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微月满怀期待宋微风能因此得出什么感悟,结果,宋微风却道:“刘掌柜就是跟我说,我也帮不上忙啊!”
见宋微风如此不以为然,宋微月就知道,自己今天这番话是白说了。
次日一早,宋微风宋微月带上随手礼,诗意园的特产多肉盆栽以及两盒茶叶就登上了周家的大门。
刘婉晴早就在大门口等着几人,宋微风宋微月一来,便跟着刘婉晴一路往内院去,先到正房去拜见周母。
周母两鬓微霜,法令纹厚重,眼袋凸出,双颊微陷,唯有双眼明亮,看见宋微风宋微月二人,也不见笑脸,只一句,“来者是客,婉晴,你招待好客人,可不要让人觉得我们周家家教不行。”
刘婉晴脸色一青,蠕动着嘴,最终也不过说了句:“是,母亲。”
几人往外走,突然跑进来一小孩,面白肤净,个子不高,穿着一身红,打扮的像个福娃娃。
看见宋微月几人出来,退后几步,弯腰致礼后,赶紧穿过几人跑进内室,宋微月转过身,看着刚刚还板着脸的刘母,瞬间笑容满面,搂着小孩,一口一个乖宝,还事无巨细的将小孩今日吃了什么,干了什么,一一对小孩身边照顾的人问个清楚。
直至出了内院,宋微月想起一个关键问题,“那小孩,喊你婆母喊的母亲还是祖母?”
刘婉晴表情苦涩,似有些难以启齿,见此情景,宋微月明白了,“所以他喊你婆母喊的母亲!”
宋微风瞪大双眼,喃喃道:“不会吧!按道理不是应该喊祖母,喊婉晴姐母亲吗?”
“因为周夫人把那小孩当成自己儿子转世,当然就应该喊她母亲才是。你婆母有多久未曾看过大夫了?”
刘婉晴不解,宋微月为何提及看大夫一事,“家中与妙仁堂的刘大夫素有往来,自庆翰走了之后,基本每月刘大夫都会来给母亲看看脉象,怎么,你是怀疑,我母亲生病了?”
宋微月垂眸,想起周夫人那厚重的黑眼圈,却异常振奋的精神,“不仅病了,而且病的还不轻。”宋微月有些后悔,此番应该带上宋勤书的,有宋勤书在,还能去给周父请个安,如此也能摸一摸周父的态度。
“你为何说我母亲病了,我看我母亲面色红润,精气神足,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啊!”每日训斥自己的嗓音可足了。
“我没说她生的是身体上的病,我说的是她生的精神上的病,周夫人可曾有过一段时间精神不太正常,有了这个小孩之后就显得正常了。”
刘婉晴仔细回忆一下过往,“的确,自庆翰走后,母亲时常神神叨叨说庆翰还没有走,一直都陪着在她身边,那段时间父亲还专门请了和尚给庆翰超度,还被母亲给赶跑了。
后来,自这个小孩来了之后,母亲就再也不曾提起这件事情了。
你的意思是说,母亲其实一直都觉得庆翰没有死,一直都陪着在她身边,所以当这个小孩出现的时候,她才会觉得,这是庆翰回来了。”
“思念成疾,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无非是有些人能走出来,有些人走不出来,而你婆母,明显就是没走出来。
先不去你院子了,我们去妙仁堂问问,看你婆母这病究竟如何吧!”
妙仁堂距离周家并不远,自侧门出,步行一刻钟也就到了。
刘婉晴受宋微月点拨后,径直找到刘大夫,直接问:“刘大夫,您跟我说实话,我婆母是不是病了。”
刘大夫抬头瞧见几人,招招手,“你们几个随我来。”
几人进入内堂,刘大夫这才道:“你婆母的病情是你自己发现的,还是你公爹告诉你的?”
刘大夫又看向宋微月二人,“不会是这几位告诉你的吧?”
“不过你既然知道了,告诉你也无妨,你婆母的病本就是心病,原先不过是肝胆郁结,心力不张,如今……”刘大夫摇了摇头。
“如今如何,你倒是说啊!”刘婉晴着急不已。
“如今心力不济,中焦淤积,却精神亢奋,长此以往,恐不长寿。”
这些神神叨叨的话,宋微月听不明白,但那句恐不长寿还是听懂了,“你的意思是,以周夫人现下的精神状态,若继续下去,会影响寿数。”
刘婉晴急了,“刘大夫,那你就没什么法子吗?”
刘大夫摇了摇,“心病还须心药医,我无能为力。”
宋微月直言不讳,“刘大夫,周夫人的病因其子之死而起,如今,周家之中有了个替身,周夫人的病,应当有所缓解才是,怎么听你所说,反而还加重了呢?这是何道理?”
刘大夫捋了捋胡须,他也百思不得其解,“按道理如你所说,病情确实应当有所好转才是,可是近几次去给周夫人把脉,脉象上确实是越来越严重了,我也只能以进补的方式给周夫人开些舒心散气的药,聊胜于无罢了,周老爷让我不要告诉你此事,如今你自己发现了,回去后,还得劝你婆母放开心才是。”
几人自妙仁堂出来,宋微风见刘婉晴失魂落魄的模样,安慰道:“如今至少知道周夫人是生病了,咱们想想办法,总能把她治好的,你也放宽心。”
宋微月跟着二人身后,刘大夫说近几次把脉发现病情严重了,所以……
宋微月拽住刘婉晴的手,“那对父子是何时入的周府,又是何时你翁婆提出要那贾赫入赘的?”
“他们入府?我记得那时我刚出热孝,刚刚接手周家的俗务不久,大约是两年前,具体的时间,我得问问我身边的丫鬟,至于我翁婆与我提及让贾赫入赘一事,就是今年四月份的事情。怎么了?”
刘婉晴与宋微风都疑惑不解,好好的问起这个做什么?
“如果排除刘大夫医术不佳的缘故,周夫人的病灶,不一定是心病。”
“可是你刚刚不是还说是心病吗?”
“此一时彼一时。走吧,我们回妙仁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