边时陆寒殃才发现他们的车窗降下来了一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景象。
那个受伤的人坐在后排的,蜷缩在靠近他们这边车窗的地方,时不时溢出一两声难耐的呜咽。
陆寒殃蹙着眉看着,并没有搭一把手的意思。
“他们这算知情不报对吧?”苏稚凉说,“我记得出来的时候,有一条规定是不能隐瞒受伤实情,他们这样回去了会挨罚吧?”
“他们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一回事。”陆寒殃老实接话,眼看着里面的喘息声越来越大,突然,那个人抬起了头。
猛地对上一双通红的眼睛,三个人毫无反应,陆寒殃甚至慢悠悠地开始数数。
最后一个数字落下音,这个人像是突然发了疯,没办法从车里出去他就转头,盯上了一边正在熟睡的队友,猛地扑上去咬住了他的脖子,硬生生扯下来一块肉!
就在那一瞬间,苏稚凉往后退了两步,躲在了陆寒殃身后。
血液飞溅,尖叫声响起在车里,另外两个队友也被吵醒,有些不耐地看了一眼后排的情况。
只是这一眼,直接让他们瞪大了眼睛,脑子短暂的空白之后赶紧准备开车门下车,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开玩笑,车门死死卡住,怎么都打不开。
“我们就看着?”苏稚凉站在陆寒殃身后问。
陆寒殃微微偏头,看着她蹙着眉嫌弃的模样,笑问:“不然你想加入吗?”
这里的动静吸引了其他车的注意,已经有不少人从车窗探出了头看向这边,但是一看是陆寒殃几个人站在那里,又默默收回了脑袋。
这男的都这么淡定,他们急什么?
车里的尖叫声已经逐渐减弱了,最清楚的应该是另外两人的求饶跟哭泣声,但是已经失去理智的东西根本不会在乎这些,扒着前车座手已经掐上了一个人的脖子。
“咦,那个人被啃的头都掉了。”洛仪看着刚刚那具尸体,头已经从脖子上掉了下来,掉在了那里,瞪的老大的眼睛一直看着他们这边。
“有点血腥。”苏稚凉没有什么感触。
“救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见到同伴已经被掐住脖子,很快就要死亡,副驾驶的人再也忍不住了,眼泪糊了满脸,求着外面站着观战的三个人。
陆寒殃觉得自己没有人性,看了他几眼,目光投向苏稚凉。
苏稚凉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把目光移向洛仪。
洛仪感觉自己在这个年纪承受了不该承受的一切。
“不是我不想救你,”洛仪很认真地开口,目光里全是真诚,“主要我打不过那个东西。”
血液很快就溅到了车窗上,陆寒殃看着这惨状,轻啧一声。
已经变异的人目光死死盯着外面的三个人,扒在车窗上嘶吼着想要出来,像是随时都会撞破车门冲下来咬死他们。
“洛仪,敲晕他。”陆寒殃没有自己动手的欲望,打了个哈欠吩咐道。
洛仪直接上刀柄,对着这人的脑袋就敲了下去,或许是才变异没多久,这一下直接给他敲晕了。
嘶吼声停下,这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一时间竟然安静地有些诡异。
陆寒殃开车门的方式比较粗暴,很轻松地就弄坏了车门,苏稚凉看着他在那里忙活,自己总在一边站着也不是什么办法,于是走过去,拉开了车门。
那只刚变异的丧尸随着车门的打开直挺挺倒了出来,砸在地上。
他身上的衣服都还在滴血,陆寒殃蹙着眉,有些不适应。
他是真的不喜欢有什么东西弄脏自己的衣服,誓死保持自己的形象。
但是最后他还是伸手拽住了这只丧尸的衣领,三个人给他拖到了远处。
“脑子跟心脏不能留下,万一他又活过来怎么办?”苏稚凉说着,伸手夺过洛仪的刀,捅进丧尸的胸膛,硬生生把心脏剖了出来。
洛仪都呆了,傻愣愣站在原地。
陆寒殃看着他傻愣的模样,伸手夺过他另一把刀,插进这只丧尸的额头,狠狠捅了进去。
洛仪:……
“苏姐姐,其实你们也可以不用我的东西的。”洛仪终于鼓起勇气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两个人同时抬头扫了他一眼。
“我还没问你这两把刀哪儿来的。”
洛仪一噎,随即跟看二臂一样看着他哥:“买的啊,还能哪儿来的,主城什么都有卖的。”
陆寒殃哦了一声,随即意味不明地看向苏稚凉,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笑。
处理完这只丧尸,回去的时候车里的三具尸体也没了,除了车里的血迹,像是没有任何人能证明他们曾经存在过。
“我要是哪天给自己浪死了,凉凉宝贝,你会不会记得我?”陆寒殃看着这场景,没忍住问了一句。
苏稚凉没说话,看他的眼神仿佛这人在说什么胡话。
“那我要是死了,你会记得我?”苏稚凉反问。
陆寒殃看着她,眸子里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苏稚凉没看懂,陆寒殃就收回了目光。
“好吧,那就等什么时候到了那一天再说吧。”陆寒殃懒洋洋地说着,看着自己一手的血,有些嫌弃。
洛仪是他们之间血迹沾上的最少的一个,接收到陆寒殃的信号,在身上四处翻找,翻出一块干净的帕子。
“哥,你也知道,末世嘛,资源稀缺,先应一下急?”洛仪说的有理有据,陆寒殃没话反驳,拿帕子开始擦手。
但是总有地方擦不干净,手上的血腥味也实在是难以让人忍受。
正当陆寒殃烦躁之际,池锦川打开了车门,站在车边对着他们喊了一声:“回车上。”
洛仪赶紧溜回了自己车上,陆寒殃压着自己即将暴走的心,跟苏稚凉走到了车边。
池锦川变戏法一样拿出一瓶水,打开递给苏稚凉:“你们洗洗手,水是他友情赞助。”
说着,看向跟死了一样安静的颜含酒。
颜含酒十分给面子地摆摆手,偏过头继续睡。
有了救,陆寒殃赶紧把手洗干净了,看着苏稚凉脸上还有点血迹,伸手给她擦干净。
“下次这种要弄脏自己的活我绝对不干了。”陆寒殃沉着脸说。
“搞得好像你帮了忙一样。”苏稚凉瞥了他一眼,想到刚刚他见死不救。
伪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