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少,薛少。”
不可说的个子本就不高,在薛宇的面前就好似只略显肥胖的猴子上蹿下跳,眼巴巴的盯着薛宇手中的物件,急的是抓耳挠腮。
“怎么,不可大人现在不忙了。”
薛宇嘴角上扬,把玩着手中的金质小香炉,一脸得意的看着不可说,那小香炉做工上等,四周盘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看起来颇为精致,想来应是出自名家之手。
不可说目不转睛的盯着薛宇手中来回旋转的金质小香炉,生怕被薛宇磕着碰着,现在的不可说真可谓悔不当初,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又一次栽在了薛宇的手里,怪只怪不可说棋差一招,忽略了这盗神莫无忧的一双毒辣异常的眼睛,方才莫无忧站在店口,仅仅瞧见不可说手中图纸一眼,便轻松在茫茫古玩之中找到实物,不愧这盗神之名。
不可说眼下是苦不堪言,眼瞅着自己苦苦寻觅的宝贝落在了他人之手,他除了苦苦巴结薛宇,别无他法,即便他知道薛宇从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薛少,这话您说的见外啦,咱们可是老交情,再忙那也要招呼薛少呀。”不可说本就小的可怜的眼睛,此刻眯的更小了,挤出极为难看的笑容,阿谀奉承道。
“哼......”
一旁的莫无忧见状,冷哼一声,眼中尽是鄙夷,他本就对不可说满是成见,现在再看他的小人嘴脸,更是嗤之以鼻。
薛宇一听不可说连老交情都说得出口,差点笑出声来,看来自己手中的小香炉对于不可说而言十分重要,不过现在时间紧迫,薛宇也不打算多有捉弄不可说,只道了句“接着吧。”便将小香炉抛给了不可说。
不可说一见薛宇将小香炉脱了手,惊叫一声,霎时动如脱兔,一个箭步在半空之中接住那小香炉,薛宇眼眉一挑,压根没想到这不可说的反应竟能如此迅捷,身法灵动远胜往常,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不可说捧着小香炉是又惊又喜,如获至宝一般左右端详,在一阵赞叹之后,终将那小香炉小心翼翼的放入腰间的储物袋中,随后朝着薛宇陪笑道:“多谢薛少,多谢薛少......”
“你怎么会来这里?”薛宇问道。
“探望师叔来了。”不可说眼中闪过一丝流光,装作一副老实模样回道。
“探望师叔?”
薛宇一下语调提高,满脸滑稽的看向不可说,他没想到不可说居然还是位尊师重道的好徒弟,而一旁的莫无忧更是始料未及,思忖良久,方才想起这不可说本就是“默”这个行当的一员,只不过不可说有些特立独行,不但喜欢在外抛头露面,而且从不担心被人暗算,倒也算是有些门道。
“没错。”不可说露出一副憨厚的笑容回道。
若是寻常人,可能早就被不可说糊弄了过去,可是他面前的男子可是江湖有名的“逍遥花少”薛宇,大梁国正经八百的榜眼,可是见过真龙天子的大才之人,怎么可能看不透不可说这点小把戏?
“真的就只是这样?”
薛宇看破不说破,上下打量着不可说,并将眼神故意放在了不可说腰间的储物袋之上。
薛宇的举动立马让不可说原形毕露,整个面部都开始抽搐了起来,脑门上亦是开始汗如雨下,他当然明白,自己这点道行在薛宇面前根本不够看,更何况薛宇的身旁还站着莫无忧,这二位的轻功身法可是冠绝武林,想要从这二人手下遁走,无异于痴人说梦,不过不可说却妄图做最后的挣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后,支支吾吾的回道:“额.....顺带做些生意。”
“生意?那个小香炉?”
薛宇显然不信不可说的言辞,这个小香炉虽然精致,但绝不到那种需要不可说亲自跑一趟的价值,所以这个小香炉的来历绝不简单。
薛宇的笑容很和煦,但在不可说的眼里却并不是那么回事,他明白薛宇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儿,再负隅顽抗不过是徒劳,唯有老实交代,旋即不可说一脸讪讪的凑近薛宇,两撇胡子上下一颤,神秘的说道:“薛少,借一步说话。”接着,不可说迅速领着薛宇和莫无忧来到了古玩店的一处拐角,好在这个古玩店足够大,并不会有人特意关注三人的古怪举动,但是不可说依旧十分谨慎,他左右观望了许久,在确认并未有人注意时,方才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说道:“这......这是崔命符的悬赏。”
不可说此话一出,就连摆出一副事不关己表情的莫无忧都不禁哑然,他们本来就是来找不可说打探崔命符的消息,谁曾想阴差阳错,不可说居然主动说出崔命符的消息,薛宇忽然收起脸上的笑容,不解道:“崔命符的悬赏?什么意思?”
