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搞这么破的地方给她住?”陆寒殃蹙眉,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关的是他一直思念的人。
忍不住了,想杀人。
“你冷静冷静。”莱克斯感觉身边这人随时都会发疯,安抚了一句,随后指向一个地方,“巫女……你别跑那么快。”
话都还没说完,陆寒殃就窜了出去,根据莱克斯刚刚所指的方向,他垂眸看着地上被一团团黑布包裹着的人。
俯下身把地上的人扶起来,陆寒殃小心地将布条掀开,里面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很久不见,消瘦了许多。
“你别磨蹭,”莱克斯站在他身后,垂眸看着他,“你时间不多,先把人叫醒喂药。”
陆寒殃的手轻抚上苏稚凉的脸,凉的吓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么几天来第一次有了人动她,苏稚凉有些不舒服地轻轻皱了皱眉。
“凉凉,醒醒。”陆寒殃都没察觉,自己的声音染上了几分哽咽,在空旷的室内十分明显。
莱克斯坐在一边一言不发,看向别处。
很像,太像了。这个场景,实在是太像了。
不一样的或许就是,他抱着他的女孩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苏稚凉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这几天清醒的时候都很少,醒了之后就被那些人强行喂一些吃的,她也没有力气反抗,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有人伸手扯着她的头发让她抬头,喂完吃的又让她摔回去,盖上些不知道擦过什么东西的布。
“凉凉,”陆寒殃扶着她,让苏稚凉靠在自己身上,伸手轻轻给她整理着,“你别睡了,好不好?”
别的不说,这个人一直在耳边逼逼叨叨的是真的很烦。苏稚凉发不出声音,不能让这人闭嘴,只能缓缓睁眼,努力仰了仰头。
就这一下,给她这几天都昏沉的脑袋一下吓清醒了。
不开玩笑,鬼吊在她脑袋顶上她都没什么反应,但是现在这个……
这特么什么玩意儿?
陆寒殃现在已经完全忽略了自己脸上的东西,满脑子都是再次见到苏稚凉的喜悦,要不是莱克斯还在场,他绝对要整点事。
“你……”苏稚凉能发出来的声音很小,陆寒殃只能俯身去听,然后就听到一句让自己怀疑人生的话。
“你……哪位?”苏稚凉很迷茫,这几天的摧残让她脑子转的都有些慢,愣是没想到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这么一个人。
她应该不认识黑煤炭啊?是吧?没错吧?
陆寒殃整个人如遭雷击。
他老婆不记得他了?!啊?!!别搞我啊!这特么好不容易快谈拢的老婆啊!!
“不是,你再说一遍?”陆寒殃还是有些忍不住,不可置信地问了一遍。
苏稚凉看着他,脑子转着转着好像有了个结果,但依旧有些不确定地叫出了名字:“陆寒殃?”
陆寒殃这才松了口气,赶紧点头。
苏稚凉:……
这男的要不还是不要了吧?苏稚凉心想。
至少陆寒殃现在的脸确实没法看。
苏稚凉闭了闭眼,还是有些不肯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不然她还是死了吧?苏稚凉思考着自己现在去世的可能性,貌似基本为零。
“先别叙旧了,”莱克斯说,看向他们这边,“先把药吃了,再吃点东西。”
陆寒殃这才突然反应过来,赶紧摸了摸自己身上,摸到那颗药丸,硬是给苏稚凉喂了下去。
动作差点让苏稚凉以为这是一颗毒药,陆寒殃那么着急弄死她。
“你下次可以温柔点的。”苏稚凉靠在他怀里轻声说,疲惫的不行。
“这不是怕你难受吗?”陆寒殃抱着她说,“我怕我再晚一步,你会更难受。”
这种时候最听不得的就是肉麻的话,苏稚凉没力气抖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很轻地笑了一声,动了动手腕,叹了口气:“你给我把绳子松松,好难受。”
绳子绑的很紧,陆寒殃也花费了一些力气才松开。苏稚凉手腕上已经被绑出了血痕,估计是绑的太紧,再加上挣扎,绳子把皮肤都磨破了。
“他们都不给你松绑。”陆寒殃看着她的伤口,心疼都写在脸上。
苏稚凉倒是没什么反应,任由陆寒殃抓着自己的手腕,她只是垂眸看了几眼。
“怕我松绑了揍他们吧。”苏稚凉回答的淡然。
莱克斯起身,摸出一个小药瓶,走过来蹲在苏稚凉身边,把瓶子给了陆寒殃。
“给她上药,弄完来吃饭。”莱克斯说着,没再管这里,看着桌子上的菜,神色有些嫌弃。
“他们就准备这些吃的?”莱克斯指着桌子上的吃的问。
苏稚凉抬头看过去,点点头:“嗯,也不知道放了多久的。”
这话一出,陆寒殃差点手一抖把药粉全倒她手腕上,跟着抬头看过去,桌上的食物不仅卖相难看,就连散发出来的味道都十分一言难尽。
“这些东西,狗都不吃。”莱克斯给了个十分中肯的评价。
苏稚凉:……
你也别这么说,毕竟还是吃过的。
“我让人重新送。”莱克斯说着,起身走到门边,开门出去。
陆寒殃低头继续给苏稚凉处理伤口,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
“我在这里多久了?”苏稚凉问。
陆寒殃垂着眸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反正,挺久了。”陆寒殃哑着嗓子回答。
反正,他也很久没有见到洛仪了,也不知道他情况怎么样,会不会也跟你一样。
“哦。”苏稚凉并不是很在意这些,身上恢复了一点力气,她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只是这么捋了一把,手上就抓了一把掉落的头发。
苏稚凉:……
陆寒殃看着这一手的头发,陷入沉思。
“凉凉,你还脱发啊?”陆寒殃问的还十分认真。
苏稚凉:“……我说我没有脱发方面的烦恼,你信不信?”
对着一手的头发说出这种话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信度,反正陆寒殃是半个字都不信的。
“我没事。”苏稚凉平复了一下心情说,把手上这一把头发扔到一边,又捋了一把自己的长发,“可能是这几天被人抓成这样的,我平时不会脱发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