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晓雅默不作声,就呆呆站在原地,李芳茹意识到急转而下的一面,当即道:“哎呀,雅雅她肯定是考完回来的,你懂啥气啊,在咱姐姐家呢,你收收自己那脾气。”
然而魏彦山并没有听进去这话,颤抖着手指着魏晓雅:“考?咱自己个闺女咱不知道是什么样,她要是真的考了,能是现在这副样子吗。”
李芳茹看人实在气急,便扯着魏晓雅:“你快跟你爸解释解释,你跟我在外面怎么说的,你快讲清楚啊。”
魏晓雅愣愣待在原地,望着自己的脚尖,那态度再明显不过。
李芳茹似乎是被她默认的态度刺激到,拉着她的手,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雅雅,你……真的没考?”
魏晓雅紧紧抿着唇,李芳茹抓着她非要个答案,仿佛只要魏晓雅没亲口说出来,就不是真的。
“你说啊!”
“是!”良久,魏晓雅低声说着,“我没考。”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没考,我没有考试。”魏晓雅的话语中带着哽咽。
话落,妈妈的拳头噼里啪啦地落在她的身上,紧接着是恨铁不成钢的哭诉:“你这个孩子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啊,你不考试你回来干什么,谁让你回来的啊,谁让你回来的。”
仿佛是连日里的一切以此有了突破口,李芳茹像是在说她的事情,又仿佛是借着这件事情发泄情绪。
魏晓雅也不躲,甘愿守着,爸爸魏彦山双眼发红,拳头攥紧,尽是无奈。
最后是魏彦霞看不下去了,上前把李芳茹拉开:“芳茹,芳茹你行了,冷静点儿,雅雅也是担心家里面。我知道你难受,孩子心里也不好受,咱们都先消停消停,别着急上火气坏了身子。”
“我,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主意大的孩子啊。”
魏晓雅任打任骂,毫无怨言,魏彦霞继续劝着:“芳茹啊,消消气,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过好当下的才是啊,你别动气。”
李芳茹岔了气,咳个不停,魏晓雅帮忙拍背给人顺气,李芳茹却一把将她的手推开,魏晓雅无奈只能收回手。
在二姑的劝解下,客厅里方才安静下来。
大家相对无言,魏晓雅觉得他们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才缓缓开口:“爸妈,其实我考研的心,早在暑假的时候,就已经散了,家里一直吵架,我也一直跟着生气,原本一走了之就是想着能静静心,可是心乱了就是乱了,我也想办法提高专注力,但效果也不太好,去学校心理医生那看看,说是心理出了问题。”
“一开始我也挺不甘心的,但是当我背多少遍都背不会,一看书头就疼的时候,我就知道今年没办法考上了。”
“这话可能听起来像是借口,但不管是不是,我现在已经回来了,我二姑说得对,咱们过好当下。再说咱家现在这样,我不回来,您说成吗?总不能让我舅舅姑姑哥哥们忙前忙后,我一个人反倒在外面什么都不用管,真要那样,我反倒会不痛快。”
李芳茹的情绪也没有那么激动了,沉默着抹了抹眼泪,最后捂着脸哑声说了一句:“都是家里拖累了你啊,咱家今年这是咋了呢。”
说到最后绷不住,只剩下无奈的抽泣声。
爸爸魏彦山则是径直略过这个话题,“回来就回来吧,就是麻烦二姐你了,本来你家人就多,现在算上俺家三口子,给你添麻烦了。”
爸爸话说的诚恳,魏彦霞道:“说啥呢,都是一家人,不麻烦,我能帮得上忙插得上手才是呢,咱们都是自己家人,说那么多就见外了。”
大家情绪也都平复了些,时间不早了,魏晓雅问道:“我晓阳哥出去跑出租还没回来?”
二姑解释:“他跑夜车,今晚上不回来。你跟你妈妈收拾收拾休息吧,我再去拿晚上盖的东西。”
过了一会,只见二姑进屋又出来,将手中的枕头和被子放在客厅沙发上,“芳茹,你要不去屋里面吧,咱俩换换,今晚上我跟晓雅在外面。”
李芳茹急忙摇头,“不用不用,我跟雅雅睡沙发,二姐你快回屋,还得帮天天照看孩子呢,她一个人带俩孩子不行,我在沙发上就行,药也吃了,咳嗽就是一阵一阵的,不碍这个事。”
魏彦霞皱眉,满是关切:“这不是担心你休息不好,感冒咳嗽得好好休息才能回过来劲儿。”
“真不用,这沙发这么大,歇的过来。”
魏彦霞不再推脱,而是提醒道:“早点跟彦山洗洗睡吧,雅雅,你去给你爸爸打盆水洗脸刷牙,爸爸现在行动不方便,你得操点心啊。”
“我知道了,二姑你去睡吧。”
通过谈话,魏晓雅也明白过来,她就是二姑家一百多平怎么能遮下这么多人,如果不睡沙发的话,哪里能挤下呢。
魏晓雅端水过来,给爸爸收拾完,便扶着人回屋去。
等她从屋里出来,二姑也在客厅洗脚,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妈妈聊着天。
魏晓雅将沙发收拾出来,准备睡下,心里想到什么便直接问了。
“二姑,我哥出事的时候,晓阳哥哥应该是在的吧?我想问问我哥这个事情,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魏彦霞闻言一顿,迟疑片刻才反问:“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问问情况,我只听我舅舅大致说了一嘴,现在也不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只知道是侵犯知识产权,但这总该有个前因后果吧,我哥现在还在拘留状态,舅舅们一直找人也没见效果,也没人能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想了解一下案情的话,也好想想办法。”
“那我也不知道,你等你他回来问吧,但我估计问了也白问,咱家人都不像你是学法的,就算过去事情也是只知道一点,估计你问他也说不明白。”
魏晓雅不赞同:“不是,主要是晓阳哥哥不是在我哥那也帮忙了挺长一段时间,别人不清楚,他应该比我舅舅他们突然过去明白事情全貌。至少我晓阳哥哥应该知道我哥这个事情的源头究竟是因为什么吧,没个根本原由就犯了法,这实在说不通。他们在一块创业,总归会比其他人了解的更清楚。”
魏彦霞却丝毫没有犹豫,径直反驳道:“哎呀,你晓阳哥哥就是打打下手,主要还是你哥哥在管,他一个帮忙的能了解什么情况啊。”
“二姑,为什么我一提这事,你反应这么大啊,我就是随便问问。”
“问什么问,都告诉你他不管事了,现在这事情谁都怕惹得一身腥,晓阳只是帮了帮忙,怎么就还被你抓着不放了呢,你是看着就你哥一个人进去了,晓阳好好的,心里不平衡还是咋的,没事找事嘛这不是。”
魏晓雅气急:“二姑,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魏彦霞不耐烦。
“行了你快闭嘴吧,抿着嘴早点睡吧,你妈就听不了这事,你这孩子怎么就一丁点事儿都不懂,好容易你妈才松口气,你反反复复提起来,还让不让她好好休息了,光让大人跟着操心呢。”
“我都说了,我不知那个意思。”魏晓雅倔强地强调着,但并不被人在意,只听魏彦霞大声呵止她:“我说抿上嘴巴,你听不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