“一生谷每逢立秋时节便会由谷主发出十道悬赏,每道悬赏都是一张羊皮画卷,上有描画图案,需找出图案所对应的物件且送至领奖台方才算作获胜,而这十样物件被崔命符藏于一生谷之中各处静候寻宝者,一生谷之内任何人,不论是初入此地的商客,还是本就是谷中的江湖客,皆可参与其中,只要你有能耐,便可在悬赏处拿取自己的目标画卷,每一种图案的画卷在悬赏地儿有百余来张副本,足够挑选,之后决出十名获胜者进入九层塔,经过闯关角逐之后,最终的胜者将得到崔命符独一无二的奖赏。”
“难怪今晚这么热闹。”
薛宇暗自腹诽,抬眼瞧了瞧店外一些步履匆忙的路人,他们的眼神极为飘忽,不是盯着前方或是脚下的道路,而是东张西望,似是在寻觅着什么,不过有的人明目张胆,无所顾忌的盘查着,有的人则带些掩饰,装作不知情的旅人,只在必要的地方才聚精会神,这些人都有同一个特征,那便是身上必配有一张羊皮画卷,至于这画卷上是何种图案,薛宇则很难看清。
“什么独一无二的奖赏?”
莫无忧一听有奖赏,顿时来了兴致,特别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字眼,让莫无忧眼前一亮,不再将不可说视为一个江湖骗子,而是像一位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热络的将不可说拉倒身边,生怕不可说被人抢走一般。
莫无忧这种勾肩搭背的自来熟,不可说本是十分厌恶,可是现在他迫于薛宇和莫无忧的淫威,不敢发难,虽然不可说很不自在,可还是艰难挤出一丝笑容。
“每一年的奖赏都不一样,所以才被称为独一无二,且在开奖之前,无人知晓那奖赏会是什么。”
此话一出,不但是薛宇和莫无忧,就连不可说都愣住了神,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他们三人当中的任何一人开口所述,薛宇猛然回头,不知何时,一位面带微笑的肥胖僧侣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这位肥胖僧侣长相极为憨厚,身着灰色僧衣,挂着佛珠,身材不高不矮,到也算是慈眉善目,颈上戴着一串黑檀佛珠,佛珠被盘的锃亮,每一颗都刻着“卍”字,想来不会是俗物。
“阿弥陀佛,薛檀越,许久不见,近来可好啊。”
肥胖僧侣的到来让莫无忧和不可说着实惊讶,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肥胖僧侣的出现,更让他们讶异的是,这个肥胖僧侣居然还认识薛宇!
“哦?笑面和尚?你怎么在这儿?”
薛宇自然认得这肥胖僧侣,他很好奇为什么笑面和尚会出现在这里。
莫无忧看着面前薛宇和笑面和尚二人,很是纳闷,为什么当今世道上,和尚都不愿意在寺庙里面好好待着,非要出来闯荡江湖,先是无尘,后是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笑面和尚。
“小僧在此,自然是为了普度众生。”笑面和尚双手合十,语气轻柔的回道。
“哦?如何普度?说来听听?”薛宇问道。
“小僧想邀请薛檀越随我入那九层塔,渡那谷主崔命符。”笑面和尚回道。
“这和尚是不是疯了?”
笑面和尚此言一出,莫无忧眼角颤动,一脸诧异的看着笑面和尚,好像在看待个傻子一般。
“我看是。”
不可说和莫无忧难得所见略同,虽然此刻的不可说依旧有些不自在,他总觉着自己要被薛宇诓骗。
“你也想参加一生谷的悬赏?”
薛宇显然明白了笑面和尚的意思,倘若笑面和尚真的要渡崔命符,那他首先需要踏进九层塔,而那九层塔绝不是常人能够轻松混入的地方,除非获得一生谷的悬赏,正大光明的进入!
笑面和尚微微一笑,道了一声佛号,接着镇定自若的回道:“准确的说,小僧已经有了竞争的资格。”
“什么意思?难道你想夺宝?”
笑面和尚此言一出,莫无忧和不可说顿时如临大敌,特别是不可说,已经将双手死死攥着储物袋,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笑面和尚夺了去。
莫无忧干脆直接站在了不可说的身前,随时准备和笑面和尚过上两招。
不过薛宇却并不这么认为,因为他了解笑面和尚的为人,所以当即开口道:“你最好说明白点。”
莫无忧和不可说的动作很明显,笑面和尚自然看在眼里,再加上薛宇的言辞,笑面和尚不敢怠慢,立刻做出回应。
只见笑面和尚从袖中拿出一张羊皮画卷,不过羊皮画卷内包裹着一枚玲珑剔透的玉笛,这一下,就连薛宇都大吃一惊。
“小僧已得一宝。”
笑面和尚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