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的那些人族既然布置出天地同寿混元阵,那这地方绝对不会出现神圣之魂,就算出现了,凭你布置的困魔阵也难伤其分毫。”
“你把隐藏在神圣气息中魔魂抓住,一层层分解,然后利用你的聪明才智,让困魔阵记住这几种气息。”
“再然后你就可以高枕无忧的回到地面上,继续查那个老登的过往了。”
“只要隔一段时间回来看看,别出什么乱子不就行了。”
虎蛟讲的十分细致,虽然有些唠叨,但论聪明,有时候江道秋还真有些差距。
天地同寿混元阵,名字足够旷古绝今。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别光拍马屁,出去我要吃二十头,不不不,三十头烧烤。”
江道秋甚至能看到虎蛟咽口水的模样。
“每只不能低于三百斤,少拿那些塞牙缝的东西糊弄我!”
“得嘞,你就瞧好吧。”江道秋满心欢快的应答道。
一边布置着困魔阵,一边注意天地同寿混元阵有没有出现异样。
若两阵相冲,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两阵同样出自远古,其中有些模糊的地方十分相似,运转中的无上法阵江道秋看的不是很清楚。
混元阵有条不紊的运行着,好似嗅到一抹熟悉的味道,待江道秋布置完困魔阵,混元阵三百面阵旗微不可闻的晃动。
两阵仿佛有一种莫名连接,法则之力向外散发出种只有它们之间才能懂的共鸣。
看到成果后,江道秋很意外,没想到一次便可成功。
难道阵法顿悟又上了一个层次?
一鼓作气,将洞顶百余里的全部位置,不管有没有通向外部的裂缝,统统被困魔阵覆盖。
成了!
看到进入困魔阵内的金色光团瞬间化作灰烬的景象,江道秋免不了泛起一阵波澜。
而混元阵仿佛与之前有所不同,但其中具体变化实在是没有探查出来,若非要形容,只能说这混元阵更加‘活泼’了。
各色阵旗仿佛享受着迎面的微风,向着同一个方向飘动,场面甚为壮观。
穿梭法阵其中的一抹淡金色,那是远古遗留下来的法则之力,古朴厚重,生生不息。
二者不仅没有相冲,反而互相之间有一种玄妙的关联,各自有所加强,只是布置混元阵的前辈们太过强大,这历经万世的远古法阵只有毫末的增强。
困魔阵则大不相同,绘制阵纹期间已有明显的感受,每一条阵纹仿佛迫不及待的出现在这个世界。
心间出现一种从未有过奇特的感受,只要提供足够的灵力,这些阵纹甚至可以自己绘制完成。
以前的阵纹细如发丝,而今却粗实些许,相同的灵力消耗,法阵的功效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江道秋无法理解这种情况,不过总归是好事,其中缘由待以后因果展现时,自会清楚明白。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若每一样都循规蹈矩,未免失去了许多探知的乐趣。
看着一个个伪装出神圣气息的魔魂破碎,心里有说不出的爽快,‘守株待兔’也不尽然是件坏事。
没有意外的话,困魔阵至少可以运转数十年,再说又不是一锤子买卖,没事就过来加固加固,争取固若金汤数万载。
人逢喜事精神爽,连虎蛟那略带嘲讽的言语都变成了一种恭维。
忽然间地动山摇,拌嘴的话一半卡在嘴里,转头看向灵力剧烈波动的位置。
混元阵金色阵纹骤然大亮,炫目耀眼的光华之后,一团巨大的金色光团从地下慢慢上升。
它并未像之前的小光团,脱离了混元阵的控制范围,犹如脱缰野马飞速逃窜。
巨大光团上升的十分平稳,速度不急不缓,停滞在二十来丈的半空处。
江道秋微微一怔,难道这是魔将出世?
或者是更可怕的魔王?
正当疑惑之际,光团始料不及的释放出一道波纹涟漪,穿过江道秋的身体,又向前传播很远才消失不见。
心间油然而生的是对神圣的崇敬,记忆之海却释放出寒冷刺骨的恐惧,两种感受揉在一起十分扭曲,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
这光团的神圣气息浓郁的可怕,不夹杂任何一丝的其他。
江道秋并未深入了解过真神金仙,不管是当年的唐家老祖,或者元阳府福地洞天内的那些前辈的神魂,统统没有这气息纯粹。
突然两个身影闯入脑海,万年不化的白雪之上,两个老头衣着单薄,一个慈眉善目,一个冷若寒霜。
桌上温着酒,一手一个烤羊腿,满嘴流油,赞不绝口。
江道秋看不透的人有很多,唯独桑昆山遇到的两人,让他有一种面对真正得道高人的拘谨。
若非他们身负某种重任,这两人绝对仗剑天涯,逍遥万世。
也只有那两位脱去凡胎的高人能与面前的金色光团媲美。
桑昆山颠,两人御空站定,目视远方。
天空阴云密布,一阵狂风吹过,卷起山巅雪丝,天地瞬间被染成无尽的苍白。
风未止,雪已至。
鹅毛般的大雪铺天盖地,为早已不堪重负的人世间,又添几分薄凉。
“魔王现世,虽说只有一缕残魂,也绝非是这小家伙能抵挡的。”
矮个子老者换了身有些发白的青色长袍,像是寻常人家洗涤过许多次,舍不得扔掉的衣衫。
从容不迫的脸上闪过几分忧虑,扒开酒葫芦的塞子,闷了一口。
对于江道秋这个小家伙他实在喜欢的紧,却因规则不能随意出手。
“你真的不出手?”
高个子老者则身着幽蓝长袍,不染一粒尘埃,深邃如海,眼睛眯成一条细缝。
青袍老者又拿起酒葫芦,这片刻时间雪花落满全身,像一尊孤独的雪雕。
而后呼出一口浓浓的酒气,又长又白,转瞬便消失不见。
“不帮了,人各有命。”
“哼。”蓝袍老者轻哼一声。
“这可不像是九天玄阳上人嘴里能说出的话。”
蓝袍老者怎会不知青袍老者心中所想,况且那个时候青袍老者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蓝袍老者的惊鸿一瞥包罗万象,仿佛世间之事、世间之人,在他眼中皆如透明。
青袍老者既不否定也不肯定,抖了抖身上的积雪,笑声中蕴含着沧海桑田。