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仪哪儿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啊,现在也不知道陆寒殃怎么样了,还要哄着苏稚凉,不然按照苏稚凉的脾气,她是真的能做出特别出格的事情。
比如把这研究所的人全弄死。
洛仪丝毫不怀疑。
“苏姐姐,先吃点东西,我哥……估计过会儿就出来了。”洛仪把面前小盘子里的吃的往苏稚凉手边推,动作小心翼翼的,像是生怕苏稚凉一个不开心暴走。
苏稚凉情绪还算稳定,瞥了一眼吃的,摆摆手不打算碰。
陆寒殃在审讯室里待了多久就被这群龟孙电了多久,要不是他意志坚定这时候估计都要撑不住真的招了那莫须有的罪名。
微微靠在椅背上看着面前的几个人,陆寒殃轻勾起唇,语气却是掩盖不住的疲惫:“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说实话也被你们欺负,怎么做人呢?”
没人理会他,只是一遍又一遍问着那几个相同的问题,陆寒殃也不厌其烦地重复自己的答案,即使每一次都会遭受不同程度的电击。
陆寒殃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
审讯结束,本来有人过来想要带着他往外走,陆寒殃硬是给人甩开了,即使脚步虚浮,但依旧自己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在看到苏稚凉的时候,陆寒殃一瞬间就委屈了,红着眼眶走了几步,最后实在是撑不住了,彻夜无眠的疲惫与刚刚遭受的非人的折磨已经让他透支掉了精力,终于还是不堪重负倒在了地上。
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响,苏稚凉抬头,第一眼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陆寒殃,来不及多想就赶紧起身,过去将人扶了起来。
洛仪吓了一跳,第一时间去探陆寒殃的鼻息。
还活着。
陆寒殃整个人都汗津津的,衣服被浸湿,苏稚凉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看他的脸色才明白了些许。
“洛仪,回家。”苏稚凉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说着就要拉着陆寒殃起身。
两个人扶着陆寒殃准备离开的时候几个研究员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领头的那个笑眯眯地看了一眼陆寒殃。
“二位,你们可以走,但是中间这一位不行。”领头的研究员笑的温和,但是说出口的话实在是让人厌恶,“他没有说出实情,我们实在不能放他离开。”
苏稚凉平静地看着他,终于扯出一个笑容来,比这个人笑的更温柔。
“是吗?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什么才是实情。”温柔的语气让洛仪打了个寒颤,看了苏稚凉一眼,又可怜般看了一眼那个研究员。
大哥,你再不让开你真的可能会死。
“洛……洛仪……”微弱的声音响起,洛仪赶紧偏头看向陆寒殃,只见他紧皱着眉头,嘴唇都开始泛白了,微微颤抖着努力说完最后几个字,“走,回……”
再没了声音。洛仪知道他哥这是撑不住了,那一瞬间冷了脸色,扫过那几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哥虽然不着调,但是也从来没有遭过这样的苦。”洛仪淡声开口,本来就没什么表情,这时候也懒得与他们装下去,哼笑一声,“你们倒是好样的。”
苏稚凉就没有那么多的废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陆寒殃,看着面前站着的几个人。
“让不让?”苏稚凉收敛了笑容,看着他们,目光没有波澜。
没有人搭理她的话,苏稚凉深吸一口气,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动作十分迅速地抽出匕首,一把就挟持住了领头的那个人!
这一下把众人吓得不轻。
“再不滚开,他就死。”苏稚凉说着,刀尖离这个研究员的脖子又近了几分,贴着皮肉,渗出了血。
这里的研究员到底还是没那武力值,僵持许久终于放他们离开了。
好不容易将人带回家,苏稚凉把窗帘拉上,洛仪也开始忙活了起来。
“苏姐姐,我给池哥打个电话啊!”洛仪一边说着一边出了卧室门,独留苏稚凉一个人在房间里照顾陆寒殃。
苏稚凉俯下身看着他的脸,这个人已经是疲倦的不行的模样了,紧闭着眼睛好像要陷入一场不愿醒的长眠。
“怎么每次受伤的都是你?”苏稚凉叹息着将手附上他的额头,想到上次他模样更惨地躺在床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苏稚凉伸手去抓陆寒殃的手,攥在手里。
陆寒殃的手很凉,不像昨晚的温暖了,也或许真的是被折磨惨了,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脆弱。
“下次,你要是再受伤,我就亲自送你去下一局游戏。”苏稚凉喃喃道,平静地看着他,语气都像是在叙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省得继续痛下去,还要我照顾你。”
如果陆寒殃醒着,听到她的话又该笑了,然后笑眯眯地跟她说:“如果你要我死的话,那我一定会带上你,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
这个人,总是时而疯狂时而正常,有时候苏稚凉都快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她该信的。
也或许这个人的每一句话都不可信。
但是有什么关系?苏稚凉想,低下头,陆寒殃的手背贴着她的脸。
反正她说的话也没有一句可信,大不了就一直纠缠,至死不休得了。什么身份?有什么必要的关系吗?仇敌也好,暧昧也罢。
他们这样的人注定是要一直纠缠下去的,从遇见的那一刻起,命运的线就已经盘枝错节,交缠着再也分不开。
池锦川没多久就来了,进卧室的时候手里盘着一小瓶液体,看到两人的模样,也没有跟之前一样避让,走了过来,将兜里未拆封的针管拿了出来。
池锦川那件白大褂的衣兜真的很能装,苏稚凉就看着他掏出一堆东西,甚至还有葡萄糖。
“洛仪。”池锦川喊了一声,洛仪赶紧跑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盖子。
“怎么啦?”洛仪问。
池锦川把葡萄糖丢给他,洛仪赶紧接住,不用池锦川多说,洛仪已经跑走了。
“东西都在外面放着,不着急。”池锦川注意到了苏稚凉的目光,淡声说道。
池锦川给人打针还是挺利索的,洛仪带着需要的器具进来的时候池锦川刚把针抽出来,收拾好之后扔到垃圾桶里。
洛仪看着那针管,啧啧两声,走过来把东西都递给池锦川,这才开始揭他哥的老底:“我哥要是亲眼看见那针头得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