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凉心的直播磕磕绊绊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
也不知道这家伙吃错啥药了,和粉丝怼了一晚上,中间还接了好几个电话,接完电话消停一会儿,没一会儿又开始了。
来来回回一阵折腾,货没卖多少,中间还封了两次直播间,乐子整出一大堆。
还没下播,梅凉心的热搜就上去了。
“明天把今天店里的视频发了,还有梅凉心的录音一块儿发了。”
陈宁点了点头,有了视频和梅凉心的威胁电话录音,很难不把陈默医馆被封的事儿和梅凉心扯到一起。
“那些被梅凉心坑的国货企业,要是愿意发声的,物质上可以支持支持。”
陈宁笑着说道:“还用你说,今天下午你给我打电话以后,我就开始干这个事儿了。”
“现在愿意发声的人不多,但是有几个让梅凉心整破产的倒是挺愿意发声的。他们之前也在网上报过料,但是没人搭理他们,影响力太低了。”
“嗯呢,告诉他们,报仇的机会来了。”
第二天一早,陈默目送白芷上班,自己躺在阳台上晒太阳。
医馆被封了他还图个清静,正好挺长时间没给老许放假,趁这个机会多让老许和嫂子玩儿两天。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梅凉心算是犯了众怒了。
能在直播间买东西的妹子有多少是土豪,八九成都是家里不富裕靠自己奋斗出来的女强人。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哪个女人不想多花钱在自己的脸上。
想和必须是两回事,这是件很现实的事情。
尽管梅凉心已经发了公告道歉,并且拍视频洗地,但是粉丝一夜之间掉了三百万。
对于一个破亿粉丝的主播,三百万看上去不多,但实际上这种破亿主播到底有几个真粉丝,谁知道呢。
几年累积的关注量不代表现有活跃的粉丝数,这是个常识。
办公室里,梅凉心捂着脸低头哈腰的站在一个小八嘎面前,这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国货之光的男人,被小八嘎扇了嘴巴子都不敢还回去。
“你先停播一阵,网络的记忆是短暂的,等过一阵再去直播。”
尽管心里不愿意,梅凉心还是接受了这个安排。
互联网不光记忆短暂,互联网的粉丝也都是好割的韭菜。
梅凉心知道,即便自己现在直播,那些死忠粉也会毫不犹豫的掏自己的钱包,只要自己喊上一声宝贝,那么她们就能拿出自己这个月的生活费。
送走了小八嘎,梅凉心气呼呼的把笔记本电脑砸在了地上,像极了当年被八国联军打出京城的老慈禧,指着老百姓骂的样子。
十点半左右,桃源制药的公关和策划部门开始活动了。
他们先是在桃源制药的官方号上传了梅凉心第一次打电话的录音,紧接着又发了一些产品的检测标准报告,还有一些别的企业感觉遥不可及的资质。
桃源制药的粉丝并不多,也就二十多万的样子,但是现在有种职业叫网络狗仔。
什么是网络狗仔,就是挖第一手的时事信息,供自己的东家用。
某知名带货主播手底下养的狗仔点开录音,瞬间乐了,这吃相,真符合梅凉心这个名字。
【陈小姐你好,我叫梅凉心,想必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吧。】高傲。
【听过,不知道梅先生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发财的机会给你,希望你尽快给我答复。】
【什么发财的机会?】
【我呢,想带货你家的产品,我要百分之四十的佣金,你们家的产品价格必须提升到698,而且给我百分之二十的干股。如果。。。】
【停停停,等一下梅先生,我们家并不需要带货,现在产能已经跟不上了。】
【哦?你这是在拒绝我?你知不知道我在行业里的地位,你知不知道现在国货很难做,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资本?】
【抱歉,我不知道。】
【那就等着看吧,你会知道的。】
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一干狗仔知道,这下子梅凉心是没得洗了。
那些不知名的小企业被他吞并,哪怕是在网上闹也不会泛起浪花。陈默和桃源制药就不一样了,单单那些资质,平台就得酌量到底敢不敢限流。
而且,人家是真有钱上抖加啊。
与此同时,陈默也把昨天店里的视频发到了网上,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这就是梅凉心说的资本的力量。
陈默又把进货单据,税务单据还有开药的单子部分打了马赛克发在了网上。
一时间,陈默的评论区炸了。
【什么叫你别给我看税务票据,上面说你不合规就不合规,敢跟公家干,你什么档次。b市这么混乱么,想查封理由都不给?】
【怪不得羔羊说看戏呢,感情这事儿是梅凉心花钱找人整羔羊啊。】
【这不明摆着么,羔羊家的产品便宜还好用,同类产品比梅凉心家便宜好几倍,特别是眉笔,19.9四支还包邮。】
【梅凉心这算是不正当竞争吧?】
【把算和吧去掉,勇敢点,我现在很好奇,到底谁那么大能量,说查封一个合规企业就查封。】
【不都说他们是人民的保护伞么,怎么这样呢?】
【咱们是民,梅凉心那种人才是人民。】
【楼上是懂官场的。】
抻了个懒腰,热度持续发酵,到了中午的时候,梅凉心的名字在热搜前十占据了八条席位,把某个要开演唱会的皮裤男都羡慕哭了。
梅凉心彻底慌了,这女人,竟然留录音?
与此同时,那些被梅凉心威胁然后亲手夺走毁掉的国货品牌,一个个站了出来。
陈宁是一点不小气,只要发的,她就投抖加。
很多当年昙花一现的惊艳国货,打开了传说中的互联网记忆。
互联网不是没有记忆,而是人们习惯追逐新鲜的东西。
到了现在大家才知道,原来当年那么多小精品,都是硬生生让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卖国贼,抽了精血,然后换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