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起来啊,二丫害怕,呜……姐,呜……”
远远传来一个小姑娘的哭泣呐喊声,一下子打破了寂寥的空间,各地火把向一个方向集聚。
“发生什么事了?”“咋回事。”“去看看。”
收拾好手上的活,微月下来将柴火添够,对微风道:“床我铺好了,你忙完了就先睡,我过去看看。”
“嗯好。”
微月从篝火中找出一块燃烧正旺的木柴,借助这微弱的火光,往前方去。
众人举着火把,照亮的却不是希望,而是一张张沉默的脸。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
少女衣不遮体,在这寒冷的冬天瑟瑟发抖,紧紧抱着一个瘦弱的小娘子,火光下额头上的伤口,嘴角的淤青,手腕上的掐痕是那般的刺眼。
微月只感觉的火光未照耀的地方仿若有一只巨兽,睁着红色的眼睛准备将自己剥皮拆骨。
那相拥的姐妹和自己跟微风是多么的相似。
微风,想到微风,微月的手开始发抖。
微月顾不上这对可怜的姐妹,如果凶徒不仅仅只盯上这对姐妹,那么她们这些没有抵抗能力的女子都将可能成为凶徒口中的一块肥肉。
“微风,微风。”微月马不停蹄跑过来,在看见微风的那一刻,心一下子就安稳了。
幸好!幸好你没事!
微月走过去紧紧将微风抱进怀里,“怎么了?”微风有些不知所措。
不行,今天没出事不代表一定不出事,只要我们两个还小,又是女孩子,就一定会被心怀叵测的人盯上。
刘勇,对,刘勇。
微月拉着微风就走,前面才去过刘勇的所在地,这一次过去没几分钟就看见了刘勇。
刘勇正蹲在地上揉制皮毛,看见微风微月过来还有些疑问。
“你们怎么来了?”刘勇问。
“我们想加入你们,我和微风。”微月又强调了一遍。
“发生什么事了?”刘勇是知道这个女孩子足够的聪明,如果没发生什么事情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对呀,微月,你刚才是看见什么了?”微风也有些惊讶,微月向来有什么事情都会和自己说,这一次怎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微月将刚刚看见的事情一说,两个人都沉默了。
“好,那今天晚上是你们搬过来还是我们搬过去,还是明天我们再一起?”刘勇问。
被刘勇这么一问,微月才想起来,自己急匆匆的拉着微风就走,将东西都落下了。
“那明天吧!我今天床都铺好了,要拆的话很麻烦。”微月道。
“床?”是他知道的那个床吗?刘勇想,应该不是吧?
“就是用绳子拉的,类似吊床,但是更平整些。”微月回答道。
“草绳也可以吗?”刘勇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来了。
刘母身体不好,地上哪怕铺再多的草垫也能感觉到寒气这一路上一直都没休息好,就昨天用了热火石,才勉强睡了一个好觉。这也是为什么白天刘勇愿意帮忙的原因。
“你要不要跟我们去看?”微月问。
“你等一下。”刘勇去把刘父叫醒,跟他说要出去一趟,等一下就回来,让他看好刘母和妹妹。
三人急匆匆回到微月微风的篝火处,微风前面做到一半的蓑衣还躺在原地。
微风拍了拍胸脯,捡起蓑衣道:“幸好还在。”
“微风,你和我一起,还是我一个人带他过去。”微月问。
“你去吧,我把这件蓑衣收个尾。”微风回答。
“好,你有事大声叫我。”微月道。
其实篝火处距离床不过二十米,但是微月被今天晚上的事情吓小了胆子。
这个在新世界一直照顾着自己的人对微月来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将刘勇带到床铺旁,刘勇将所有结构都看了一遍就明白了。
这个床铺对比吊篮第一是为了解决草绳受力的问题,将一根麻绳变成了十根草绳自上而下的捆在树上。而且为了增加草绳的韧性,还特意将棕树叶几股几股编织进草绳里面。
第二点在于编织这个吊篮的时候微月用了一种绳结,名叫布林结,这是一种万能打结法。宜解宜结,安全性高,用途广泛,变化多端。
看到这个绳结,刘勇眼中一亮,刘勇作为一名猎人,对于绳结是再熟悉不过,像常用的猪蹄锁紧结,双股八字结,单股八字结,链满扣,单套收紧结这些,但却不曾见过这个绳结。
这个绳结比许多绳结要容易,还可以起到一样的作用,而且还比较好解。许多结法在追求牢固的同时也就放弃了解开的办法,但是这种绳结,既好结又好解。
“谢谢!”刘勇道谢的表情十分真挚。
“啊!”微月想不明白,她也没做什么呀?
刘勇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微月,想起年幼时父亲常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想到一个小娘子也如此厉害。
如果说热火石是突然发现,那布林结让刘勇对这个小娘子充满了好奇。
这让他改变了一些想法。
待刘勇走后,微风问为什么选择刘勇?微风很担心是微月看上了刘勇,却没想到微月的回答是他最合适。
其一是人品,人品不用说了。其二是身份,他们都是宋府的奴婢,尽管一个在府上,一个在庄子上,但是在外人看来,他们都是一类人。其三是因为刘勇家庭只有一个瘸腿的父亲,一个体弱的母亲,一个年幼的妹妹,这样的家庭欺负不了两个孤女。其四就是因为刘勇会打猎,刘父会做陷阱,有肉吃,这个最重要。
微风明白之后,才知道自己是关心过度,幸好微月现在不到十一岁,便是两人处在一起流言蜚语也能少一些。
第二天一早,微月和微风收拾好东西和刘勇四人汇合,刚吃完早饭正准备启程出发,就听见旁边有几个大娘在说。
“昨天那个小娘子真是可怜,听说本来那个男人只是想抢她的棉衣,将人打晕后,衣服脱了又起了兽心,所以,唉,真是可怜,昨天赵班头就将人抓起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原来只是凑巧,尽管微月也很可怜那个小娘子,但是微月还是更在乎目前自己和微风的安全。
另一位大娘一样气急败坏,“那样的人面畜牲就是打死也不为过,就是不知道芳歌那丫头带着她妹妹可咋过哦!”
原来那个小娘子叫芳歌,真好听的名字,可惜……微月想。
“说起这芳丫头也是可怜,她娘自生了二丫头人就没了,这老话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是一点都没错,前几年又不是灾年又不是荒年的也忍心把孩子卖了。”
“谁说不是呢。”
就在此时,锣声咚咚咚的响起,众人看向敲锣的赵班头。
“跟大家说个事儿,昨天发生的事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人犯是抓到了,但是我们这情况特殊,在下身为班头,也不能知法犯法,私设刑堂,故此将人犯刘成带上镣铐,押往正定县,由正定县县令来审理此案,定会给冤主芳歌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