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道秋止住脚步,转身看向霍夜明,面容肃穆。
“霍前辈的确是清白的,被奸人陷害。”
“我就知道!我兄弟肯定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霍夜明异常激动,心中压抑多年巨石在这一刻粉身碎骨。
“是哪个狗娘养的陷害我兄弟?老子非一寸一寸捏碎了他!”
“你可能没机会了,陷害之人已经死了。”
“真是便宜了这个杂碎!”霍夜明咬牙切齿的说道。
墓穴中所有的东西打包带走,这许多地方都出现过修者进入的痕迹。
不过最重要地方没有被打扰,霍夜明也释然了。
江道秋带领众人回到豫恒主府,让霍夜明等上一日时间。
事关师尊武戎子名誉,这些年他默默承受了太多,该到平反之日了。
当年送给武戎子的灵符内有江道秋的气息。
只要处在千里范围内,便能有所感知。
纵使豫恒府地域辽阔,在江道秋的速度面前也不过一两个时辰。
豫恒府东南,有座人口不满十万的小城池。
酒肆里坐着七八人,却不饮酒。
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同一方向,不修边幅的老者正与店伙计面红耳赤的争吵着。
“伙计,你家酒掺的水太多了吧,你何不直接端上一碗水呢?”
“你别胡说八道!要不是看你岁数大了,我身后这两个哥哥早就给你请出去了。”
酒肆伙计抬起手向后指了指。
酒肆内两个五大三粗的男子,眉毛一边高一边低的瞅着老者,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
“你卖的酒差,还不让人说了?”
老者并不害怕威胁,甚至没有正眼去看两个壮汉,指着酒碗还剩半碗的浊酒。
“一文钱的酒就这种品质,想喝好酒你加钱啊!”
酒肆伙计既无奈又不爽的说道。
开门做生意,给钱便是客。
酒肆伙计只是想吓唬老者而已,这两个强壮的男子也只是附近庄稼汉。
因为酒肆总有泼皮无赖惹事。
白吃白喝,还各种叫嚣。
实在没有办法,才请这两个人假装打手撑场面。
老者觉得酒肆伙计说有几分道理,甩出两文铜钱,正好落在他端的空碗中。
“给我来碗好酒!”
酒肆伙计收起铜钱,从另外的酒坛中舀了一碗,放在老者桌上。
“这碗只不过比刚才那碗稍掺些水罢了,真是家黑店。”
老者只喝了一小口,便直接吐在地上,咂了咂嘴。
伙计满头黑线,好心盛了一碗三文钱的酒却被说成一无是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我们店的酒,不管几文钱的,都没有掺水!”
抬起手挥了挥手,两个壮汉尽量装作凶神恶煞的模样,重重的踏出几步。
“老人家……老头,你要想惹事可来错了地方,喝完酒赶紧走!”
老者笑眯眯的摇头,哪有用这种口气来吓唬人的。
更何况两人连一点地痞流氓的气质也没有。
刚要开口指出他们装扮以及形态上的漏洞,半空闪烁一道流光。
“多年不见,师尊您老人家身体可好?”
江道秋站在老者面前,行礼过后,脸上才浮现往日的微笑。
老者自然是武戎子,见到江道秋先是惊诧,而后无比开心。
“道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想知道自然就知道了。”江道秋轻声说道。
见碗中浊酒实在低劣,微微摇头,泼洒到地上,拿出一坛为武戎子斟满。
“好酒!好酒!”
武戎子呼出一口辛辣气息,不由的大声赞叹,抬手指向躲在柜台后面的伙计。
“你过来看看什么叫好酒。”
酒肆众人早就从惊愕中清醒,一个个跑的远远的。
伙计自然闻到那让人飘飘欲仙的酒香,探出半个脑袋,颤声说道。
“小店的俗物怎能与琼浆玉液相提并论,小人有眼无珠,还望仙长大人饶命!”
说罢,柜台后传来几声咚咚的叩头声。
“我什么时候说取你性命了?你过来。”
武戎子向着伙计招了招手。
连干三碗,只觉意犹未尽,拿过酒坛自顾自的喝起来。
伙计并不想走出来,行动磨磨唧唧,一旁的掌柜低声怒喝。
“惹怒了仙长,咱们都得死,让你过去赶紧过去!”
吩咐两个壮汉架起伙计,直接扔了出来。
伙计一时没站稳,上半身探出来,蹬蹬蹬的跑了几步。
眼见脑袋便要撞在桌角上,身体却突然轻飘飘的弹起,稳稳的站在两人面前。
“多谢仙长!多谢仙长!”
伙计感恩戴德的说道。
“这酒如何?”
武戎子已经喝去大半坛,面色红润,打着酒嗝。
能做伙计这个行当,自然要有些口才。
绞尽脑汁的回想着夸赞的词语,却莫名的只蹦出一个词来。
“绝妙!”
“这酒价值如何?”
武戎子手指敲了敲酒坛。
伙计诚实的回答:“无价之宝。”
说来也怪,伙计本该充满恐惧,酒香闻多了,心中竟有几丝坦荡。
不仅对答如流,连胆怯与恐慌都淡薄了许多,只有浓浓的敬重与景仰。
“一文钱卖你一滴如何?”
武戎子将筷子伸到酒坛中点了下。
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
伙计简直要开心的飞起来,马上掏出一文铜钱。
捏着筷子的双手微微颤抖,即便现在有人拿出一百两银子跟他换,他也绝对不会卖。
余光偷偷窥探江道秋与武戎子,没有看出要陷害他的模样,突然抬起右手狠狠扇了一巴掌。
仙长要陷害凡人?
伙计觉得心中想法就是个笑话,所以他出手惩戒自己的小人之心。
筷子谨慎的放进嘴里,舌头完全将其包裹。
一股辛辣与炙热瞬间传遍全身。
心脏咚咚咚的猛烈跳动,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张大嘴巴想要大喊大叫,却只发出咿咿呀呀的动静。
“呀!小武子,店里什么时候来的这样好酒?赶紧给老子上几坛!”
五个嬉皮笑脸的家伙,从不远处摇摇晃晃的走到酒肆中,痴迷且贪婪的闻着酒香。
招呼半天见伙计始终不动,顿时来了火气。
骂骂咧咧的起身,走到伙计身后便是一脚。
伙计没有像往常那样摔倒在地。
反而是踹他的那人,愣了半息后,怪叫着抬起脚。
蹦到最近的空位上,不停的揉搓着。
“疼死老子了!小武子你皮痒了吧,竟敢阴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