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璃王府的灯光逐渐亮起。晚饭过后,容锦与阎玺离开了璃王府。
在璃王府的客厅里,气氛却依旧热闹。元瑛和容芷一左一右夹击抱着阎小五的璃洛。
元瑛笑着说道:“阿璃,尚衣蜀刚刚已经将小梧的制衣布料送来了这里,我也给小梧量好了尺寸,大约三五天也就做好了,哀家就在你府里叨扰几日,等衣服做好了,哀家再回宫。”
容芷也跟着点点头,谄媚地笑了笑。
“我陪着母后,给她打下手。”
“母后,那可使不得,您可是太后,后宫之主,怎么能住在这小小的璃王府。”璃洛蹙着眉头,急忙拒绝。
“怎么?阿璃,你嫌哀家麻烦了?”元瑛挑挑眉,故意板起脸来。
“儿臣不敢。”璃洛低下头,闷声闷气的说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哀家就住你这里了。”元瑛也不等璃洛同意,就自顾自的说道。
容芷看着璃洛吃瘪的样子,掩嘴偷笑。
阎玺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坐在书桌前,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像是在写什么。
过了一会,他停下了手中的笔,看着纸上的画,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拿起来吹了吹。
在深夜的府邸中,人们都已陷入沉睡,唯有阎小五依然清醒。她的双眼睁开,透着一股深邃的光芒。手中甩出一道金黄色的亮光,像是捉摸不定的流萤,轻轻飞向窗外。
此时,朏朏睁开它那迷蒙的双眼,眼中闪烁着淡淡的银白色光芒。它凝视着那道金黄色的亮光,从眼前划过,仿佛在追寻着某种未知的奥秘。
“喵!”
这是朏朏对阎小五的回应,轻柔而悦耳,仿佛在诉说着某种默契。
朏朏伸展开慵懒的身体,抖落身上的银白色毛发,仿佛在抖落一地的月光。它迈着懒洋洋的步伐,缓缓踏进了阎玺的院落。
在月光的映衬下,朏朏化身为一缕蓝色的光芒,悄然钻进了阎玺的房间。红木床榻上,阎玺正沉睡其中。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萦绕在空气中。而那檀香中似乎还夹杂着墨香的味道,仿佛是在诉说着一种沉静的韵味。
红木书桌上铺着一张纸,纸上画着一幅画。画面中的璃洛紧紧抱着阎小五,两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驰骋在林子里。那画面生动逼真,仿佛能听到风声、马蹄声和她们的欢笑声。
这幅画是阎玺亲手所绘,每一笔都透露出他对璃洛的深情厚意。
然而,在这深情的背后,却也隐藏着他的忧虑。
作为解忧兽的朏朏,正是为了探寻阎玺内心的忧虑而来。它化为一缕蓝色的光芒,在夜空中飞舞,悄然落在阎玺的床边。
它凝视着阎玺的面庞,进入了阎玺的梦境。
阎玺的梦里
阎玺现在一片茫茫的沙漠中,这是他很熟悉的地方,是羌国与梧国的国界处。
秋风吹,黄沙满天,铠甲银铺,血染金沙。
天空刚才还是晴空万里,转瞬间已是阴云密布。雨水倾泻而下,与地面的黄沙交织在一起,仿佛鲜血与水的融合。雨水打湿了金沙滩,也打湿了那一片片破碎的战旗。
梧国破碎不堪的战旗沾满了血水,被风吹的摇摇欲坠,却始终没有倒下,并非是旗杆插的很深,而是因为抓住旗杆的双手一直没有松开。
这双手的主人早已没了气息,长长的伤口贯穿了他的脸,早已识别不出面容,只能看到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死后也未曾合上,他跪在朝向梧国的方向宛如一座雕像,双手紧紧握住战旗,使得它屹立不倒。
恰恰正是这面没有倒下的旗子维护了梧国的尊严。
看着这一幕,阎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壮之情。这是一个英雄,一个为了国家、为了民族而英勇牺牲的英雄。他的死,维护了梧国的尊严,也彰显了他的坚定信念和无畏精神。
马蹄声响起,打破了这片死寂。阎玺看到一抹青色长衫骑着一匹棕色汗血宝马驰骋在沙漠中,只见他一脸焦急的模样,脸色苍白,嘴唇干裂。
他从马背上飞身而下,仔细搜索着每一个尸体。尽管甲片割破了他的手,但他却未觉一丝疼痛。沙漠白日里的温度极高,许多尸体已经干枯如柴,还有一些被雨水打湿,浑身满是蛆虫。
阎玺走近那个人心中一惊,这个是……是璃央。
阎玺意识到能让璃央如此的,只有他的妹妹璃洛。他的心口突然疼得喘不过气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让他无法呼吸。
他触碰不到璃央,璃央也听不到他的话。他只能默默地看着璃央焦急地寻找着璃洛,心里的疼痛却无法言喻。
突然,狂风卷起,沙子四散飞扬。在风沙之中,他看到了那一面梧国的战旗。他看到璃央的眼神中闪烁着迷离的光芒,急急忙忙朝战旗奔去。
那一刻,他仿佛也随着璃央的步伐前行。当他走近旗杆时,他看到了那双手,那双紧握着战旗的手。拇指上戴着的是皇后专有的玉扳指,那是璃洛的标志。
“璃洛!”
阎玺心中一震,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刚刚敬佩的英雄竟然是他深爱的女人,这个事实让他一时无所适从,心口止不住地疼痛。
他默默地看着璃央抱起璃洛冰冷身躯,那份痛苦和无助深深地触动了他的内心。他的心口疼痛得仿佛要炸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就在他身体即将窒息的那一刻,朏朏的鼻息轻轻地拂过他的脸颊。那份温暖的力量瞬间穿透了他的心灵,让他重新找回了呼吸的节奏。他的胸口渐渐地平静下来,心中的疼痛也慢慢消散。
朏朏见此,离开了房间,因为阎玺马上就会醒来。
阎玺睁开眼睛时,看到头顶上方的床帷,“真好,刚刚只是一场梦。”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欣慰,接着又陷入了愁绪中。
“你们不可能,两国的将军在一起,你们各为其主,你觉得她会答应吗?”容锦的话浮现在脑海里。
即便他当时装作多么自信的样子,如今的信心也化为虚无。
看来,他是时候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